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后金兵甲进入夹马谷,两侧山顶很快就进入作战状态,火箭从天而降,早已设置好的机关滚石更是朝着整个山谷奔涌而下,原本寂静的山谷此时声势惊人,后金兵甲一瞬间就乱作一团。
先头进入的一百多人此时已葬身于滚石之下,山谷也慢慢燃了起来,而后面的兵甲则试图冲过此夹马谷,但由于齐赞元的将令只击其头部,所以兵力相对集中,再加上滚石慢慢堆集,后金兵甲来一部分就死一部分,整个像是不怕死,就是要来葬身此夹马谷中一般,与平常的用兵并不相似。
若说这些后金兵甲也非是战场新手,如果是遇到埋伏袭击,在此行动不便的夹马谷内,应该马上朝后撤出,可仅仅不足半个时辰,近一千后金士兵全部欲图冲入谷过。
齐赞元看着这些后金士兵如此不顾生死,心里也是寒意大增,却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说只要冲过此夹马谷就可以长驱直入,而仅仅凭的就是这区区一千士兵吗?
齐赞元虽然疑惑,可此时也不敢轻易放这些后金土兵通过夹马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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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撤,全部撤回。”
齐赞元此时还是再次发出将令,虽然谷内还有一些残余的后金士兵在冲关,可为防意外,齐赞元不得不发出撤退的命令,虽然部下的大明将士不理解,明明在占得优势的情况之下得胜方却要撤出,而受阻止的一方却接连冲关,并不后撤,形成鲜明反差,但将令不可违,所以的大明将士依然还是遵守着将令有序的撤出了夹马谷。
……
……
宁远军中大营帅府之内,此时已坐满了大明将士,包括昨夜率军伏击后金一千多人的齐赞元,只是毕竟他只是年轻后辈,只能坐在了最外面。
而帐中端坐的正是大明督师袁崇焕,另一边坐着兵部尚书李延宗。
左首端坐的是一个满脸胡须的大汉,脸上横竖着几条刀疤,样子十分吓人,一身军装到是十分威武,看他是这些将领之中职位仅次于袁崇焕的人,此人就是宁远副帅满桂将军。
而对面首座的是一身穿大明官服的文官,如此看来当是宁远王经略,若说算起来经略就相当于后其清朝时的巡抚了,也是地方大员,宁远经略就是主治宁远各省的行政最高长官,论其职位可不比眼前的袁崇焕与李延宗低,只是他是地方官员,而李延宗是京官。
刚才李延宗已经把皇上的圣旨宣了,此时满桂与王经略都是脸色铁青,气息难平。
对于王经略来说自身到也没有什么,对于宁远边关,自己也不想经手兵事,可却对于满桂被调回京城十分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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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满桂之所以会被调回京城,完全是因为此时端坐着的袁崇焕与满桂难容,这才会将帅不合。
所以此时的帅营之中大家都屏住呼息,各有各的想法,却谁也不愿意先说话,更不敢随便议论,看起来袁崇焕平时带兵也是十分严格,所有下属都违命是从。
“皇上的旨意大家都明白了,明日本官就会带满将军回京,想来袁督师,王经略大人、满将军都没有意见吧?”
