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战刚伸出手去接饼干,李庆宾气喘吁吁的抱着凤鸣的被褥进来了。

  “我来我来!”冷战慌忙接过。

  因为他知道,杨老师肯定是不屑于从李庆宾手里接被子,而李庆宾肯定也不好意思进杨老师的卧间。再说了,杨老师也不允许他李庆宾进自己的卧间,这接被子的任务只有他冷战来完成。况且,还是自己未来妻子的被子,他就更有责任来做这件事了。

  冷战接过李庆宾手里的被褥,不怯不顾,就像回自己家一样,径直走进布帘里,进入杨老师的卧室,将被子放在杨老师的闺床上,并没有立即出来,而是像个男主人似的,把杨老师那如云朵般温软的被子铺展到床的外半边,又将凤鸣那僵重的被子伸开铺展到床的里半面。

  杨老师见冷战呆在布帘里一阵呼呼腾腾的翻腾,以为他悄悄翻腾她的闺中物品,心中一阵羞喜,急忙进去,准备现场捉“脏”。

  进去一看才知道,冷战不但把她和凤鸣的被子全都铺展好了,连她杨老师和凤鸣各自睡的位置也顺便自作主张的给分配了。

  “杨老师,你看,满意不,我给你铺的床,不满意我重铺。”铺好床的冷战是如释重负,躺了个很舒服的姿势对进来杨老师说。

  杨老师虽说没捉到“脏”,却被眼前冷战那妙不可言的姿势给惊喜了,她幸福的一塌糊涂,羞涩的笑着,点点头“嗯”。

  锦瑟华年谁与度?就眼前的翩翩公子了。他朗朗如明月,张狂如帝王,桀骜如野马。她要的就是这种口味的菜,非这种口味不要。这辈子都非他不嫁,他们结婚后,她最少要为他生三个娃。三个娃的名字她早起好了,老大叫冷酷,老二叫冷暖,老三叫冷峻,如果有女娃,就叫冷艳。

  心醉神迷的杨老师款步上前,一欠她那一点也不浑圆的年轻臀部,挨着冷战坐在了床上,毫不顾及布帘外边的李庆宾。她还巴不得李庆宾将这画面宣扬出去呢,先弄出声势,接下来自然是水到渠成。

  “铺的这样工整,那以后我天天请你来铺床。”她羞笑说。

  冷战突然意识到了不妥,外面还有个李庆宾呢,俩人在床上这么挨着,传出去,跳黄河也洗不清。

  于是,他赶紧跳下床,走出布帘,对拘束不安的李庆宾说:“好了!走吧!”

  冷战说着,人已迈出杨老师的办公室,他知道杨老师会大失所望。没吃她的饼干,也没有给她奖励。于是,他走出几步,又折回到门口,对追出来的杨老师说:“这份情记在我冷战的身上,凑个时间我请你!”

  冷战和李庆宾回到办公室,凤鸣正在看神话故事书的最后几页。

  因为错过了吃晚饭的时间,或者是李庆宾为了省饭票,他洗过手之后,仍以中午吃剩的烧饼当晚饭,拿起一个递给凤鸣,又拿起一个递给冷战。

  “饿了吧,赶紧垫垫。”

  冷战不接,皱了皱眉问:“这就是晚饭?”

  这烧饼一冷,就跟皮带一样难咬。李庆宾见冷战不接,他也不敢硬塞,因为他知道冷战家的生活条件很优渥。中午刚买回来时,正好吃,他敢硬塞。

  冷战不吃,他便塞到自己嘴里,边吃边说:“你下午提的开水还有呢!”

  “就这?凉烧饼就开水?”冷战把他那一双大眼瞪得不能再大了。

  “嗯,也可以把烧饼泡开水里。”

  冷战气得“哼”笑了一下,他望着他的小精灵正用樱桃小口咀嚼干巴巴的凉烧饼,他心疼了,他心碎了。

  眼前的小精灵是那么辛苦的来与他冷战赴前生之约,他怎忍心她如此艰苦。可此刻他又不能直接买东西给她或者将她带到家里吃饭,因为李庆宾会起疑心的,一旦他对小精灵的关心让李庆宾起疑心,这对他以后与小精灵的相处没益处。

  小精灵又被噎到了,伸着细白的脖子想打嗝,却又打不出来,很痛苦的样子。

  “凤鸣,去,倒缸开水一泡就不噎了。”李庆宾说着,没有停止吃烧饼。

  小精灵没有打出嗝,她也没有起身倒水,就那么痛苦了一会儿,又张开小嘴去咬凉烧饼。m.xiumb.com

  冷战的心里早一巴掌打掉了李庆宾正吃的嗨的烧饼,然后再一脚把烧饼踢到外边,最好再来一条老黄狗把那烧饼给衔走。

  从认识到现在,他从没有如此厌烦过李庆宾。

  他给凤鸣倒了一茶缸水放在凤鸣面前,望着凤鸣的樱桃小嘴吃力的咀嚼着凉烧饼,忽然想到了杨老师的饼干。可他实在不想再去招惹杨老师了。

  唉!没办法,为了自己的小精灵,为了他的前生相约的梦中人,他又一次推开了杨老师的办公室兼住室,就像一条别有用心的野兽,不怀好意的探头向屋里看了一眼。

  幸好饼干还放在办公桌上,杨老师正坐在办公桌前听收音机。那样子就像享尽了人间的所有幸福而感到很无聊的样子。

  冷战跳跃着进屋,一把抓过饼干盒,狠劲抓了一大把比刚才杨老师递给他的还要多的饼干,坏笑着说:“刚才没吃到,回来补上。”

  冷战说着,抓饼干的手在空中绕了半个圈,趁机在杨老师那并不丰满的胸上掠过,就像飞机盘旋在山峰顶上进行高难度的低空飞行一样掠过,就像蜻蜒点水一样快速的在水面上掠过,就像春风拂面一样的掠过,做到了恰到好处的点到为止。

  虽说只是点到为止,却必须让杨老师有感觉。

  杨老师确实有感觉了。未出阁的大闺女被心上人摸了胸,该如何反应呢,总不能很享受的样子吧。于是,她很夸张的瞪了一眼冷战,很虚张声势的生气,早已是春心大乱,起身的时候已阵脚不稳。

  冷战心里很不舒服,是那种无奈的谄媚的不舒服。至于说掠到杨老师胸的那一刻,他也没什么感觉,就像从自己身上掠过一样没感觉。尽管他此刻是饥饿难忍——是肚子里饥饿难忍。

  “坐。”杨老师手忙脚乱的把椅子推给冷战。

  “不坐吧,站客好打发。”冷战笑得很不自然。

  “没人打发你。”杨老师又一次把椅上向冷战面前推了推。

  “真不坐。要回去了,一想没吃到你的饼干,就折回来了。”冷战说着,塞嘴里一块咀嚼起来。也可能是饿的缘故,饼干香甜可口。

  “上午来拿故事书也是给李烂眼的外甥女看的?”杨老师问。

  “嗯。”

  “你和李烂眼真是情投意合。”杨老师很幸福的撇嘴。

  “走了,改天我请你。”冷战拿着饼干跑了出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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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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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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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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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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