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庆忌不清楚是什么原因,可如此甚好,起码不用打架,庆忌也不喜欢打架。
初一至初三的时候,庆忌一直待在府上,学宫假期时间较长,足足要有一个月,所以也难得落个清闲。
初四那天本应陪同大伯母回苏家看看,可李夫子派人来找自己,也便搁置了。
一直到初七时,庆忌收到了庆若倩寄来的信,信上大多都是闲聊,这几个月的事情,庆若倩基本上都给庆忌讲了一遍,足足有二十多张信纸,三份信封包装,算是庆忌收到过最长的信了。
庆若倩的字极其清秀,属于实打实的小楷,字迹工整,让人看上去便眼前一亮。
尽管二十多张信纸有些密密麻麻,可庆忌依旧爱看,因为是自家姐姐写给自己的信。
初九这天,天启的雪落的小了些,比起前些日子的大雪纷飞,如今的落雪更像毛毛细雨一般。
庆忌坐在书桌之前,望着满满当当的信纸,研磨好的墨已然干涸,庆忌放下手中的毛笔,将所有的信纸收归在一起,装进信封之中。
“干嘛去?”
九白从楼上慢慢走下,看着正在穿衣的庆忌,轻声问道。
庆忌披上衣服,拿起桌上的信封,扭头望向正在下楼的九白,笑道:“九白姐,我出去转转,顺便把信寄出去……”
说罢,也不等九白回应,庆忌便急匆匆的出了门。
其实寄信完全可以让家丁前去,只不过九白晓得,这家伙的习惯便是如此,许多事儿都要亲力亲为,或许是因为不放心他人寄信。
九白走到楼梯口,扭头望了望院内,落雪依旧,原本打算在院中坐坐的她叹了口气,扭头往楼上走去。
“下雪就该睡觉,乱跑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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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初七过后,天启城内的大街小巷便已热闹了起来,店铺,商贩,都相继出动。
天启内城专门寄信的地方在名为白鱼的长街上,白鱼街与朱雀街、文思街、德兴街这三条长街,是天启内城东、南、西、北四条主要长街。算是天启内城的主道,由于通往学宫便是朝东,所以对于这条街庆忌已然很是熟悉,只不过未曾闲逛过而已。
寄信的地方叫作简站,算是个颇有意蕴的名字。要知道,在以前,信便叫作简,如此看来,这寄信的地方颇有复古风气。
今日寄信的人似乎有些多,庆忌站在外面,望着简站内那人山人海的场景,不禁深深的叹了口气,他扭头望向周围,看到一家小食店,摸了摸肚子,突然想起似乎还未吃早饭,于是乎,庆忌转身走向小店。xǐυmь.℃òm
店内有些普通,不过收拾的却是干干净净,初晨的早上,来吃饭的人并不多,店里也颇为清净。
前台仅仅站着一个人,庆忌落座后便有小二上前询问。
庆忌望了望挂在前台的木牌,看了半晌,要了一碗酸辣面片,庆忌觉得,这东西应该好吃,因为听起来就很诱人。
小二有些发愣,眼前这位看上去便是不俗,本想着会是个大主顾,没想到点的却是店里最普通的食物,小二心中叹气不止,本以为来了大生意,没想到却是如此货色。
庆忌目光斜瞥到店小二的神色,他摇了摇头,并不言语,单手托腮,推开右边的木窗,望着对街的简站,久久出神。
“客观,酸辣面片来喽……”
直到面片呈上来时,庆忌的思绪才被拉了回来,他扭头望向一旁,却发现不是那店小二,而是一位中年男人。
“嘿……”男人笑的爽朗,说道:“这位公子,我是这家店铺的老板,我招的那小二不懂礼数,若是有所得罪,还望您能多多担待,莫要与其计较……”
先前在后厨烩面时,男人便听得店小二的抱怨之声,心知这小子虽然不至于在客人面前如此,可表情总归有所不妥,于是男人便决定亲自呈上面片。做生意嘛,讲究的便是回头客,若是将顾客都得罪了,这店铺生意也就么得做了。
庆忌望着男人,微微点头,后者心思他自然清楚。
“掌柜的多虑了,我并不在意,人之常情,做生意的,都希望能赚的多些……”
男人一愣,随即释然,能穿成这般样子的,必然是富贵人家的公子,能有这番思想,也并不稀奇。
“公子可要糖蒜?”男人笑着问道。
“何物?”
