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战与女店员火急关店门的这一幕,正好被冷店村的人看到了,回去宣扬得家喻户晓,当然也宣扬到了冷德金和王美兰那里。

  冷德金两口勒令儿子赶紧关店铺,可冷战交了一年的房租,他想等春节前房租到期再关店铺,那时,凤鸣也正好十八岁。ωωω.χΙυΜЬ.Cǒm

  从善如登,从恶如崩。人一旦占染了不好之事,如一块干净的布匹上有了污迹,别有用心的好事者也会趁机往那块染了污迹的布匹上泼污水,紧接着,莫须有的坏事会无缘无辜找上门,还是不断的找上门。

  在冷店村,冷战和女店员的事情被宣扬得人人皆知的时候,又传出冷战和妇女主任大丽花也有一腿,还传得有鼻子有眼。当然,也很快传到了冷德金和王美兰两口那里。

  那妇女主任和冷德金有一腿,冷店村人人皆知,这又传出冷战也和那妇女主任有一腿,明明是有人故意恶心他们家儿子。

  王美兰最了解自己的儿子,知道是有人故意给儿子泼脏水,便在大街上骂口大骂,说再听有人这样传,撕烂对方的嘴。

  骂过之后,她是日夜担心儿子的婚事,害怕凤鸣那边也听到了风声,给儿子退亲。

  此刻,儿子提出要买车给凤鸣惊喜,当娘的就知道儿子也开始担心了。尽管儿子嘴上呈强,可她这个当娘的心里最清楚,才数落儿子不该和那女店员保持那种关系。

  冷战又凑过来,再次帮着伸展破碎布,宽慰娘说:“娘,成年男人都需要女人,特别是身心疲累的时候就更需要了,我在砖厂整天累得四脚朝天,娘也知道砖厂是个啥地方。我又是个二十多岁的大男人了,在凤鸣还没有长成大人之前,我偶尔的拈花惹草,她就是知道了也会理解的。等她长成了,我们一结婚,我保准改。”

  “唉!你气死娘了,娘问你,什么叫长成,什么叫没长成?过去,有些女孩子十四五岁就出嫁了,凤鸣她今年都十七了,还算没长成?你今天告诉娘,你准备让她长到多大才肯动她的身体。”

  冷战低头沉默不语,摆弄着手中的破碎布。

  王美兰上前推了儿子一把,又催促:“说呀!”

  冷战这才用神圣而敬畏的口气说:“等她十八岁生日那天动她的身体,等她二十岁那年再结婚。”

  “哎哟哟哟!”王美兰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动自己媳妇的身体,还有年有月的,我问你,你在外边拈花惹草,怎么那么随时随地呀?就你和那卖衣服的女孩,咱村里的人可亲眼看见了,正开门卖着衣服呢,你也不知中了哪股邪气,把买衣服的顾客都轰赶出去,大白天的在店里去和那女孩干那种事,咋不讲个时辰。你动别人可以随时随地,动自己的媳妇咋那么多忌讳?你傻不傻?啊?”

  冷战见母亲一直揭他的短处,还都是见不得人的短处,他又一次把碎布扔掉,起身出了院门,骑上摩托车,扬长而去。这就叫:眼不见,心不烦;耳不听,心清净。

  王美兰提着两手玉米糊糊追出来,站在摩托车荡起的尘烟之中,望着儿子离开的背影,骂道:“腾吧,腾吧,有你摔下来的那一天,你摔下来连个媳妇也找不到,打光棍吧你……”

  骂着骂着,她好像看到儿子突然从高处摔下来的悲惨状,立即止嘴,泪光模糊。心想:不行,儿子腾,她这个做娘的可不能腾,必须赶紧促成儿子与凤鸣的事情,把生米给做成熟饭。

  儿子一直念叨凤鸣的十八岁生日,下个月初五就是凤鸣的十八岁生日,她这个做娘的亲自去县棉厂,把凤鸣请回家给她过生日。哼,儿子一旦在凤鸣身上动真格的,也就不会再在别的女孩身上胡作非为了。

  两天之后,冷战在三叔的陪同下,去省城提车了,之所以让三叔陪同,第一是因为三叔去年买了车,有经验;再就是,冷战襄中羞涩,钱不够买车,需要三叔的支持。

  按理说,冷战干砖厂,每年都净赚好几万,干了这几年砖厂,手里有的是钱,买辆车绰绰有余。可是,冷战弟兄三个,村里冲了宅基地,他家三处宅基,需要筑建三栋新房,这三年,他家每年一栋新房,每栋新房都是两层楼,并且,是主楼房,东西厢房,及院门围墙,一起筑建到位,现在,他们家的三处宅院,可是冷店村最美轮美奂的屋宇。

  因为三年筑建了三栋楼房,冷战手里的钱,只够买车钱的零头。

  而他的三叔家,是两个闺女一个儿子,儿子还是老小,正读五年级,不用急着翻盖新房,在这三年里没有大的支出,三叔带的盖房班本来就比砖厂赚钱,还不用扎本,三伏天和三九天也不用停工,所以,三叔现在可是富甲一方,腰缠万贯。而他冷战,因为因为家里用他挣的钱三年盖了三栋楼房,给外人感觉他很有钱,实际上手里却没有几个钱,只是落了个“有钱人”的好名声。

  他却不知道他父母现在比三叔更富甲一方,更腰缠万贯,只是不敢向外人道罢了。

  冷战的砖厂,当初买砖机及各种用具,光扎本就一万多,烧出来的砖必须卖掉才能见到钱,而工人的工资,还不能等卖了砖再发,都是先垫付。再就是,当初干砖厂时,附近几个乡镇就他一家砖厂,春夏是盖房旺季,砖还没等烧出来,就被人交了定金,抢一空。现在,每个乡镇都有砖厂,有的乡镇还不止一个砖厂,他烧出的砖,也不像以前那么好卖了,特别是现在,都停工过冬了,还有几窑砖没卖出去,而工人的工资,都全部支出去了。

  现在,冷战都后悔当初没有干盖房班,有时候,他甚至都想改行干盖房班,可又担心与三叔同行,成了竞争的冤家。

  他还不知道三叔的盖房班是他伯出钱投资,他娘王美兰跟着盖房班管账,并不是给三叔打工,而是个背后老板。一切还都是冷德金在背后磨制。

  手里没有足够的钱,买车之事,又刻不容缓,他只有让三叔先替他垫付了。而冷战的三叔,当初本来是要干砖厂的,是大哥冷德金极力阻止他干砖厂,又极力劝说他干盖房班,还向他极力推荐了村里的王三孩做设计。现在他的盖房班比砖厂还赚钱,特别是王三孩儿,都成了他的摇钱树。所以,他从内心里感谢自己的大哥,也就是冷战的爹冷德金。

  现在侄子买车没钱,让他先垫付,他哪有不愿意之理呢,反正垫付的也不是他自己的钱,羊毛出在羊身上,秋后算账的时候,还是从大哥那儿扣除。

  车当天就提回来了,冷战只拿了个买车钱的零头,剩下的整数钱,都是三叔垫付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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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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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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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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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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