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系的不是孙悟空,而是孙长金。
孙长金是高中毕业,老婆王美兰也是高中毕业,两人是高中同学。
冷德金初中毕业就去当兵了,当兵走之前,家里人给他订了亲,女方就是现在的冷战娘。冷战娘名叫王美兰,人如其名,相貌如她的名字一样美,冷德金心满意足去了部队。可他在部队服役期间,家里人给他去信说,他未婚妻与他们村的孙长金好上了,闹着要退亲,岳父趁夜深人稀来他们家商量对策,。
冷德金也无心服役了,不顾上级的挽留,坚决要求退役,回家直接去了岳父家,将退伍补贴悉数全给了岳父,并向岳父保证,以后岳父家的吃用,他全部负责,条件是让岳父立即嫁女儿。
王美兰在家里排行老大,下面有几个妹妹,一个弟弟,都未成人,特别是那个小弟弟,才几岁大,身体还弱,家里只有爹娘两个劳动力,她爹虽然是厨子,平时给人帮厨能弄些吃食,那也只能让子女偶尔饱一下口福,解决不了常年温饱的根本问题,生活还是很不宽余。
所以,岳父听了冷德金的话,二话不说,便接了冷德金手里的钱,半月之后就让大女儿出嫁了。
王美兰比冷德金大四岁。农村有句老话说,女大一。没饭吃,女大两,抱金掌,女大三,抱金砖。至于说女大四,倒没了说词,谁也不知道女大四抱的是什么。反正是她嫁给冷德金之后,一口气生了三个儿子。三个儿子,个个生龙活虎的健康。特别是大儿子冷战,无论是五官还是身材,简直就是她的翻版,那个玉树临风,那个英俊好看,真是没说的。
村里别的妇女生了几个孩子之后,身体都变形了,王美兰嫁给冷德金,一口气生了三个儿子之后,身材还跟黄花大闺女一样。
冷德金因为娶了王美兰,晚上做梦都笑出了声。现在也是,至于说老婆当年与他们村孙长金的感情摩擦,他也早已忘却了。
不过,那件事情,都过去快二十年了,当时都是暗中进行,知道的人很少。现在,儿子情急之下怎么会说他随孙悟空,莫非他是孙长金的血脉……
不可能,老婆嫁给他一年之后生了冷战,而那个孙长金在冷战娘嫁他之前就离村出走了,听说是在杂艺班混了几年,回村时还领回一个外地媳妇,带回一个两岁多的女儿,在时间上都扯不到一块。
大概是儿子听他老爷那边的人说起的吧。
孩子家,知道就知道吧,竟然当着老子的面来揭短。
刚才冷战抽出来的腰带还在他手里拿着,冷德金气不过,上前夺过,举起来要抽儿子。谁知刚要抽过去,简易棚的帆布棉帘突然掀开,风风火火的进来一个人。
冷德金管教儿子都是关门管教,不准有外人在场,包括老婆也不准在场,这么多年一直都如此。今天也不例外,他要管教儿子,有外人进来,他赶紧将腰带扔给儿子,语气关切的责怪说:“还不快系上腰带,这么大人了还这样不讲究。”
进来的人是冷战的三叔,他一看到自己的大哥正举腰带要抽侄子,怔住了,有些进退两难。侄子冷战能在他大哥的眼皮底下瞒天过海的辞职办砖厂,没有他这个三叔的鼎立相助,根本不可能做到。所以,此时此刻,他一看到大哥,便开始心虚,支吾道:“哦,大哥也在,那,那,那我先出去吧。”说着,就要掀棉帘出去。
“三叔。”冷战忙喊住了三叔。因为他知道,伯当别人面是不会管教自己的,别说三叔了,就是当着娘的面也不会。他冷战现在关心的是砖厂的事,也顾及不了正生气的伯了,赶紧起身走向三叔:“怎么样?找到他了吗?”
