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了敲丁叔家的木门,戳了戳自己的快要被冷风吹得麻木的脸。
“大晚上哪个晦气的来了……那杵在外间的不兴开门,就省得假惺惺的……”在里屋的葛家妇人不耐烦的嘟囔了几句,接着传来七七八八的砸东西声。
接着,里面又传来一阵的渣闹,不过声音已经听得不那么真切了。
“你别整那些幺蛾子,……安分……”
“来了!……”最后一声显得清楚,苏奕换了一只手提着手里的鱼。
吱呀一声,门打开了,苏奕抬头一看,是丁万成。
丁万成脸上不知道怎的有一道疤,一条线长短,还带着些血珠,见他脸色不怎么好看,却还是努力得保持一个和善的笑容“苏大来啦,这么晚了,是有什么事吗?”ωωω.χΙυΜЬ.Cǒm
“丁叔……你的脸,没事吧?”苏奕借着微光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下里屋的情景,暗自心惊。
我的个乖乖,这葛家妇人果真不是个好惹的,一眼望过去,能看见的地方,尽然是一片狼藉。
也许是苏奕的眼光太明显。浓浓的同情意味让这个一向老实巴交的成年男子都有些尴尬局促。丁万成揪了揪自己的衣摆,正准备转移话题说些什么,一低头就看见了苏奕手中提着的好几条鲜活的大鱼。他指了指苏奕手中的鱼,不好意思的开口道,“我倒是没事,就是不知道这……?”
说是没事,丁万成还是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那处刚被那恶妇抓了一把,现在仍是火辣辣的一片疼。
果不其然,一摸上去,就是湿湿的,流血了。
“喔。丁叔,我刚才有事去了趟海边,前几日留了几个陷阱,刚捕捉了不少的鱼,想着家里也吃不完,就给你送些来。”苏奕说着,把手中的鱼朝上递了递,示意丁叔手下。
“这么晚了,还去海边?”丁万成皱了皱眉,显然是不赞同苏奕大晚上去海边,毕竟还是个女孩子,万一遇到个什么……
“是因为房子的事?你放心,那房子不出三天就可以建好了,不过就是建好了也得吹吹风,不然,味大,不好住进去,买些家具什的倒也是可以的,入冬前指定可以。”大晚上的苏奕送来了几条鱼,他想着说不定是因为这发房子的事。
“倒不是,顺路过来而已,丁叔办事,我自然是相信的。”苏奕笑着回答。不过也说的实话,丁万成是个老实人,做事也是勤奋的,这些大家都知道。
“嗨……说这些弄啥嘞……我都忘了,这让你在门口站了半天,也没让你进屋喝口茶……快进来吧……”说着,丁万成还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一边打开门,请苏奕进去。
苏奕甩了甩手,跟着走了进去。厨房在外面,走进去,就把鱼放在水缸里,上次来过,显得极为熟悉,也没客气,自己动手就把鱼放好了。
刚准备转身,苏奕就看见出炤口堆着的很是熟悉的东西。她的眉头跳了跳,转头看向丁万成,有些不好开口,停顿半响,还是问道“丁叔,你这柴火是去哪扯弄的,看样子极好,应该好烧火的吧。”
“是啊,挺禁烧的,一根够烧一顿饭的嘞……是……是葛家拿来的,回来的时候,就这么多,也不知道她去哪个山上弄的。”丁万成指了指炤口的柴火。
“又是她……”苏奕觉得有些头大。
这哪里是葛家妇人弄的柴火,分明是自个弄的柴火,就连捆柴火的绳子,打结都一模一样,这可不是自己家被偷了的柴火嘛!
还有,这柴火堆里放着的二十两银子,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绝对不算是一比小数目!
