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这痞子身上的空枪不见了,那么说明,杀了这痞子的“鬼”,很可能就是丢了那空枪的人。而既然那人有抢,那么肯定就不会是什么小势力。
我们铲地皮,最忌讳的就是与当地的地头产生纠葛,所以小叔会让我们继续去车站离开,不卷入这件事儿中。
确定了这一点,我当然也就与小叔原路返回到了这荒野的路边。
这时,幽幽月光下,宋瘸子依旧搂着那不停发抖的女人安抚着,我和小叔对视一眼,去到了宋瘸子身边,跟着询问女人,能不能自己回城区报警。
女人是一个劲儿的摇头,明显手脚都已经被吓软,这可让我和小叔犯了难。
如果那痞子空枪一事儿,还没有完全解决的话,这时,我们将这女人送回城区,那丢枪的人,一旦发现我们,说不定就会认为我们和那痞子是朋友,继而将这件事儿牵扯到我们……
可如果我们不送这女人会城区,以这女人此时的状态,别说独自回城区,我们一走,她可能都要崩溃。
就在我们为难之即,我突然瞧见,小路前方,亮起了一片灯光,竟是一辆从火车站方向驶来的篷车。
我心中一动,赶紧就与小叔和宋瘸子一起拦下了篷车,只发现这篷车的主人就是这省会的民众,这么晚来火车站是为了接自己来这省会的亲戚。
也没有意外,在小叔的金钱攻势下,篷车的车主答应了送女人会城区,我们也就在叮嘱好女人回城区就报警后,便目送篷车载着女人驶向小路后方。
“这女人……不会出什么问题吧?”宋瘸子似乎还有些担心。
“回了城区能出什么问题?再厉害的势力也都是见不得光的势力。”小叔摇头说着,也让宋瘸子别再多想,这找上痞子的人既然有枪,我们最好也就不要卷进这麻烦事儿中。
宋瘸子点了点头,却又询问我和小叔,那女人说的鬼杀人是怎么回事儿。
于是,我和小叔在去往火车站的途中,又把我们的分析和痞子死亡一事儿告诉了宋瘸子。
宋瘸子听后,依旧的蹙着眉,说那女人看上去至少已经成年,将一个活人看成鬼,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怎么?宋老瘸,你真的认为是鬼杀人?”小叔白了宋瘸子一眼,“那痞子是被割喉而死的,血都流干净了,鬼杀人会割喉吗?”
小叔这么一说,宋瘸子才微微点了点头。
只不过,宋瘸子虽然点了头,我心中却依旧有些异样,因为将活人看成鬼,我也觉得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那么,那杀害痞子的人,到底得是个什么模样,才能致使那女人,将自己看成了鬼?
我甩了甩脑袋让自己不要多想,毕竟也就像小叔说的,我们铲地皮,最忌讳的就是惹上本地的道儿,这也是为什么我们在川渝第一次遇到宋瘸子,小叔会底下身段给宋瘸子送礼。
就这样,再没有什么意外,我们顺利的抵达了这省会的火车站,小叔也直接买了去湘西一代,那字画摊老板说的腊尔镇附近城市的车票。
而让我们没有想到的是,那腊尔镇附近的城市,虽然也属于湘地,但距离我们现在所在的省会非常的远,几乎一个在东边,一个在西边。所以,哪怕我们坐绿皮车过去,也得三四天的路程。
当然,既然小叔已经确定了我们接下来的路线就是苗疆宝地,我们也就耐着性子上了绿皮车。
所幸的是,虽然是省内直达的班车,但依然有卧铺,小叔也买了个上中下连号的铺位,宋瘸子睡最下面,小叔中间,我睡最上面。
因为不是春运高峰,车厢里没什么人,我们躺下的时候,对面对应的上中下铺位上,也都是空着的。
夜已深,我探着脑袋和小叔宋瘸子聊了一会儿,渐渐的,两人也就打起了呼噜,完全睡了过去。
我想到那被我们送上篷车的女人,心里始终有些放心不下,也就没有什么睡意。
直到我盯着一旁车窗外的夜景发呆时,一阵嘈杂声突的从我们铺位口传了过来。
那是三名穿着讲究的男人,进入我们这铺位口时,带着一股浓烈的酒气。
其中,一个留着小胡子的干瘦男人似乎发现我在盯着他们,竟然醉醺醺的指着我就来了一句“看什么看”。
我蹙了蹙眉,小胡子身旁的另一名脸色蜡黄,年长许多的男人,则一把拽住了小胡子指向我的手,一边扯着小胡子,一边满是酒意的朝着我招手道歉。ωωω.χΙυΜЬ.Cǒm
因为这三人明显都喝高了,我也就点了点头没有多说。
再接着,他们坐在我们对面的下铺上胡扯了一会儿,我也借此发现,他们好像都是从外地过来出差的。
直到他们在一番胡扯后,竟然都倒在下铺打起了呼噜,挤在一起睡了过去。
我看得无语,也就翻身强迫自己在小叔宋瘸子和对面三人的呼声中休息。
可能是太困了,我竟然还真的在他们的呼噜声中睡着了。
直到过了好几个小时,时间来到了凌晨,我突然被一阵尿意弄醒。
我迷迷糊糊的迷开眼,却在瞬间蹙了眉,因为我只发现,一道凌厉的目光就从我身旁直勾勾的盯着我……
我心中一颤,没有完全睁开双眼,就眯成一条缝看向了盯着我的人。
直到我发现,这盯着我的人居然是我对面上铺的小胡子!
是的!此时,对面铺位上的三人,已经没有都睡在下铺,那年长的男人睡在下铺,另外一个较胖的男人睡在中铺,这之前因为醉酒直勾勾指着我的小胡子睡在上铺。
此时,这睡在上铺的小胡子,就直勾勾的盯着我,虽然我还能闻到他身上的酒气,但他盯着我这双眼,却凌厉的就像一头苍鹰,哪儿还有什么醉意?
什么情况?这小胡子三人,该不会是他妈的黑匪,想要劫我们的道儿吧?
别说,绿皮车从来都不是什么安生的地方,因为车上的人大多都来自五湖四海,当然也就鱼龙混杂,其中也真有靠劫道为营生的匪类!
这小胡子三人,不会是故意喝酒,让我们以为他们是醉鬼,以此让我们打消对他们的警惕,然后抢劫我们的财物吧?
想到这儿,我不由得就有些蹦紧了心,直到我又突的听见,这睡在我对面上铺睁着眼的小胡子,竟然打起了呼噜……
草!这小胡子是个看门眼啊!也就是所谓的睁着眼睡觉。
这睁着眼睡觉的人还真不少,而据描述,所有睁着眼睡觉的人在睡着后都非常吓人,因为当你看向他的双眼,就感觉他在盯着自己看一样。
所以,这小胡子其实没有问题。
我松了口气,也溜下车厢去放了水,直到我再回到车厢中时,突然,我只远远瞧见,一个带着帽子、遮住了整张脸的男人,正蹲在我们的铺位口处,一只手,已经伸进了我们对面铺位下铺的年长男人衣兜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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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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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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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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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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