李延宗此时也是微微一笑却是看着满桂问了起来。
“哼,满某不敢有什么怨言,一切听从皇上旨意,既然此地不留爷,想必自有留爷处,爷也不侍候了。”
满桂也是性格分明,说话更是不给人脸色,说完也是把头扭转一边,连看都不看袁崇焕一眼,更是不屑于看此时脸上十分尴尬的兵部尚书李延宗。
“满将军,皇上说得清楚,是想边关的将士们了,这一次在下虽然来得仓促,却也带了一些皇上亲旨的慰问物品,将军这些年一直固守在宁远边关,你就代表宁远将士们回京城调养些时日,皇上也给将军加官进爵,算起来此当是好事。
想来此时后金大军惧于袁督师之名,一时也不敢来犯,你就放心的回去吧。”
李延宗的话说得客气,可听在众人耳中却又觉得无比讥讽,这话里话外全然是对袁崇焕的褒奖,却是对满桂的暗中折损。
说满桂一直固守着宁远边关,可打败后金的宁远大捷也是去年末到今年初的事,说明满桂就算是守了那么多年,也不如袁崇焕挂帅的这一两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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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说后金只惧于袁崇焕督师,言外之意就更加明显了,就是说满桂在宁远是可有可无之人,更不提满桂这些年的功劳。
由此来看,这个李延宗是不仅不调合满桂与袁崇焕之间的矛盾,反而处处挑起袁崇焕与满桂的不和一样。
就连袁崇焕都觉得意外,此时看了看李延宗,眼中也是疑虑重重,看起来两人并没有私下沟通,而此时的情形显然是袁崇焕没有意料到的。
“李大人说得有失偏颇,袁某说起来只能算是后进之辈,虽然有宁远大捷,可这功劳都是宁远将士以及经略大人共同努力的结果,满将军守关多年,为我大明历尽血汗抵抗后金功不可没,而宁远大捷他也是主将,若说袁某略有寸功,那么满桂将军是功勋满满,此事还需李大人明查,不可忽视。
这一次皇上调满将军回京,本督师也不回避,此事是由本督与满将军用兵之道有分歧,是由本督向皇上提出的,本督光明磊落也不会在众将士之前掩饰。
满将军主张远击后金,而本督觉得此时应该固守宁远,以逸待劳,此是其中关键,想来满将军也能明白本督的好意。
你我将帅不合,必然会造成军心不稳,本督是逼不得而已这才出此下策,还要望满将军见谅。”
袁崇焕此时还是说着公道话,而且也不回避满桂是因为他的原因而被调回京城,当然在军中此事也非是什么秘密,两人不合早有传闻,此时袁崇焕承认也算是敢作敢当之人,而非是暗地里使手脚的小人。
“算你还不是一个小人,只是你如此胆怯,将来如何面对十万后金大军,若我们主动攻击,,以攻代守就可以让后金胆怯,永世不敢进犯我大明河山。
可你固守在宁远,虽然安闲一时,不过后金自然会觉得我大明将士是贪生怕死之辈,若他时时来叨扰我大明,如此疲于应对,终有一日宁远怕是不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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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春秋时吴楚之争,其吴国就用的是劳兵之策,一直在边界叨扰楚国,让楚国疲于应对却又疏忽一时,最后却一次攻入楚都造成大祸。
你是读书人,此理你不会不懂,想来是因为宁远大捷让你骄傲自满,自负军功极大,养尊处优,忘了自己来此的目的了。
你是督师,满某不与你计较,至于说满某这些年来有无寸功,更也无需你来为我讨好,天道自在。
满某明日就回京何乐而不为,也省得在此碍你袁大督师的眼。”
满桂其实心里还是感激袁崇焕的,可嘴上却从来不饶人,就像是随时都在打仗一样,既不懂退缩,又不懂礼让。
当然刚才一语说完,也知道满桂非是一个鲁莽之人,从样子上看应该是外粗内细之人。
当年吴国与楚国之争,其实一开始就是伍子胥定下了疲兵之策,时常派小股吴军一直叨扰着楚国边界。
这样楚国一直疲于应对,可吴国却并不大举进攻,慢慢的楚国既疲又累,而且楚军也慢慢的松懈下来,就连当年的楚王也觉得吴国不敢进攻楚国。
结果当楚国有此懈怠想法的时候,吴国却举国之兵在吴王亲率下,由孙武领三万大军直搅楚都,当然了孙武用兵志在用奇,先是以水路进击楚国,后来再改陆路,行军中连续更换行军方式,其实就是在于迷惑于对手。