“咱家面片配菜,一口糖蒜,一口面片,不比那山珍海味差……”
“收钱否?”
男人笑着摇头,说道:“配菜,不收钱……”
庆忌沉思许久,点了点头,说道:“那就麻烦掌柜的了……”
男人摆了摆手,“不麻烦,不麻烦……”
说罢,男人招呼店小二去了后厨,不一会儿就端着一碟子糖蒜来到这边。
庆忌望着碟子里颜色呈现暗黄的蒜瓣,一股糖水的清香味儿扑鼻而来,庆忌有些好奇,这还是蒜吗?
男人笑了笑,说道:“公子,此物乃是我家独造,尝尝,这东西别的地方可没有……”
庆忌微微点头,拿起一颗糖蒜,剥掉外皮,因为腌制的缘故,糖蒜的外皮极其容易褪掉,将那层“遮羞布”褪掉后,略显淡黄的蒜肉呈现在庆忌眼前,庆忌将其放到嘴边,小心的咬了一口,慢慢咀嚼,随着时间流逝,庆忌脸上的笑容越发深刻。
“有些好吃……”
这是庆忌最大的夸赞。
蒜瓣入嘴,一股清香充斥口腔,酸的辛辣已被完全消除,入口尽是脆感,庆忌按照男人所说,吃了一口面片,那滋味儿,着实让人说不尽道不清。
庆忌望着眼前的糖蒜,扭头看向男人,笑道:“确实很好吃,感觉若是只卖这个配面片,掌柜的你的生意绝不会差……”
男人笑了笑,并不言语,笑着搓了搓手,说道:“那公子您吃着,我后厨去了……”
庆忌看向门口,已然望见有人前来,他微笑着点了点头。
待得男人走后,庆忌继续低头吃面,全然不顾已然走到自己面前坐下的二人。
“二位公子要些什么?”
店小二有些惊奇,今儿是怎么了?这么多有钱人都来吃面片?
“店里什么贵就上什么吧,我们可不吃这猪才吃的伙食……”
小二的脸色一变,虽说面片扑通,可是他也非常爱吃,这么说,岂不是在骂自己是猪?
可小二哪里敢说什么,点了点头,跑到后厨去汇报掌柜菜单了。
庆忌依旧在吃面,似乎看不到眼前的二人。
“庆忌,我知道你……”
庆忌缓缓抬头,神色平淡的说道:“巧了,我也知道你……”
崔权泽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一旁的邱剑更是哈哈大笑,“老崔,你这名号可以啊……”
崔权泽笑而不语,“你晓得我是谁?”
庆忌喝了一大口面片汤,擦了擦嘴角,望向崔权泽,笑道:“大名鼎鼎的宰相之子,如何不知?不过……”
“不过什么?”崔权泽笑问。
“不过最开始知道崔兄的乃是从齐守那里知道的……”
原本满脸笑容的崔权泽顿时沉下脸,一旁的邱剑更是一愣,眉头紧皱。
半晌后,崔权泽笑容再次回到脸上,“谁是齐守?庆兄莫不是在胡说八道?”
庆忌笑了笑,得到二人这样的反应他就很满意了。
“不知崔兄找我所为何事儿啊?无事不登三宝殿,大可说上一说……”
庆忌端坐在桌上,淡淡的看向崔权泽,显得极为自然与平静。
此时,店小二已经端着菜品上来,一盘接着一盘,直到最后,端上一共七盘,都是店里较为名贵的菜品。
其实遇上这种主顾,大可将店里所有的菜肴都上上一遍,可掌柜的觉得上的太多必然吃不完,到时候就浪费了,而且他也不愿赚这种钱,于是就选了七道较好的菜品。
店小二无奈的叹了口气,掌柜的就是人太好了,这样怎么能赚到钱呢?
