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还有,陈家摆明了不愿意放过二小姐,我想翠儿服侍了二小姐这么多年,二小姐想必也是厌烦了翠儿,自然不会在临走之前还要把翠儿强留到身边的。”
“父亲能够将全部家产变卖,只为招兵买马,抵抗元军的侵略。江澄也能够将自身多次置于险地,只为了减少他人的牺牲,我文柳娘无德无能,但也不至于放弃不了一些身外之物。”
“另外,江澄乃是英雄,不是你嘴中不知所谓的姓江的。”即便自身性命朝不保夕,文柳娘却没有半点害怕,反而慎重地警告着昔日最好的姐妹,“刘翠儿,我劝你积些口德,小心这话传到了江澄的耳中,你知道他是怎么样的人的。”ωωω.χΙυΜЬ.Cǒm
至于刘翠儿后面的话,文柳娘实在不愿与其辩驳。真要反驳的话,那她和刘翠儿也没什么两样了。
刘翠儿心中一阵哆嗦。她自然能知道江澄的为人,如果说以前她总是对江澄表现出不忿的态度,那是因为江澄还把她当做自己人,但是现在,两人明显走到了对立面上,只要想一想赵春父子临死前那凄惨的景象,刘翠儿就控制不住内心的寒意。
“二小姐,你也不要在这吓唬翠儿了。”文斌阴沉地笑了一声,他可不在乎什么江澄,更何况,早在文柳娘三人从密道口中出来之后,他早就在密道口边布下了十几名护卫,只等江澄一出现,便能将他射成马蜂窝。
至于江澄从其他方向来到这里,文斌完全没有想到过这么回事情,王承远那些人是他故意带到肖远店铺的,之所以如此并不是真的要将这泼天的功劳送给对方,而是要通过对方的逼迫让问流量一行人不得不从密道中逃回文家内院。而他恰好在这边来个瓮中捉鳖。坐收渔翁之利。
果然事情的发展真如他想象的意义,唯一意外的就是江澄还没有过来。
不过这也能理解,几人逃跑,总要有一人殿后的。现在只要等到江澄一到,他就可以将文柳娘送到陈家。
“斌郎,”刘翠儿话一出口,就让文柳娘感到一阵恶寒,两人认识的时间确实不短,但是文柳娘可是知道自己这个丫鬟一向就是心高于天眼高于顶的,从来就没正眼看过文斌一眼,没想到只是短短的片刻,为了活命,刘翠儿就丢掉了自己的尊严。
所谓的郎。这是女子在呼喊自己的心上人才会出现的称呼。正因为知道这点,文柳娘才更加后悔自己当初是这么瞎了眼睛才会将这人形影不离带在身边的。
听见刘翠儿这么一叫,文斌只觉得全身的骨头都酥软了,“翠妹妹,你放心,我不管那叫做江澄的有多厉害,但我敢保证,只要他敢出现,保证他有来无回。”
文樟却看不惯自己儿子那见到女人就走不动路的模样,咳嗽一声。这才出声道,“斌儿,你少说几句废话,先让人把文柳娘送到陈家,至于肖远,就送他去地下吧,他劳累了大半辈子,也累了,是该好好地歇息了。”
“文樟,你敢?”文柳娘蛾眉倒蹙,凤眼圆睁,“你就不怕我父亲回来知道这事情吗?又或者是江澄带领他的罗汉军踏平庐陵城?”
