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淑走的时候把账簿和铁匠铺大大小小几间房屋的钥匙全部交给了庆忌,包括钱盒子的钥匙。
如今的庆忌可以说是身压重负,担任许多。
水缸挑水的事情其实有人自告奋勇,但是庆忌没让,他自然知道自己身体的不同,自从赵恒教给自己呼吸法那一刻开始,庆忌就知道这是给自己的磨炼,一般人还真不能胜任。
见庆忌不让,店里的伙计也不再坚持,认真打铁。
挑完水的庆忌坐在铺子前头,盯着手里的账簿发呆,庆忌没读过多少书,但是对于计算还是游刃有余,毕竟小时候爷爷庆丰教过自己。
庆忌拨着算盘,对着账簿上的数额,不断地盘算。
“庆掌柜这算盘拨的好啊……”
庆忌抬头看向来者,是店里的伙计,一个中年大叔,叫刘宗,是个憨厚汉子,人老实,心善。
庆忌笑着摆摆手,说道:“刘叔,你就别取笑我了,我这就是新官上任,胡搞瞎搞……”
刘宗哈哈大笑,跟庆忌聊天其实很轻松,因为这个家伙更接地气,也让他们这些伙计感到亲近。
“那成,庆掌柜你忙,我那边还有铁具没打完呢……”
汉子刘宗光着膀子,身上挂着一块儿凉布,笑着跟庆忌摆手,走回自己的地方,继续打铁。
庆忌笑了笑,继续盘算账簿。
中午的时候,后方厨房做好了饭菜,不少伙计早早停下活计,开始吃饭。
唯有庆忌还在前台对账。
刘宗端着一大碗米饭,标准的份量,递到庆忌身前。
“还没算完呢?”
庆忌点点头,如今自己对于铁匠铺的账簿出入并不熟悉,如果不想亏本,庆忌就要去对账,找出哪些材料不被人喜爱,日后就减少进货,而对于那些卖的好的铁具,庆忌自然会多进一些。
“刘叔你不用管我,对完就吃饭,你先去吧……”
刘宗点点头,看着庆忌的眼神中充满了赞赏,如此认真,是块儿材料。
就当刘宗走后,店铺卷帘被推开,一个略显肥胖的身影进入,挺着大肚子,尽显富态。
庆忌下意识看去,是一个华服男人,有些肥胖,一身横肉,眼睛微眯,看上去不太面善的样子。
“掌柜的在吗?”
庆忌放下手头的活计,看向男人,喊道:“我就是……”
肥胖男人看向庆忌,微微一愣,眼底笑意盈盈,不过隐藏的很好,他走上前来,身后跟着不少的随从。
“那个,听说你们家打的铁具最好?”
庆忌点点头,说道:“实至名归……”
男人哈哈一笑,说道:“那就好!我要打东西!”
庆忌看向富态男人,笑问:“您贵姓?”
“姓贾!”
庆忌点点头,默默记下这个读音,不过字是真的不会写。
“贾老板要打什么?”
男人笑了笑,说道:“实不相瞒,我这要开饭店酒楼,就在咱小镇里头,几年前去极北从商了一段时间,学得那边的一套菜肴,叫做火锅!此次来呢,就是想掌柜的给我打上三十口大锅,我也整个这样的火锅酒楼……”
“火锅?”
庆忌着实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男人看出庆忌疑惑,随即掏出一张宣纸,上头用毛笔画的清晰,不过就是有些抽象,有点儿歪曲,整体辨识度还算可以。
庆忌看了眼图纸,笑问:“这锅倒是看上去稀奇……”
男人笑道:“那可不,好歹在极北那边儿是个王牌菜肴……”
庆忌笑着点头,说:“你稍等一下……”
庆忌说完此话,朝后头大喊一声刘叔,刘宗赶忙跑了出来。
刚出来就看到这架势,刘宗便意识到来活计了,他笑着走上前,看向庆忌。
庆忌将手里的图纸递给他,问道:“这能打不刘叔?”
刘宗接过图纸,有些稀奇,左看右看,问了句:“吃饭用的?”