待得店小二走后,崔权泽笑着看向庆忌,说道:“文武三甲,护主天骄,如今天启城上上下下将庆兄你的事迹传的那叫个沸沸扬扬,要问当今红人为谁,当属庆家庆忌,庆兄,你如今的名气大的不得了,都快赶上天启四俊了……”
天启四俊,倒不是说四位好看的人,而是整个天启城公认的四大天骄,与庆忌从唐十三那里了解到的天启四美不同,这四俊如今才是这一代的天启人才,只不过他们如今已经不参加任何事情,有的入朝为官,有的去了大泉境内的修道宗门,有的传言正在学宫禁地跟随学宫内的大人物修行,当下的天启城,他们四人才是风云人物,也是十年后天启的未来。
听得崔权泽这番话语,庆忌不禁笑了笑,说道:“崔兄,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没有言语,这话呀,我帮你传一传,你看如何?”
崔权泽笑而不语。
“庆忌,我喜欢结交天才,尤其是像你这样的,老话说得好,英雄惺惺相惜,你我本就是这天启日后的风云人物,不如联手,什么天启四俊,以后岂不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天启四俊的名号可不是盖的,庆忌清楚这一点。因为这个名号不仅仅只是名号,只有境界足够高,威望足够大的人才有此等赞誉,而一旦有了这等赞誉,那绝是风光无限好的,庆忌望着崔权泽,他晓得,这货应该就是为了这些。
至于联手嘛,根本不可能的事情,鬼晓得这王八蛋是不是使着坏呢,而且之前的账,庆忌还没跟他算呢!
庆忌缓缓起身,从怀里掏出几两碎银,放到面碗的旁边,其实一碗面如何要得这么多钱,多出来的庆忌则是对那一碟子糖蒜的,尽管这家店掌柜的掩饰的很好,可他晓得,那糖蒜应该是他们自家腌制的,不卖,庆忌总不能吃白食。
“崔兄,结交天才?莫非你身边这位也算天才?像你这般的人,应该结交的是同等身份的人,这人是谁?你养的一条狗吗?”
庆忌冷笑道。
听闻此话,一旁坐着的邱剑顿时蹦了起来,单手指向庆忌,狠厉的喊道:“你说什么!”
庆忌冷冷的望向邱剑,“明知故问,狂吠不止,聒噪,真聒噪……”
邱剑火冒三丈,当下就要一拳送上去,可却被一旁端坐的崔权泽拉住,后者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坐下……”
邱剑望着崔权泽的面色,尽管如今内心气愤不已,却也只能将愤怒强压心底,重新坐回位置上,一言不发。
庆忌笑了笑,转身就走,撂下一句:“一点儿血性都没有,你们这队伍啊,一般一般……”
崔权泽望着庆忌的背影,越发来了兴致,他单手抚额,笑问:“庆兄当真不再想想,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的好……”
庆忌走到门槛处,面对着外头的景象,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嗨,我可不敢与崔兄你一起做事儿,要不然哪天暴毙街头都不清楚,况且崔兄你也太双标了一些,之前对付我,现在拉拢我,啧啧啧,人间牛马事儿啊……”
说罢,庆忌不再言语,一步跨过门槛,离开了小店。
走之前庆忌望了望小店的招牌,将其默默记住,以后若是想吃饭,大可来这儿,一碗酸辣面片,一碟子糖蒜,岂不美哉?
待得庆忌走后,原本小店内,邱剑极为恼怒,他望向崔权泽,不解的问道:“你我干嘛要来此一趟?先前拦我作甚?”