到最后的时候,以三千快骑袭击楚王亲率的十万大军,出奇不意,一举击溃楚国大军攻入楚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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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的后金所采用的也正是此计,一直不停的在边关叨扰大明军,让大明军疲于应对,而且大明国库空虚,要常年部署兵力对抗后金,这也让大明越来越困难,若说主动出击,同样也是出奇不意,毕竟后金以为大明不敢攻击讨伐后金,反而会取得成效。
当然袁崇焕之所以不同意主动出击,其实也非是胆怯于后金,而是知道宁远大捷其实也是因奇而胜,胜在守,胜在有那些红衣大炮。
可若是主动出击,那么红衣大炮就无法发挥作用,而远途追击更是会让大明军的优势发挥不出来,而对于后金来说,却不惧于大明军的远途追击,他可以更灵活更随意,若主动撤退,那么大明军就会陷入孤立无援之境,若后金反攻,大明军就会陷入死战。
袁崇焕作为主帅自然不会冒此大险了。
当然兵无常势,谁也不好说谁对谁错,就好像足球场上,是防守反击还是主动进攻,其实一切还要看自身的实力,无所谓好坏之分。
“满将军说得是,不知督师为何觉得固守宁远却不趁胜追击主动攻击后金有什么不妥呢,在此本官也是不得其解。”
李延宗此时倒是又换了风向,主动支持于满桂的主动出击了。
袁崇焕此时也是看了一眼李延宗,冷冷一哼道:“李大人是兵部尚书,二年前平叛山东有功,而我们是同年进士,说起来也是同进之人,我知道李大人兵法韬略了得,可本督既然受皇上旨意守护宁远,就当以宁远为重,以大明天下为重。
至于说追击后金,不必再提,本督也不必与你们解释。”
袁崇焕此时也是不理解李延宗,而他身为督师,自然也有傲气,更不必讨好此时的兵部尚书李延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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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也让李延宗脸上一变,显得十分尴尬。
袁崇焕所提山东平叛之事,语气也是十分轻谬,似乎觉得相比与后金大战,山东平叛,那基本上算不得什么功劳。
而李延宗之所以升任兵部尚书,完全是仰仗着山东平叛之功,大家一听,都知道袁崇焕此时是贬低李延宗,不给他半分面子。
其它将士听着三人的话,也弄不明白此时三人的关系。
“李尚书李大人,你是大明功勋,也曾带兵打仗,自此之前也在兵宫之中带兵多年,可以说是文武全才,只是不知道李大人可知,兵者凶者,动之国之根本,久战必输,我大明什么情况你不是不知道。
今年以来大明镜内天灾人祸,百姓欠收严重,而国库空虚,要维持此时宁远大军的物资已是十分困难。
若我大军深入后金重地,长途跋涉,若是粮草不济必然会大败而回,若后金尾随而至,那宁远边关就危亦,若宁远被破我大明江山必将不保。
在下是宁远经略,主管一众民生,兜里有多少存粮在下心里清楚,李大人应该也清楚此时的局面,为何还有此问。
至于说满将军,出谋献策也是为国为民,身为副帅自然要为大明考虑,用兵之法各说各道,无所谓对与错,可挟公报私却非是君子所为,在下觉得皇上此次派李尚书来应该是调合矛盾,不该有意回避。
虽然王某此时只管地方民生经略,不再敢管宁远驻守之事,可也为满桂将军打抱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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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说话的是宁远王经略,他的话更是让人不解,先是支持袁崇焕不远征的用兵之道,接下来却是讥讽李延宗不懂兵法,不懂民生。
最后却又同情满桂,直言袁崇焕是公报私仇,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更对皇上忍让袁崇焕排挤满桂的作法十分不满。
这不说则已,话一说出是同时得罪了此时的三人。
满桂一听,心里也是憋屈,说王经略在挑拔离间又不是,说他大公无私又不是,鼻子里只得冷冷的哼着。
“经略大人,你主治地方,治理宁远百姓到也让一方太平无事,这一点想来皇上清楚,自不会看不到,你也不必争功,皇上让你主治地方,不必再管兵事,其实也是为了你好。
你是文管文治,若将来宁远有什么闪失,有罪的是我们这些拿命在拼的武将,有功自有罚,你应该庆幸才是,就算是你觉得皇上处事不公,我怕身为臣子的我们也要依旨行事,不可背后妄议天子之失。
再言之,袁某督师宁远,为守的是大明天下,此中份量大家应该明白,慎重行事一些总是好的。
李大人此行传达圣上旨意,想必皇上是考虑了我们三人之间的矛盾,这才会有此一着。
我们三人不和也非是什么秘密,打仗就要物资,你与我若无矛盾怕也难了。
