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徐风就是太着急了,如今被庆忌一番点醒,回归到思考的路上。
他看着庆忌,问道:“庆公子莫非已经有了办法?”
庆忌摇摇头,指了指贺天。
贺天大声咳嗽一下,让嗓子眼儿上的那棵茶叶落进腹中。
“咳咳咳……”贺天装模作样的说道:“敌人在暗,我们在明。现在我们对于形势都没有把握清楚,所以办法没有丝毫……”
徐风尴尬的笑了笑,这主仆两个真会开玩笑。
“但是!”贺天一拍木桌,大声说道:“没办法,却不代表着我们没有方向。现在初来乍到,对于一切发生的事情我们是两眼一抹黑,瞎搞!如果没有办法搞清事情的状况,就是你有天大的能耐,也只不过是打草惊蛇,就这,还不一定能救出你堂姐来……”
“山神为什么要骗亲?为什么青阳郡大户千金那么多,他偏偏骗徐家的亲?这点你想过没有?”
徐风看着一脸认真的贺天,再瞅了瞅庆忌,然后试探性的问道:“难道……难道不是因为看上我姐的美色?”
贺天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直接起身,伸出大拇指,喊道:“我愿称你为最强……”
徐风一时愣住。
庆忌白了眼贺天,贺爷爷讲话就讲话,瞎带什么节奏?
贺天看见庆忌的眼神,立马坐下,笑着摆手,说道:“开个玩笑,开个玩笑,看你愁眉苦脸,想让你开心开心……”
徐风勉强笑了一下,比哭还难看。
贺天这才继续说道:“这些都是问题,世间女子千千万,漂亮妹子占一半,绝世容颜少吗?老夫告诉你,我现在就去青阳郡,一抓一大把,这都不是理由……”
徐风不知道说些什么。
贺天继续说道:“我跟我家少爷研究了一下,这种事情只有两种情况。第一,山神真的看上你家姐姐了,可是为什么要骗亲?一个原因,这山神怕是个妖怪,害怕吓到你姐,你姐不愿意嫁他,如果是这种情况你大可去找郡守,基本上能解决的事情。第二,难就难在这第二,如果山神骗亲另有所图呢?一旦没搞清楚状况,反倒有可能让对方反咬一口,到时候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徐风看着认真且严肃的贺天,说道:“钦天监不管吗?大泉不管吗?”
“害……”贺天一拍大腿,觉得这徐风怕是个憨憨,他继续说道:“你以为山上就是净土?修行者之间全是情谊?我告诉你,庙堂上的拉党结派早已衍生扩散,山上的恶心勾当比山下凡人的还要让人作呕,如果不是大事儿,你觉得大泉会为了一个家的小事儿,废掉一个山神?且不说能不能废,若是后者急眼,倒打一耙,坏了山水气运,划算吗?”
徐风默不作声。
贺天淡淡说道:“知道就好,说明你小子脑子还清晰着。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查清楚事情来龙去脉,如果真如猜想的第二种,很简单,找足证据,去郡守那里告上一告,越大越好,最好惊动钦天监,事情大了更好办事儿……”
徐风看着贺天,点了点头,说道:“贺老先生所言极是,可不知道从何下手啊!”
贺天再次咳嗽两声,指了指庆忌,说道:“这个时候就轮到我家少爷说话了……”
庆忌抹了把脸,真是太逊了!
徐风看向庆忌,后者开口说道:“既然是结亲,那我们就从一开始结亲来查,这点徐公子的大伯肯定了解,女儿出嫁,不可能不举行婚礼,从此查起,想必最为有效……”
徐风一听,拍手说道:“此言有理,偌大一场婚事,不可能说没就没,必然有些蛛丝马迹……”
庆忌笑着点头,贺天悄悄伸出大拇指。
庆忌看着窗外,今天外头好像很热闹啊。
————
入端午。
小镇的习俗很普通,并不傍水的云南小镇没有赛龙舟的习俗,这天就算再穷苦的家庭也吃上了或多或少的粽子。
糯米配上香味儿十足的粽叶,让人垂涎欲滴。
家家门口都有艾草挂在大门上,味道不好闻,但不得不挂。
也有些人家贴钟馗像,祈祷辟邪镇邪。
刘云站在学堂门口,看着门檐处略显敷衍的艾草叶,哭笑不得。
放课的学生们兴高采烈的回家,大多数小孩儿的腰边都挂着香包,贫苦一些家庭里的孩子也有母亲亲手缝制的香包,算是人手一个。
刘云避开这些小家伙,朝着学堂后院走去。
还没走进,便听到小孩儿的呼喊声:“白羽,你还我香包……”
“略略略!就不,有本事来追我啊,我可是叱咤江湖的女侠,可怜的家伙……”
刘云摇了摇头,踏入后院,迎面跑来一个小姑娘,穿着一身白衣,扎着两个丸子头,小脸粉扑扑的,赫然是白启天的妹妹,白羽。
小姑娘刚想道歉,一见是刘云,立马笑道:“刘叔叔,你看我头发好看吗?”m.χIùmЬ.CǒM
刘云笑着点头,说道:“好看,谁给你扎的啊?”
白羽高傲的抬头,笑道:“我大哥呦,厉害的吧?”
刘云笑着点头。
白羽的身后跟着一个羊角辫小姑娘,比起白羽的活泼胆大,小姑娘就显得有些害羞,原本还想抢夺自己的香包,这时竟然不敢上前,估计是瞅眼前的叔叔太可怕。
刘云笑了笑,揉了揉白羽的脑壳,说道:“去玩儿吧,我来找你哥和李先生说话……”
白羽“嗯”了一声,立马开跑,笑着朝身后喊道:“手下败将,何以言勇,来抓本女侠啊!”
羊角辫小姑娘这才敢继续追逐打闹。
刘云笑了笑,走近凉亭,坐到一旁的石凳上,看着眼前的二人,叹了口气,伸了个懒腰,淡淡的说道:“一天天光下棋,都不觉得累……”
李晟落下黑子,并不转头,轻声说道:“那也总比我们刘府衙接待郎中令轻松啊……”
刘云吃瘪。
“话说,有没有为难你?”
李晟笑问。
刘云扭了扭脖子,甩了甩胳膊,叹气道:“官威太大,压的老子喘不过气来,我估计那位没少说我好话,要不然那郎中令能成那样子?嫉妒让人成魔啊……”
李晟看着白启天落下的白棋,眉头一皱,旋即说道:“快得了吧你,上头的不骂你都是好的,还夸你,痴人说梦……”
刘云懒得理他,转过身去,靠在一旁,看着天边,哼着小曲儿。
“哎呀!”
李晟突然喊道。
白启天笑着收手,淡淡的说道:“第三百三十五手,小胜一盘……”
李晟看着眼前一幕,叹了口气,回头看向刘云,气骂道:“都是你这家伙,跟我说什么话?”
刘云一愣,这货又犯病了?
李晟摆摆手,对着白启天说道:“不成不成,再下一局,白羽玩儿的那么开心,再让她玩儿玩儿,不再下一局不许走……”
白启天苦笑摇头,默默收拾棋盘,收子。
刘云白了一眼,冷笑道:“老无赖……”
李晟丝毫不在意,与白启天大杀特杀。
刘云坐在石凳上,看着天色。
羊角辫小姑娘追着包子头白羽,有说有笑。
若有一人在此作画最好,世间美景,不可多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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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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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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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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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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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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