文柳娘实在没有想到,往常一向视自己如同亲出的文樟竟然会有一天将魔抓伸到了自己的头上,这也就罢了,肖远绝对算得上是他的左膀右臂,但是在说到要杀肖远的时候,眼神中没有半点的波动。
人怎么能虚伪恶劣到这样的地步。
而在罗汉军之中,不要说江澄,就是她认识的那些人,有着五花八门的出身,但要论身份,没有一人能和文樟父子相比,只是论品性,两者之间却完全没有任何的可比性。
文樟心中心神不宁,要知道他做的这件事情被外人知道的话,绝对是要戳心窝子的,之所以一直任由文斌胡闹也就是因为没有见到江澄的缘故,只要确认江澄也死了,那么他们今天的行动就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斌儿,你派个人去问问那个叫做王承远的,一百多号人对付一个江澄,总不至于能叫他给跑了吧?”文樟有些急了,这段时间因为开门税的原因,以及留陈两家有意识的针对,他的损失不知道有多少,即便这么多年在文家经手的油水再厚,也终归有被两家抹干净的一天。
他也不是没有想过离开庐陵,但一来只要离开庐陵,他便不肯能再享受到在庐陵的奢侈生活,都说人离乡贱,他文樟自然也不会例外。二来他更知道,庐陵其他的人都能离开,包括肖远等人也是如此,但唯独他不能够,因为谁都知道文家在离开庐陵前,剩下的产业基本上都交给了他,即便文家这些年来,名下的资产已经卖了个七七八八,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文家剩下的家产也绝非普通人能想象的。
文斌似乎是没有听见文樟的话,而是面带惊恐地用手指着文樟的背后,期期艾艾地说道,“父,父,父亲!你,你。”
文樟心头不妙,文斌虽然不成器,但也是个杀伐果断之人,要不也不能在面对文柳娘这个绝色面前,他也能保持绝对的清醒了。扭头一看,就看见一浓眉大眼的青年,手持一柄比他还要高出近一半的长枪,神情之间没有半点的波动,就那么平静地看着他。
来人自然就是江澄,在肖记店铺问到了文家大院的方向,便马不停蹄地赶到了这里,以他的性格自然不会在门外大喊什么,我是江澄,你们快把文二小姐放了之类的话,这样给人感觉无非就是感觉门外来了个傻子,而且还能针对性地布置。
在不知道院子内有多少敌人的时候,江澄便采取了最保险的方式,见到一个放倒一个,不过幸运的是,文家大院护卫并不算多,其实这也正常,几个月之前文柳娘就带走了文家的全部护卫,后来随着文家举家搬迁,不能转移的家业都留给了文樟,在这之后文樟才开始招募护卫,这么短的时间,能招募到的护卫人数自然有限。更何况文斌还把大部分的护卫都放到了密道出口处。
所以江澄也几乎没有浪费任何的时间就见到了被绑在木杆上的文柳娘两人。只是这是一大片广场,要想接近这两人,江澄一时间也招不到对方隐藏身形了。
“听说你们都在找我?”江澄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只是在文樟看来,这哪里是人的牙齿,分明就是野兽的獠牙。
“你怎么来到这的?”文樟身形往后退了两步,这才被后面的下人扶稳。
“走进来的啊!”江澄心道文家这位大总管莫非脑子是个白痴,这么简单的事情还要问吗,不是走进来的难道自己还是飞进来的,他倒是希望自己也有这个能力。
自从江澄一进来,文家大院的气氛便发生了明显的变化,被绑在木杆上的肖远更是激动不已,原本对于文柳娘同意将江澄留在最后他还担心不已,现在看来,原来是早就知道江澄不会有危险啊。
以他的智商实在想不明白,江澄是怎么出来的,在他想来,即便江澄能短暂阻拦住王承远一行人,也必然是从密道中逃走才行,偏偏江澄就这么施施然从外面走了进来。
“二小姐,是姑爷啊!”肖远激动地喊道,江澄能从王承远手中毫发无伤地走出来,以目前文家大院内的实力,自然更加留不住他。
文柳娘内心同样欣喜,她一直坚信江澄会平安无事的,也相信江澄会来救她。还没从欢喜中回过神来,就被肖远的话弄了个面红耳赤。不得不解释道,“肖叔,他就是江澄,是江丞相的儿子。”
“江丞相的儿子怎么了,难道二小姐还配不上他。”肖远双目一瞪,在他看来,文家面前剩下的一个儿子,六个女儿,都是天上的星星,而最耀眼的自然就是二小姐。没有任何的凡人是他们配不上的,只是想法还没结束,心中便想到了另外的一件事情。老爷当年可都是拜倒在江丞相的门下的,而江澄是江丞相的儿子。这么说来,两人的辈分不对。二小姐还真配不上对方。
“哦,”肖远很是失落地回了一声,暗道这还真是造化弄人。
文柳娘心中又想起了自己之前的那个猜测,如果此江澄非彼江澄,那么……。想法一出,心中便再也无法平静,又看了眼持枪站立的江澄,直感觉这是天上的太阳下凡,能照耀到自己心中的每一片角落,让自己的内心从此再也没有黑暗和阴影,更没了任何的悲伤。
“你们想怎么样的死法?”江澄淡然一声,说这话的时候好像和捏死两只蚂蚁并没有什么区别。
江澄并不心狠,相反,他比任何的人都有同情心,但是他更明白,乱是当用重典,特别是总喜欢对自己人吓黑手的人。文樟父子身为文家大管家,文家对他可谓不薄,而在文家彻底离开庐陵时,他更是接受了大部分文家无法转移的资产,但是就是这样的人,为了一己之私利,竟然想将文柳娘送给陈家。
至于刘翠儿,自然更不必说了。
“小姐!我错了!我保证我以后全心全意,做猪做狗伺候您。”刘翠儿明白,求江澄是不可能的,唯有恳求文柳娘或者还能有一线生机,她此时只有无尽的后悔,当日明明看见江澄能够在几十名的淮王护卫中游刃自如。最后更是反杀了对方,怎么今天就忘记这事了,还是认为江澄在陈家护卫军以及文斌两面夹击之下必死无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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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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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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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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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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