至于说满将军,我与他共事多年,守边多年,他若不服袁某的帅位随时可以让与他来坐,但只是一切皆应以我大明天下为重,不可鲁莽,若不然中了后金之计,就有负圣上之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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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此次只是暂时回京,王大人也不必一直为满大人打抱不平,更不必挑拔离间。
将来若是袁某有失,袁某必推荐满将军来当这个宁远督师,亦不会有所前嫌。”
袁崇焕同样是说着不靠边的话,他同样是把三人埋汰了一遍,满桂虽然听着刺耳,可却又觉得袁崇焕到还算真诚,这一次虽然说是有意排挤于他,可却也体现了君子之风。
而王经略呢,地方官员,自然不愿意大军出征了,但袁崇焕的话也让他无话可说,要打仗你就拿军需来,拿不出军需那就只能闭嘴了。
只是李延宗本来是来调合此事,现在在三人面前到是里外不是人了。
满桂不领他的情,王经略也不支持满桂,而袁崇焕又讥讽于他,原本皇上的旨意是让三人缓解冲突矛盾,可这样看来,不仅让三人更是矛盾重重,将来想要和解都有些难了,也不知李延宗是有意为之,还是无意为之。
“在下身为兵部尚书,却也不敢过问军中之事,来了三日到也走了不少地方,看来袁督师治军有方,在下佩服,只要三位尊旨而行,在下到也别无他事。
只是昨日接京城八百里传报,说此时京城之内妖人横行,要调一两员将士去镇守京城九门,此事还要请示袁督师。”
李延宗此时也是转换话题,虽然调合不成,但这也非是他的过,只要把皇上的事办妥了,那么就算交差了。
“齐赞元,你身为先锋将军,一直在后金与我大明缓冲之地游击阻截后金游兵散勇,并收集后金动向,为何不请自来,这是何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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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崇焕此时也是盯着坐在最后面的齐赞元,眼睛里带着怒意。
“回督师,昨夜我带五百人驻守夹马谷,却遭遇一千多后金兵甲夜闯夹马谷,末将带兵伏击,虽然全歼后金大军,可末将觉得此事有疑,特连夜奔劳二百里回来请示督师。”
齐赞元的话一说,整个大帐之中此时才开始议论起来。
若说平时只是小打小闹,那么歼敌几十上百的到时有发生,可一次歼敌一千的却是自宁远大捷之后的第一次,若说算起来也当是一次不大不小的战功了。
可听齐赞元的语气却是不喜反忧,并不报功,反而报忧,这就让人不理解了。
袁崇焕此时也是又眉紧皱,看着眼前这个能征善战的部将有些不舍。
“既然歼敌一千,那你说一说何来忧虑之处,难道说这一千敌军之后已有大军尾随而来吗?”
齐赞元此时跪在帅府之中,看了看一脸怒意的袁崇焕到是十分镇定的回道:“回大帅,此一千后金兵勇其实依常规不必夜过夹马谷,此是犯了兵家大忌,依末将对后金的了解,能带千人之将,必非是鲁莽之人,更不会犯此低级之错,此是疑惑之一。
其二,因有此疑惑,昨夜末将并未依常理完全伏击后金全军,只是伏击其进入夹马谷的首部,若依常理后面的兵甲在遇伏之后会退出夹马谷,迂回从外围通过,而不是硬闯夹马谷,此是疑惑之二。
其三,这一千人之后并无后继兵甲,那么这一千兵甲无异于是送死的,想后金豺狼该不会如此不济,此是末将疑惑的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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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昨夜才会连夜赶回向大帅回报此蹊跷之事。”
袁崇焕一听,也是点着头,能有如此沉着的部将心里也是十分欣慰。
在面对如此功劳面前,一字不提功劳之事,却遇事不慌不忙,反而察觉出后金的蹊跷之处,虽然此时依然不知后金如此愚蠢行为的原因,但光从齐赞元不贪功不自傲,不轻视自己的对手来看,就十分难得了。
若说是换了其它人,怕此时所讲的都是如何埋伏,如何歼敌的精彩故事了,可齐赞元所说却是自己忧虑疑惑之处,袁崇焕此时心里也十分满意,可脸上却怒意更重了。
李延宗也听着齐赞元的汇报,心里同样十分惊异,大明军中有如此能人,实是大明之幸,此时他也是一直盯着齐赞元,心思十分复杂。
“你们昨夜伏击敌军之时,可用了火药?”
“未曾使用。”
齐赞元此时也是有些恍然大悟却又摸不着袁崇焕所问的关键之处。
“赞元呀,你可知罪?”