崔权泽拿起筷子,夹起一块儿烧鸡块儿,“你是真傻还是假傻?那家伙意在激怒你,你若是与他发生口角,就是着了他的道了!接下来依旧不要有任何动作,齐守那件事儿已经逐渐压了下去了,把这个冬天走完,之后我们在专注对付这个“红人”……”
邱剑拿起筷子,心中只有愤怒,望着满桌的菜,没有半点儿胃口,最后将筷子拍在桌上,朝着前台喊道:“小二,上酒!”
——————
离开小店后,庆忌将信寄放到了简站,只不过他并未回家,而是去了趟学宫。
学宫虽然放假,可是大门却是一年四季长开,清华园没了绿色,其实以院里众多夫子的能力,大可让此间景色长存,可李夫子曾言,人生的意义便在于生死,花草树木也是如此。
庆忌走向守门之人,还未掏出自己的牌子,后者便说道:“李夫子不在,他说了,你若是来找他,就会吧,省的白去一趟……”
庆忌收回牌子,问道:“何时回来?”
守门人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我不清楚,不过李夫子前些日子走的,到今天还没回来,估计是出城了。他让我告诉你,仅存现状便可……”
庆忌听后,微微点头,转身离去。
在出学宫大门的时候,庆忌看见了许久未见的傅红雪,后者今日穿着一身红衣,与之前的气质完全不同,今日这番景象,倒是与其红雪二字相配。
“夫子不在,你又来修行?”
有一说一,傅红雪的勤奋程度庆忌是看在眼里的,只要来学宫找夫子,十回有八回傅红雪都在。
说完此话,庆忌看向傅红雪身旁的人,那姑娘穿着白衣貂裘,见到庆忌看向自己,竟是有些害羞,眼神不断躲闪着。
“瞅哪儿呢你?”
傅红雪一巴掌拍在庆忌的肩膀上,狠狠剐了庆忌一眼,随后将那姑娘拉到面前,笑道:“苏家,苏秋禾,说的远点儿,你俩还算亲戚呢……”
庆忌心中已是了然,这位怕就是大伯母妹妹的女儿。庆忌突然想起那日陈对所说的话,不禁一个激灵,随即看向苏秋禾,笑着点了点头。
苏秋禾依旧有些害羞,不敢正视庆忌,不过礼数却是到位,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庆忌嘴角泛起一丝微笑,侧开身子,说道:“夫子不在,还要进去?”
傅红雪点了点头,说道:“我俩今日是去静心楼的,又不找夫子,倒是你,怎么想着来学宫了,不去保护公主?”
庆忌一愣,嘴角抽搐,怎么感觉这话有些怪异?
“此地不宜久留,还输先溜为敬……”庆忌心里暗道。
“那个……”庆忌笑了笑,慢慢挪步,与傅红雪二人岔开,“这不,我出来的时间太长了,也该回去了,你与苏姑娘好好玩儿啊,我先走了……”
说罢,庆忌也不磨叽,拔腿就跑,丝毫不给傅红雪叫住自己的机会。
傅红雪看着一溜烟儿便没影的庆忌,无奈至极。
一旁的苏秋禾也是有些惊讶,这也太熟练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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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日子无甚波澜,平静且美好。
北疆的战事情况庆忌每日都在关注,似乎在逐渐变好。
写信已然成为了常态,基本上几日就要写上一封。
书信,万水千山之间情感的承载,便是这般了。
一整个年下来,庆忌长高了,可境界依旧是那般,武道三境,未曾有丝毫变化,唯一让庆忌在意的,便是气府中的那一粒金色种子,它竟然发了芽,尽管那颗芽很小,但只要仔细内视,还是能看得见的。
就这样,在平淡的生活中,天启城又迎来一次春风的洗礼。
长街听风,碧草冒头,青华院的树枝上长满了芽孢,落雪早已停止。
庆忌坐在青华院内的石桌旁,望着漫天的白云以及东边那耀眼的骄阳,心中有些失落。
好久没有收到自己想收到的信了。
又是一年春色,惆怅落满少年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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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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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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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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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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