江白抱着枪,汗颜道:“厉总,我不会用啊!”

  “之前不是让你考过持枪证?”厉云霈目光冷沉,肃杀道,“别告诉我你都忘了。”

  “我我我我,我一紧张就容易忘……”

  “外面人太多,得先带孩子们走。”

  黑人大老婆和二老婆疯狂朝外面呐喊,以为是她们老公带来的支援兵。

  厉云霈带来的黑人孩子扑进大老婆的怀中,看样子是她的孩子。

  两个黑人老婆顿时吓傻了,抱在一团瑟瑟发抖。

  周娘的孩子也因为枪声而被吓醒。

  虽说非洲北部也经常发生乱战,但这么近在眼前的枪战,还是第一次。

  哭声不断。

  一场巨大的灾难即将来临。

  外面早已尸横遍野。

  周娘此刻还在寻找信封,满脸焦灼,心惊胆战:“究竟在哪,我记得明明在这里的。”

  她知道越是这种时候越要保持镇定,尤其是在非洲这种艰难的环境下生存了二十多年,她早已比以前坚强许多。

  信封是对他们很重要的东西,她一定要找到给他们。

  尽管,自己的孩子已经死在了外面……

  厉云霈上前一步:“周娘,你这里还有没有后门?”

  周娘吓得惶恐,急忙指了指自己地面上的一块铁板,“这是一个地下通道,可以直接到村口,但是钥匙在我老公的身上……”

  铁板上果然拴着一枚大锁,需要钥匙才能打开。

  疾风冲进来茅屋棚,脸上沾染着鲜血,“厉先生,江琛宴这次带的人手很多,他连孩子的性命都不顾,简直是疯了。”

  厉云霈安排了计划,“先把孩子们从这里送走,记住,孩子的性命第一位!当然,你们也得给我活着回来!”

  疾风点了点头,看向周娘:“我这就去从那个黑人的身上拿钥匙,具体在他身上哪里?”

  周娘恐惧极了,努力回想了一番。

  “在我老公的脚踝上,这个地下通道是他家瞒着村里建的。”

  疾风二话不说,就又冲了出去。

  很快,疾风就拿了钥匙回来,打开了地下通道,厉云霈让黑人小孩一个个地钻出去,同时让周娘抱着三个月的婴儿也走。

  周娘摇头:“不行,我要是走了,云和颜留下来的信就……”

  说完,周娘便不顾一切的去寻找,

  黑人大老婆和二老婆带着孩子争先恐后,她们想先走,为了争谁先走,互相还扇了对方一耳光。

  两个黑女人,嘴里骂着阿拉伯语言的脏话。

  厉云霈让江白翻译,“你们必须帮周娘把婴儿带出去,才让你们走。”

  她们答应了下来,抱着婴儿还有其他黑孩子,从地下通道离开。

  周娘在压箱底终于翻出来了一份陈旧落满灰尘的信封,未拆封,她急忙拿给厉云霈。

  “这就是云和颜留下来的信,你快打开看看。”

  “你先走,立马走!”厉云霈目光严肃,手握着信,让江白把周娘从地下通道带出去。

  周娘点了点头,刚迈出步子。

  猛然,茅屋棚的门一个个枪口射进来,隐隐散着光纤照进来的光芒。

  一枚子弹直击心脏,快得晃眼。

  周娘脸色苍白,捂着胸口的鲜血,她慢慢仰面倒下。

  咚!

  周娘望着茅屋天花板缝隙透进来的朦胧光芒,仿佛回家的路,她唇角慢慢扬起一抹弧度。

  “回家了,终于回家了……”

  “爸爸妈妈,我回来了,女儿不孝,等我,我终于能回华夏了……”

  “我来陪你们……”

  她终于解脱了。

  不用再接客。

  不用再挨打。

  不用再担惊受怕。

  不用再生活在非洲。

  解脱即是属于她的救赎。

  江白的脸上飞溅了鲜血,他呆愣地摸了摸脸,望着掌心:“血,周娘死了,厉总……”

  周娘就死在他身边。

  厉云霈目光露出异色,盯着朝着门口开枪的杀手们正在被疾风和黎狱一个个解决掉。

  但周娘的命换不回来了。

  疾风和黎狱打开门:“厉总,江琛宴的人手损失了一半,我们直接杀出去!”

  刚说完这句话,他们看向地上心脏中枪的周娘:“她……”

  厉云霈目光冷冽:“生在华夏,死了,也要带回华夏!”

  疾风和黎狱低头:“明白,厉先生!”

  随后派了保护伞的保镖将周娘背在背部,他们冲了出去。

  一个小时后,

  沙漠村庄空气中都弥漫着极致的血腥味。

  难民四处逃窜,无人敢开工。

  天空上方出现一批批黑色直升机,刻着巨大的帝国英文首字母——dg。

  这是云七七让夏姬派来的救援。

  沙丘谷堆后,厉云霈胳膊上中了一枪,还有一枪,从他的雷击木手绳擦侧而过,只有些许的擦伤血痕。

  他摸了摸雷击木,又望向天空的空降兵,唇角勾笑,七七,多亏了你。m.χIùmЬ.CǒM

  江琛宴的人手大多数都被控制。

  疾风和黎狱的人手直接抓来冷夜,匕首精准无确地抵着他的大动脉:“你敢动一下试试!”

  “夜哥!”

  江琛宴的人手瞬间愣住,没缴械投降的,只好缴械投降。

  厉云霈面色苍白,盯着同样伤痕累累的江琛宴,从谷堆后站起身,一张冷酷凛然的脸廓,一步步走过来。

  江琛宴腿部中枪,单膝跪在沙漠上,给武器上膛,抬起一双阴冷血丝的眼。

  “厉云霈,不准动冷夜——”

  “少爷,不用管我。”冷夜闭上眼睛,早已视死如归,“就算死了我也心甘情愿,要是没有少爷,我早就死在了江家。”

  当初在江家,他只是一个快被打死的男佣,在狗笼子中和江琛宴相依为命。

  要是没有将江琛宴,他早死了。

  江琛宴咬牙切齿,拳头砸进沙中,“我若不许,你不准死。”

  厉云霈捂着胳膊处的血,目光冰凉没有温度,居高临下地盯着江琛宴:“这么想要我的命?”

  江琛宴盯着厉云霈,握着枪的手臂正欲慢慢抬起。

  厉云霈一脚踢开他的枪。

  江琛宴望着飞了两米远的枪,他想慢慢爬过去,头顶上落下男人尊贵冷戾的声音。

  “你认为你现在还有力气?”

  江琛宴目光血红,嘶吼道:“厉云霈,我要杀了你……”

  疾风和黎狱询问厉云霈:“厉先生,怎么处置江琛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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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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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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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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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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