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按照前辈们的记录,并没有提到有什么不对。”陈河果断点头。
“但你们这盗门的俩弟兄,可是实实在在死在了这石子地上啊……”我接过话说着,心中却是一动。
这俩盗门匪类,一个死在了巨石后方,一个死在了石子地一边的帐篷里,而这死在石子地帐篷里的盗门匪类,却留下血书,说这石子地往后的路线上有“怪”……
他们都没有死在这石子地往后的路线上,而是死在了石子地中,这盗门匪类为什么要说这石子地往后的路线上有“怪”?
难道杀害他们的,不是这石子地中的东西,而是这石子地往后路线上的东西?
一时间,我瞪眼就瞧向了这石子地往后的路线。按照陈河的描述,也就是这石子地尽头的另一片苗荒森林。
借着夕阳橙光一眼望去,这森林与我们经过了的所有苗荒森林都一样,巨树密集,碧海连天。
这时,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陈河同样的瞧向了这石子地尽头的森林,在紧紧的蹙了蹙眉后,挥手让所有盗门匪类就在这石子地中休整,等明天天亮再动身。
我听着陈河的指令,心中不由得有些不安。
既然知道这石子地中有危险,我们应该绕过这石子地,甚至绕过前方的森林前行才对。
然而,当我向陈河提出这一点时,陈河却是毫不犹豫的一摇头,说按照他前辈们的描述,这石子地往后的森林,是去往通向阴山的焦土的唯一路线,想绕过前行,恐怕会偏离路线,无法进入焦土。
我听得沉默,也没了主意。
如果这石子地往后的森林,是进入通向阴山的焦土的唯一路线,那么我们休息的地点,就只有两个选择,一,是这死了两名盗门匪类,明显存在着某种不对劲儿的石子地。二,是这石子地前方我们穿过的森林。
在只有这两个选择的情况下,我当然也会选石子地。因为这石子地虽然会有不对劲儿,但至少视野开阔,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儿,我们都能第一时间警惕,也能第一时间攻击对方。但如果我们在森林中休息,别的不说,如果发生了什么事儿,我们根本无法有效的组织人手,因为森林中的漆黑,就是野外最大的劣势。
就这样,对于陈河的选择,我也没再多说。也很快,陈河手下这些盗门匪类,在天黑之前,架起了一顶顶简易帐篷。
陈河带着我进入了其中一个帐篷,在仔细检查了一番后,直接就让帐篷中的另一名盗门匪类、也就是那八撇胡,用另外的麻绳,将我的双脚脚腕捆绑了起来。
我有些无语,陈河却让我理解:“胡昇小兄弟,你很重要,所以我可不能让你跑咯。”
“那你到是说说,为什么我很重要?”我有些不死心的想问出点头绪。
然而,陈河怪笑着一耸肩,说了句“无可奉告”,便躺在这帐篷最里处背过了身。
我瞧了瞧陈河怀里,捆绑着我手腕的麻绳的另一头,也没再多想,直接就躺在了陈河和八撇胡中间。
八撇胡没有躺下,他在将捆绑我双腿的麻绳一边,捆绑在了这帐篷一侧的铁钉上后,朝陈河说了声他睡不着,要主动去外面守夜。
陈河挥了挥手,也算答应了这八撇胡,这八撇胡也没再多说,拉开帐篷拉链便钻了出去,然后在外面,再将帐篷拉链给拉上。
我当然明白,这八撇胡和其他的盗门匪类都不一样,至少,这八撇胡心思要缜密的多。他明白这石子地中肯定有不对劲儿的地方,所以他选择了不睡,去外面警惕任何有可能发生的危险。
反观这陈河,心是真的大,居然倒头就睡。不过也对,这陈河可是带领着十几名盗门匪类,这十几名盗门匪类又全部全副武装。那么,陈河不管在这苗荒中遇到了什么,凭借这些盗门匪类,怎么都能够抗一抗,所以,陈河也就完全不慌。
我甩了甩脑袋让自己不再去多想,反正陈河拽着禁锢我的麻绳,他去哪儿我就得去哪儿,他睡觉,我也就只能睡觉。
只是我心中依旧十分的繁杂,因为我完全搞不清楚此时的局势。
我所谓的局势,不是至这石子地中的情形,而是我被这陈河抓走一事儿。
我从小在山村长大,在成年后便跟着小叔出来跑江湖。虽然我跟着小叔去过很多地方,之前也下过了许多古墓,但我们完全与盗门匪类没有纠葛,这盗门匪类们,为什么要抓我?
陈河说我很重要,这很重要指的是什么?
我当然想不通,只是心里隐隐觉得之前小叔的推测是对的,我们得回南京城找我爷爷好好问问,毕竟只有我爷爷在年轻的时候,从事过土夫子这一行,也只有他有可能与盗门匪类有关联。
只不过,此时,一道非常现实的难题,就摆在我眼前,那便是,我已经被盗门匪类们抓住了,那么,我还能平安的回到南京城去见我爷爷吗?这些盗门匪类,可都是些穷凶极恶之徒,我想平安的脱身,又哪有那么简单?
想到这儿,我又不由得想到了小叔和宋瘸子。
宋瘸子我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我能够确定,小叔肯定不会放任我被这些盗门匪类们抓走。
之前在潼兰县城时,小叔可是为了救我独闯龙潭,杀进了奎爷的窝。那时,他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此时我被盗门匪类们抓走,他肯定也不会袖手旁观。琇書蛧
只不过,就算他不会袖手旁观,他又有什么办法能够救出我?
在潼兰县城时,他能够成功的闯入奎爷的窝,很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奎爷的手下几乎都持刀,而非持枪。此时,这陈河手下的盗门匪类们,可都带着真家伙。小叔再想救我,又哪有那么的容易?
所以,综上所述,这一次,我反而希望小叔不要来救我,不要为了我,再搭上了自己。而我,想要破局逃出这盗门匪类的控制,那就得完全靠我自己了。
思索着,我却又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
因为就像我之前分析的那样,此时的我,就算能够从这些盗门匪类手中逃脱,我又能去哪儿?
这苗荒这么大,我一个人行进,十有八九会迷失在其中。所以,我此时就算能从这些盗门匪类手中逃脱,也无法平安的回到平安村。
这样想来,我现在逃出这些盗门匪类的控制,还真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那么,我不如就顺着这些盗门匪类去往阴山城。因为在阴山城中,说不定还有魏老的寻荒人他们的势力,那儿,才是我脱身的转机。
魏老在平安村的时候,之所以想过将我交给盗门匪类,是因为他要通过盗门匪类找到阴山城。而只要魏老到了阴山城,他当然就不会再向盗门匪类屈服。毕竟,十几年前,张芝之所以进入苗荒失踪,就是盗门匪类作的祟。那么,本质上说,盗门匪类其实一直是魏老的敌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到时候,我当然也就能寻求魏老他们的帮助。
拿定了主意,我也就没再多想,也随着陈河的呼噜声,没一会便进入了梦乡。
直到过了有三四个小时,我被一阵推攘弄醒,我睁开眼一瞧,就瞧见陈河正蹲在我身前的帐篷口,一边推着我,一边怪异的透过他已经拉开的拉链缝隙,望向帐篷外的石子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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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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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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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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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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