有的人若一开始没有控制住,那么便会越来越贪得无厌,做的事也会毫无顾忌。
见苏奕看着那堆柴火,丁万成意识到有些不对。刚抬头,目光就对及到苏奕欲言又止的神情。
“苏大……这柴火?……”心里有了隐隐的猜测。丁万成顿时觉得自己的眉角突突的。
“这柴火跟我家不见了的很相似……里面还有被我家西西藏进去的一点银两……不过,倒也不是什么大事,许是我看错了……”苏奕尴尬的笑了笑。
“里面还有银两……?……”丁万成看了看那堆就是他也不可能弄到的柴火。那样的结实大块,若寒冷的冬季拿市集上去卖,怎么也得500铜钱,半两银子的价格了。
苏奕低头看了看,又觉得这样唐突不太好,毕竟没凭没据的,她塘塞道“丁叔,许是我看错了记错了也有可能的,没多大个事,我就先走了,奶还在家等我呢……”
看不见丁万成的神情,苏奕只想离开。虽说没让葛家恶妇归还东西,却也点醒了丁万成,别人家的事,自己这个外人也不好太过说道,往前丁万成一家对自家也算得道义,不至于为了二十两银子和一点柴火弄得两家不好相见。
苏奕把鱼熟练的放进了鱼缸里面,打了声招呼就走了。事实上,她只是绕过大路,又回到了丁万成家,皮皮龟还在那里。
只是,这一夜注定不会平静。明晃晃的火烛光,在黑夜里摇晃的更加厉害,风中还夹带着歇斯底里的吼叫,和不服输的撕扯声。
骑着皮皮龟,手里提着另外几条鱼奔跑着,在山脚下捡了十几根不大不小的枝丫,估摸着够用一天的量,这才罢手。
戊时,(晚上七点到九点),天已经黑的看不见了,淅淅沥沥的竟然下起了小雨,风变得冷冽,跑快了,还觉得刮脸,有些生疼。
把柴火搭在皮皮龟的身上,回了家。寻思着家里的人,都该等着还没睡呢。不曾想,大老远,就看见不远处的地方,火光冲天,浓烟滚滚,还传来不少人呼喊声,附近的人,都有了看热闹的心思,夜里睡不着的,拖家带口的打着竹把点着火过来瞧看。
那是自己家的方向……该死!
顾不上皮皮龟那亮眼的黄金龟壳,趁着天黑骑到离家最近的地方,让皮皮龟自己回了海里面,提着手里的鱼快跑进家的方向。
大滴的汗从额头滴落,苏奕觉得有些心慌,有些害怕,她开始担心……
“奶!!!!东东西西你们都没事吧?!?……”庆幸的是刚到柴火垛的地方就看见了三个熟悉的身影,可不就是自家的奶和两个弟弟么,苏奕觉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紧紧握住杨氏的手,把奶和两个弟弟上下都看了一遍,见真的没事这才转过头来看自家的草垛房子。
熊熊大火,天边都映出来一片红色。里面的东西被烧的吱啦作响。
这里,是苏奕刚穿越过来住的地方,如今也过了一个两个季节了,从最难的时候走到现在都是在这里发生的,苏奕的眼神阴晦不明。
东东西西和苏奕加上杨氏四个人默不作声的看着房屋被一点点烧毁,苏奕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忧伤,噼里啪啦的声音不断传来,怔怔的没有了动作。直到衣摆处传来的扯动。
苏奕抬眼看过去,只见杨氏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背,趁着大伙不注意她悄悄的对着苏奕指了指自己衣服的内层。虽然面上看不出什么来,可相处这么久,苏奕自然是明白杨氏要表达的什么意思。
那不怎么明显的衣襟处可不就是在里面放了家里的存钱么,若真的没拿到钱,或者钱被烧了,按照自家奶的性子可不得哭闹好久,怕是在场的人都不好安生,也得被连累。如今这情况,杨氏不声不响的本就反常,只不过大家伙都窃窃私语这房子着火的问题了,也没人在意杨氏的不平常。
