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自己看着眼熟,林雨田心中这样想着,便多看了几眼。
那钟复在见了,走近说道:“长官,这……,需摘下给您过目么?”
“呵呵呵,我并非什么长官,”林雨田说道,“我叫林雨田,这位叫廖欢,我们俩并不是什么警察,是来帮周正长官的忙的。”
“是我们罗局长亲自从广州请的顾问……”周正抢着说道。
“喔,那更是长官!”钟复在听罢,眼睛一亮,从省城来的人,想必更是不得了,只见他快步走上前去,伸出手欲去摘那相框。
“不必了,”林雨田走了过来,站近相框,说道,“这相片是不是在秋梨园中也有一模一样的一张?”
“正是,林先生,”茹婕说道,“这是原来秋梨园仙乐班的合影。”
“萧老板也在其中?”廖欢走近一看,惊讶地问道,其实他惊讶的地方不是萧倩芳的存在,而是……
与廖欢相同,林雨田和周正已在秋梨园中见过此相片,并不奇怪萧倩芳出现在这张相片中,真正好奇的是,在萧倩芳的身边的那位女子,正是年青时的茹婕。原来并不知道有此人的存在,便没入脑中罢了。
“茹婕女士亦是梨园中人?”周正问道。
“是的,”没等茹婕说话,婉娘便接话道,“话说回来,这茹婕还是萧倩芳的师父呢……”
婉娘说完,便把茹婕的手拉了过去……
“这……”正当林雨田转身欲回到自己坐位上的时候,回头突然见得一着红装戏袍的女子坐在里屋的珠帘处边上,适才进客厅之时,这个位置刚好被门框边的书架挡住,“谁?!”
“这……”茹婕惊讶地站了起来,向着林雨田眼光之处走了过去,婉娘也紧跟在其后,小跑了过来。
“喔,这……”婉娘苦笑道,“这是茹婕当年上台的戏袍,不是人……”
林雨田定睛一看,在暗昏的光线中,其实只是一件红色戏袍挂在一人像木架子上,远远看去,像极了一个躲在暗处的人。
“呵呵……眼神不好,”林雨田托了托眼镜,笑笑道,“该换眼镜了……”
……
“诸位,警局里认为,钟复开先生的事,还是得仔细过一遍,不能马虎,”周正话峰一转,直奔主题,说道,“有些问题,想问问几位。”
钟复在几人听罢,均用力地点了点头……
“首先,这‘仙乐班’说的是什么?”周正问道。
钟复在、茹婕和婉娘听罢,你看我,我看你,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在他们那,这个问题显然不是问题。
“我来说吧……”茹婕首先开口了,“这仙乐班是当年陆宗秋先生在秋梨园中创立的戏班子,专门负责秋梨园的演出。”
“也就是说,秋梨园只是一个场地,而仙乐班是驻在秋梨园的剧团?”廖欢问道。
“正是,”钟复在说道,“但这个仙乐班不是一直都有,只是在陆老板在的那段时间兴起过,其他时候,并没有特定的称谓。”
“当年,这秋梨园中,除了仙乐班,还有其他的剧团么?”林雨田问道。
“有,多得是,”钟复在说道,“有‘常隆班”、‘永德’、‘文明戏社’……我一时也记不得那么多了,多时约摸有十余个,少时也有四五个。”
“那些人,除了仙乐班,一般都住在秋梨园外的梨花客栈、喜乐酒家……”茹婕补充道,“为了区分不同的团体,仙乐班时常会在戏袍和乐器上标上‘仙乐班’三个字。”ωωω.χΙυΜЬ.Cǒm
“明白了,”周正说道,“也就是说,当年陆先生在梨园界有着极高的威望,各地的剧团也时常来此交流演出。我并非戏曲爱好者,这其中的故事,我还真不知道详情,我只记得孩童时,在甘糖镇内,有一个名伶唤作‘喜凤凰’的……”
“周长官见过此人,或是听过此人的戏么?”那茹婕听了周正这么一说,顿时来了兴致,想来这几句话,刚好落在了茹婕的心上。
“应该听过,那时还小,”周正说道,“至于见没见过?那人在台上唱戏时,着了很重的妆,怕是见到真人也认不得了。”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话题一开,那茹婕似乎没了一开始那般的沮丧模样,说道,“周长官说的‘喜凤凰’就是茹婕我。”
“是,有几分印象,”周正惊讶地说道,“原来您就是喜凤凰!”
话到此处,茹婕终于有了一丝丝的笑意,她起了身,往里屋走去,不过片刻,便拿出一本相集,打开之后,置于桌上,说道:“这里面还有一些,你们看看。”
林雨田拿起一张相片,一个身材消瘦,面容清秀的男子映入了林雨田的眼帘,身边还有四个男子,最左边的那位,一眼就能认出是眼前的钟复在。
细细一看,下方竟然有一行小字,“秋梨园……民国九年”
“这第一个是我,第二个是钟复开,中间这位便是陆宗秋,下一位是孙盛丰,最右边是钱茂。”钟复在熟练地说道,想来他必定也有这么一张相片。
……
“喔,有重要的事,适才一说话,差点忘记了,”钟复在说道,“刚好有周长官在,也一起看看。”
钟复在说着,从黑色布袋子中摸出寒潭中的那把二胡。
“此物你可曾见过?”钟复在问茹婕道。
“这二胡……”茹婕两眼发光,身子靠前,伸出手来,摸了摸,说道,“这是陆老板生前用的二胡,此物底部应该有‘仙乐班’三字。”
“正是!”钟复在将二胡翻过来后,指着二胡说道,“就在此处。”
众人一看,果真如茹婕所言,这二胡背后真真实实地被人用刀刻了三个隶书的字,“仙乐班”。
“这是陆老板所刻,不会错!”看到二胡时茹婕似乎如同见到了多年不见的老朋友,兴奋和喜悦之情一并而出。
“这?你是在哪里寻得的?这么多年了,我一直寻而不见,以为早早地遗失了!”
“在寒潭中……”钟复在面露恐惧之色,说道,“就在复开溺死的那个寒潭中。”
茹婕听罢,原来摸二胡的手突然往回收走,指尖一直在颤抖着……
“这世上竟有此等离奇之事?”婉娘惊讶地说道,“原来这与陆老板一同消失的东西,竟然在多年后自己出现在寒潭中,而那寒潭竟是复开的葬身之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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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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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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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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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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