庆忌点点头。
刘宗将图纸放在前台上,笑道:“那肯定可以,只不过既然是吃饭用的,那么使用的材料就得是最好的,要是用的不好,大火侵蚀,这锅迟早得坏,甚至对人不健康……”
富态男人一听,极其高兴啊,大手一挥,笑道:“掌柜的只要你能做出来,多少钱我都付……”
庆忌看着男人高兴的样子,知道是真心想做生意,他低声问刘宗:“刘叔,得用啥材料,这要打三十口锅呢……”
刘宗回应:“溪锦铁,不会因为高温损坏,最好的材料……”
庆忌点点头,随即开始翻动账簿与货物表,找到溪锦铁,看了又看,随后笑道:“我们做生意,先讲诚信,这样,贾老板,我给您说说价格,你再决定?”
男人点点头,很是高兴。
“我们这打铁的老哥也说了,你这锅如果想开酒楼饭店,那肯定是要受大火烤炙的,所以最好的材料才能受得住,我们这边最好的材料是溪锦铁,一斤五十纹银,不知可否接受啊?”
男人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说道:“才五十纹银?庆老板,你这还说叫贵?你知道在小镇外随随便便找个铁匠铺打铁用最好的材料,起码七十纹银起步,你们这铁匠铺是真良心啊……”
庆忌有些无语,他哪里能知道这些事情,这价格不是李淑定的吗?
男人高兴坏了,于是笑道:“我也不亏掌柜的,外头打铁那叫个贵,你们这儿真的不错,这样吧,一斤我给你六十两纹银,你给我加紧出一下,你看咋样?”
庆忌一愣,笑着点头,这老板也是个实在人,其实庆忌不知道,若是放在外头,老板是赚大发了。
庆忌更不知道的是,这价格,是李淑随便儿定的。
“那刘叔,多久能出三十口锅?”
“要是加紧出的话,最少二十天……”
男人一听,直接喊道:“那好,二十天就二十天,前后给掌柜的两天差距,咋样?”
庆忌点点头,说道:“贾老板这真是好心肠啊……”
“哎!瞅您这话说的,都是做生意的,何必为难自己人呢……”
庆忌点点头,侧身,指路,笑问:“那贾老板先付个订金?我们也签个字据?”
男人挺着大肚子,笑着走向后面,说道:“那肯定,那肯定,道儿上规矩,贾某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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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单子就这样签了下来。
下午吃饭的时候,不少伙计都是议论纷纷,新掌柜上任就签了个大单子,这财运着实不错,而且还是高额报酬,这下店里挣得可不少。
一时之间,店里的气氛都欢快异常,唯有那个齐守坐在角落里,脸上的嘲讽之色极其明显。
后院。
庆忌将刘宗叫到了后面,开始盘算这一单子的价格与数量。
“掌柜的,这一口锅的尺寸大小以我的经验看来,一口做下来,起码要四十斤左右,也就是一口锅我们可以赚二百四十多纹银,这真是个大油水单子啊……”
庆忌点点头,确实是这么个理,赚的确实多。
可是庆忌心里老感觉不踏实,这一切似乎都太快了,而且太顺利了。
打着算盘的庆忌凑到刘宗耳边,低声嘀咕着。
半晌后,刘宗一脸惊讶,大喊道:“不至于吧?”
庆忌赶忙让他噤声,后者立马捂住嘴。
“留个后手,以防万一……”
刘宗点点头,既然庆忌怎么说,他怎么做便是。
庆忌继续看着那张图纸,托着腮帮子,叹气道:“希望是我多虑了……”
夜幕降临,小镇灯火全灭。
打更人的吆喝声此起彼伏,铁匠铺后院,庆忌舍不得点上油灯,凭借着蜡烛的微光继续对着账簿,思考事情。
以前只挑水,什么心都不用操,然而现在什么事情都要操劳,庆忌一时间有些不能适应,可是他却喜欢这种感觉,夜半点灯,虽不是苦读,但也有安详之感。
少年看着微弱的烛光,似乎看到了美好的明天。
————
第二天。
庆忌早早打开铁匠铺的大门,由于常年对于生计的追求,庆忌早就养成了早起的习惯。
初晨的太阳才刚刚升起,庆忌站在后院,开始走赵恒教自己的拳法,一板一眼,尽管有些生硬,但动作极其标准。
十几套下来,庆忌只觉得全身火热,头顶冒烟。
庆忌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在不断的变化,一种水到渠成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老话说得好,熟能生巧,庆忌从早开练,一直打到临近中午。
将近一百套拳下来,庆忌身体变得更加火热,汗水随着毛孔流出,伴随的,还有一种黑色物质,直到中午,庆忌的皮肤就像是铺上一层淤泥,而他浑然不知,完全专注于练拳。
直到刘宗打开门进入后院看到一个黑人的时候,庆忌才感受到一阵突兀,全身一抖,整个人气势瞬间不同。
身上的黑色物质犹如毒舌蜕皮一样,一层一层的脱落,庆忌肆意的感受着身体的变化,视觉,听力,触感,以及浑身似乎有用不完的力量。
他握了握拳头,难道这就是李淑所说的踏入武道第一境?