毕竟,没什么比命来得更为重要了,一家人都好好的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苏奕看着自家奶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是啊,身边的人在就好。
夜晚,凉风席席,火势渐渐变小了,大家才想起来安慰一下正主。毕竟一开始,火势大起来的时候,实在弄不灭这火,附近的邻家最近的都是丁万成家,可就是这样一来一回也得需要好几分钟。而早前,自家的水井也只够吃的水,那时候没多余的银钱去打井,现在这口小井也维持不了扑火的架势。
此时,村里一些人家都过来互相安慰,说是安慰更确切的像是七嘴八舌的讨论,也不知道是哪个妇人,拽住了苏奕的胳膊,站在她与杨氏的中间,有模有样的讨论说是不是苏奕家得罪了哪些仇家。
平白破坏乡里乡亲的感情,这种胡乱猜忌又没有证据的事情,自然得不到喜欢,三两下的,连带着一群人都被自家奶杨氏给打发走了。
还留在这里的,是后来睡下了,又听见消息起来的丁万成和她媳妇李钰两个人。因着杨氏和李钰经常走动,关系也算得可以,加上刚才苏奕才给他家送了几条鱼,自然不能再这关键时候说走就走。
苏奕看了一眼正在离开的人群,葛家妇人猫着身子离开的动作并没有逃过她的眼睛。
“婶子,你这家也没了,大晚上的可咋办啊,要不然去我家将就一晚吧……”李钰拉住了杨氏的手关怀的问着。
“这……”杨氏有些为难,这丁家现在什么情形她也是知道的,别说房间住不下自己家这么多人,就是住得下,让自己和那葛家妇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岂不是膈应得很。
“去我家倒是不用……”丁万成看懂了杨氏眼底的犹豫,不说自己家如今确实住不下,就是最近的烦心事也够糟腾的了。话音刚落,就瞧见自家媳妇看过来的责怪目光,谴责他有些不讲情义,丁万成赶紧解释道“婶,您别误会……倒不是我家住不得,只是苏大……”丁万成看向苏奕继续又说“只是你们的房子里间是装修好了的。可以住人的人,保暖也宽敞。只是外间的装饰还差一点,明日就可以完成了……”
今儿个晚上问起丁叔的时候,他还在说得等个好几天,况且新房子也得吹几天的风,去去味道,如今怎么又可以入住了?带着疑问,苏奕看向丁万成,刚好对上丁万成看过来的目光,他解释道:“这房子按理来说是还得几天,可是那是外间的事,内间都是吹了好多天的,进去住完全没问题,只是里面没有啥物拾,这个天气进去夜间肯定得冷起来,照着苏家这两小兄弟和你家奶这身体就是怕扛不住,不过我那里也有新的棉被,还是那日去镇上买的,实打实的棉被,一准儿保暖,有什么不够的,尽管说。”
当初苏家发达了的时候,可没少惦记着自家,也帮衬了自家不少,丁万成对于苏家突如其来的这场祸事也是极为气愤和同情的,你说说,这苏家的好日子才过了几天啊,也不省得是哪个挨刀子的这么大仇恨。
“丁叔,你的心意我们一家都是晓得的,若我苏奕有一天变化好了,定然不会忘了丁叔和李婶的帮扶之恩。”俗话说患难见真情,虽说自家的房子被烧了,但是还真不是个什么大事,钱这东西如今是赚得越来越得手了,更何况自己发现的小岛,就是随便一块龙涎香也不止一个茅草屋了。今日,她向丁万成许下了承诺,自然不会失信于他。
“那成,我和你李婶啊,就等着苏大日后飞黄腾达了啊,....”丁万成也没当真,半开玩笑似的说,继而又转头看向杨氏“婶子,现在天都这么黑了,我先带着你去那玻璃房子吧,那被枕啥的,俺媳妇回去拿就是了...”