三叔显得很激动,他将掀开的棉布帘又遮上,点头说:“嗯,还有意外的惊喜。”
“快说。”冷战更激动。
“老师儿说,现在已经不再用水窑了,都用汉砖窑。”
“哦?”
“也就是说,我们不用费气力再筑建水窑了,这汉砖窑是就地烧,还没有那么多忌讳,很容易上手,老师儿说他先给我们烧出一窑,我们就会了,以后自己烧。只是烧出来的砖是红砖,因为更省事,更简便,他们那里已经没人再用那水窑烧出来的蓝砖了。”
“我也听人说起过,没想到是真的。”冷战赶紧将那唯一的一把破椅子搬到三叔跟前,“这就是三叔说的意外之喜吧。”
“我不坐了,还有事要办。”三叔推开椅子,又说,“这省下的不仅仅是建水砖窑的钱,还节省下来一个多月的时间,老师儿说他给我们烧出一窑之后,我们便可以自己烧了,那我们就不用供神似的供老师儿,还不是意外之喜吗。”
三叔说罢,掀开棉帘离开了,简易棚里又剩下父子俩。
从三叔进来那一刻,冷德金的脸上没有了怒气,反而绽露出没事人似的平静,三叔一出去,他脸上的怒气刷的一下又出现了,就跟会变脸似的。
冷战正激动于三叔所说的意外之喜,一转脸看到伯脸上的变化,有些沮丧,便将那把破椅子搬到了伯面前,又突然想起了什么,赶紧将刚才放在三斗桌上的腰带递了过去。
冷德金没有接腰带,也没有坐椅子,他只是一脸失望的打量着儿子,很用心的打量。
妇女主任一给他说,他便去学校核实,没想到儿子春节前就已经辞职了,现在砖厂的场地也糊弄好了,摊子也辅开了,挤坯机也拭挤顺利,就剩下大量挤坯烧砖了,然后就是数票子挣钱……这一切都在他这个当爹的眼皮底下进行着,他这个当爹的竟一无所知。
现在生米做成了熟饭。
儿子翅膀硬了,可以撇开他这个当爹的自己做事了,还做了这么大的事。
冷德金唉的一声摇了摇头,一屁股坐在一旁的杂物上。
覆水难收,他现在根本无法阻止,那样儿子的损失会更大。儿子的损失,不就是他当爹的损失吗。况且,不止是损失,还有脸面呢。
他是个明白的爹,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了。于是,便将手伸向儿子:“给我根烟吧。”
“这,爹,你知道,我不抽烟的。”
“哦。”冷德金的手没有立即缩回,而是伸了那么一会儿,然后才慢慢缩回,双手抱在胸前,放在并拢的双腿上,身子前倾,看着地面,说道:“这本是我给你舅指的发财门路,没想到儿子却掂记上了。”
冷战不吭声,默默的坐在爹的一旁。
“也有你三叔的份儿?”冷德金突然抬头望着儿子问。xiumb.com
“没有,三叔只是帮我。”冷战摇头说。
“为啥不让你舅来帮?”
“舅除了会瞎胡喷,还会弄啥,我不用他。”
“让你三叔来帮忙,是一步错,你知道吗。”冷德金咬着牙低声说。
“咋?”
“一年之后,他会出来单干,你信不信?”冷德金仍然压低声音说。
冷战一怔,然后说:“那不正好吗?”
“同行是冤家。”
冷战不吭声了。
“你小子想问题太简单,如果让你舅来帮忙,他一辈子都会为你打工。”
“那我情愿让三叔成为同行,也不愿让舅过来,天天给他擦屁股。”
冷德金腾的站起,怒其不争的用手点了一下儿子的额头,咬牙切齿的低声说:“你小子还嫩点,一年之后你三叔拉出去单干,不但抢走你的生意,还会拉走你手下能力强的工人,到那时,你就不会这样想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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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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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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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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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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