“庆忌,你这是怎么了?”
刘宗回过神来,赶忙跑到庆忌身边,急切的问道。
庆忌看着表情急切的刘宗,笑着摆摆手,说道:“刘叔,没事儿,这是一个……中医疗程,用黑泥涂满全身,在太阳底下暴晒,然后就能保养身体,我这不是小时候营养不良嘛,这下就只能通过药理调养……”
刘宗一愣,还有这种调养方式?
庆忌也是尴尬的笑个不停,自己这谎话编的,简直就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
离谱到家了!
介于庆忌的认真与善良,刘宗还是相信了,毕竟世界上那么多未知的事情,他刘宗又不可能全部知道,说不定这就是什么疗程呢,自己闲了可以去问问。
庆忌松了口气,算是糊弄过去了。
“庆忌,下午我回去打听了一下,这个贾老板似乎最近才来,根本没有他的任何信息,而且这个火锅啊,一般适合冬天吃,巨热无比,这马上就要到夏天了啊……”
庆忌点点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因为不少伙计已经进入后院换衣服了。
庆忌低声在刘宗耳边说道:“刘叔,这件事儿就你我知道,继续查一查,不要告诉任何人,店里头的伙计,谁都不行……”
刘宗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那成,我去换衣服了……”
庆忌点点头,笑着跟刘宗挥手。
火锅啊……
————
铁匠铺的生意并不是每日都有的,属于那种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行业。
对完账簿的庆忌自然落得清闲,由于在铺子里帮不上什么忙,庆忌便出门去了。
李淑临走的时候给庆忌买了一身衣服,不华丽,很朴素。这也是李淑对庆忌的了解,一旦自己把衣服买的太珍贵了,庆忌绝对不会接受。
庆忌穿着灰色的粗布衣服,看上去干干净净,整整齐齐,这么一看,庆忌还是个俊郎少年。
出去自然不可能是闲逛,根据刘宗所说,火锅是冬天才受欢迎的,所以庆忌对那个贾老板有些担心,他决定亲自去探查一下。
小镇的酒楼很少,好点儿的就那么两三家,其中最出名的当属醉梦楼,此时的庆忌站在醉梦楼对面的台阶上,看着人来人往的酒楼。
饭菜的香味儿隔着一条街都能闻到,庆忌无奈的捂住鼻子,因为太香了。
酒楼对面是一些小商小贩,卖的都是些普通物品,庆忌坐到一家包子摊子上,要了两个肉包,狠心花了四文钱,庆忌心疼了好一阵子,最终在肉包的洗礼下遗忘掉花钱的事实。
老板是个中年男人,络腮胡子,收拾的干干净净,摊子也是利索干净,给人一种清新感。
庆忌仔细打量着,才知道为什么这家包子能在酒楼对面存活下来。
“大叔,这对面的醉梦楼是不是有一道菜肴叫火锅啊?”
吃完肉包的庆忌问道。
老板也是个热心人,笑道:“小兄弟没吃过?火锅可不是什么菜肴,是一种吃法,一口大锅,十几碟子菜,涮着吃的……”
“哦?老板吃过?”
老板笑着点头,说道:“就过年那会儿,带着我老婆和孩子吃了一顿,那叫个香啊,还不贵,便宜的很……”
庆忌笑问:“那这会儿不能吃吗?”
老板一听,赶忙摇头摆手,说道:“小兄弟,夏天哎,那玩意儿夏天狗都不吃,醉梦楼夏天也不卖,你要是想吃,我告诉你,冬天来,点那个涮羊肉,那叫个香啊……”
庆忌笑着点头,说道:“谢谢老板支招……”
“客气客气……”
庆忌起身,看着进进出出的醉梦楼,嘴角扬起。
看来来者不善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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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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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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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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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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