袁崇焕此时也是一改常态语气马上变得严厉起来,盯着齐赞元,这让齐赞元也是一惊,心里有些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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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将不知。”
“哼,你既然已经有疑惑,就应当放弃伏击,让这一千敌军通过夹马谷。
让敌军以为我方在夹马谷没有埋伏,这样才可能伏击大批敌军。
可你却贪功暴露了我方埋伏,此是罪之一。
其二,你身为先锋官,当知夜间伏击最好的办法就是用火药击之,火攻敌军,峡谷之内进退不便,若用火药攻之,可以事半功倍,可你却未用。
后金奸人用一千兵甲就试探出我大军虚实,你这是在给后金大军通风报讯,原本我大军传出火药因王恭厂大爆炸而备弹不足,但此事也是虚虚实实,后金努尔哈赤一直惧于我军的红衣大炮,所以虽然有调兵之嫌,可却不敢擅动。
可经昨夜一战,他们用一千死士就已探出此时我宁远火药奇缺,所以纵然是夜间埋伏袭击情况不明之下都不敢用火药攻击,这就让努尔哈赤明白我军中已然火药缺失,想必后金大军会加快部署,用不了多久大战必发。
你竟然还说不知其罪,来人哪拉出去责三十军棍。”
袁崇焕自然是强于其它人,只因为后金如此蹊跷用兵就看出了努尔哈赤的意图。
努尔哈赤知道火药厂爆炸会影响宁远守军的火药弹药,可他却不敢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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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派了这一千死士前来印证,而且还选在夜间行军进入夹马谷如此荒唐的行军方式。
可也正是因为此,若依常理,在夹马谷用火药攻之,这应该是最为省事的方法,既可以火烧夹马谷,让这一千人有进无出。
而齐赞元击其敌军首部,可这些死士却并不绕路,依然前赴后继,就是想引得大明埋伏的将士用火药,可大明将士因为火药奇缺,所以先锋军并没有配备,而这也是努尔哈赤想知道证明的事实。
“末将知罪原受此罚。”
齐赞元听袁崇焕说完,心里这才明白过来,可后悔已经晚了。ωωω.χΙυΜЬ.Cǒm
再言之此时也说不上后悔,毕竟因为火药缺,他想用火药也用不了,除非是把这一千人放进缓冲区,进入大明防区,这样才有可进行火炮攻击。
如此看来若依袁崇焕的用兵之道,那么必然不会在夹马谷伏击,而且这一千兵甲深入大明防区之后实际上并不可能造成什么影响,但却不会让努尔哈赤明白此时大明军中的虚实。
想到这里齐赞元也是不得不佩服袁崇焕,而为自己的经验不足,见识浅薄而后悔。
此时两个军士已准备押着齐赞元出去行刑之际,李延宗此时却是站起身来对着袁崇焕一揖道:“袁督师,我看这位将军心思慎密,虽然未能及时明了后金阴谋,可却已经十分难得了,更难得其知错即改,不贪功劳,而皇上此时京城灾乱不断,急需这般人才,我看就让他戴罪立功,调此人回京守护京城九门。
此罚是否可以看在在下的面子上先行记下,不知督师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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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虽然赞元有些失误,可却也立下大功,你既不计功,反而只是猜测努尔哈赤之意就处罚将士,此举实在有寒将士之心,既然不能用之,何故不就随尚书大人回京拱卫京城,难道你又有什么不舍呢,打了三十军棍,我怕是三个月也站不起来了,此时用人之计,你当为皇上分忧。”
满桂此时也是为齐赞元求着情,其实他还是赞同袁崇焕的分析,虽然歼敌一千,可却暴露了自身的实力,实在是得不偿失。
可此事也只是猜测,换其它人怕反而会做得差,连疑惑都不会有,相反齐赞元临时指挥已经可以说是十分敏锐了,就算不计其功,怕也不能处罚了。
“既然如此,那就依尚书大人吧,此罚就此免过。”
袁崇焕微微一笑,挥手让军士下去,再让齐赞元坐下。
可齐赞元此时却是有些懵逼,他并不想离开军营,并不想回京城去当什么九门千总,他只想呆在军中,他宁可被打三十军棍也不想离开。
此时兵部尚书为他求情,满桂将军也为他求情,而此时袁大督师也同意了,这就让他没有办法了。
可他却也非是不懂世情之人,此时他也不会公然顶撞,若是此时拒绝,那么不仅算是违抗军令,同时也算是抗旨不遵了,这种事他还不敢做,毕竟随便那条罪状都是死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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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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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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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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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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