杨氏犹豫了一会儿,看了一旁乖乖站着的两个小人还有一旁明明不怎么高却仿佛撑起了整个家的苏奕,一时感慨万千,家里自己是完全可以放手的了,自家的宝贝孙女如今是越发的有主意了,想着,她看向丁万成;“这次还真是得麻烦你了。”
丁万成谦让道“往日里,婶一家也没少惦记着我们,如今就别说这些生分话了。”丁万成说完就看向自家的媳妇李钰,细细的交代了几句,就见李钰点点头,跟着大家伙打了声招呼就准备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等等...”苏奕突然想起了什么,挥了挥手,苏东苏西两个弟弟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刚才,他们可是被忽略了好一会儿,站着都快发困了。
不知不觉,家里面都是阿姐做主了,就是奶也有时候也是听阿姐的话了,和以前不一样的是,以前的阿姐会让奶操心,现在的阿姐哪里都好。天塌下来了,自己和西西也不怕了,苏东如是想着,看着自家的阿姐安排的很有道理的样子,渐渐入了神。
这样的阿姐真的很好,好到他都快要忘记以前的苦日子了,直到被自家弟弟扯了一把,他才乐呵呵的笑了笑。
看在大家眼里一顿好笑,真是年少不知忧心事啊。
李钰也笑着看向苏家三姐弟,尽管此刻应该严肃,但是但是有苏奕在,仿佛也算不得什么大事,苏家一家子倒是显得很镇静。
想到这里,李钰回头刚好看了一眼苏奕,只听到苏奕开口“李婶,我和东东西西跟你一路就成,别累着你,本也是我们麻烦你们了……”
听到这里,李钰连连摆手“怎么会的嘞,大家都是乡亲,你……”
“是啊,可别在扯这些伤感情的话了”见苏奕还在客气,丁万成赶紧打了圆场。“既然苏大你们要去帮忙,那就跟着去,锅里还有一点热食,添把火,一样热和,这个时候你们定是没吃上饭,暖暖肚子也是好的,至于婶……”
丁万成看着杨氏“婶就跟我一起去玻璃房那里吧,这两天你熟悉地方,也知道物件什的摆放,现在一起去还可以拾掇拾掇。”
“成!我这把老骨头这点子力气还是有的……。”杨氏看了看苏奕,朝着她挥了挥手,一转头拿起地上还有的几根竹火把,就徐徐的跟着丁万成往前面走。
见杨氏走了,影子越来越远,越来越小。苏奕这才大步向前走向了丁万成家,李钰跟在后方,而两个弟弟早已经轻车熟路的跑在前面,一片欢乐。
到了丁家房子前面的时候,手里的竹火把已经快要燃烧殆尽,苏奕带着火把进了屋,立马就把手里的火把塞进了灶台里面。
打开锅,里面果然有好几块面疙瘩汤,块块不小,还有一些菜叶子混合在里面。瞧这样子,应该是晚上丁叔家自个没吃完的。
在这里,家家的碗都金贵的很,市场上的碗对于这里的人来说并算不得便宜,因此,大多数人多余没吃完的菜都是直接温在锅里面的。当然,就是吃食多余的留着第二天吃的,也不是每家每户的事。
“李婶,我自个添把火烧着了啊……”苏奕从碗柜里面找了好几个木碗,拿出来摆上,一边从灶台外面扔了几根柴火进去。
木碗,也只有丁万成家才有,陶碗只有外面才卖,估计就是丁万成自个儿琢磨的碗,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苏奕发现这几个碗有大有小,有棱有角的。
“李婶?……?”苏奕没听见李钰的声音,反而听见噼里啪啦的翻找声音,以为李钰在翻找被褥啥的,便又喊了一声。
“阿姐,阿姐……走了,走了……”刚准备从灶台面前起身子,就听见苏东和苏西的声音。
“啥事一惊一乍的?哪个走了?”苏奕当下手里的东西。
“那个,那个,李婶家的亲戚走了!……”苏东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顺了口气。
“走了就走了,有啥。省得李婶心烦。”苏奕毫不在意的说道。
“不是,阿姐!”苏西急了“那个人和一个大高个的男人在一起。贼一样的从小路绕过去了,我瞧见她背了一个很大的包。”
“对对对,阿姐,那个人走几步就回头看,生怕后面有狼崽子追一样。”
“嗯……?”苏奕刚觉得奇怪,这葛家妇人当初来丁家可是两手空空来的啊,怎么这走了……
听见屋子里面霹雳啪里的翻找声,苏奕顿时觉得不妙,她喊了一声“李婶?”只听见屋子里面的声音停顿了一下,又继续着急的翻找起来。没有心思再顾及灶台上的火,一把塞了几根好烧的柴火,苏奕喊了苏东和苏西两个弟弟看着灶台便走向了里屋。
怕是自己想多了的苏奕在门口敲了敲门,又喊了几声李钰依旧只听得见细细索索的翻找声,“李婶?出什么事情了吗?需要帮忙吗?”苏奕说完,见里面依旧没有回应就准备推门而入,手刚放上门把上,就看见李钰从里面打开了门,只是她的脸色不怎么好,借过余光,苏奕看见李钰身后的屋子里面的摆件被翻得乱七八糟,就连床头的被枕都掉落在地上,刚准备说些什么,李钰就走了出来,阴沉着一张脸,也不答话径直就走向了旁边的屋子。苏奕跟着走了进去,里面的东西相对来说更为简洁,但是比普通人家还是要好得多,有一张床,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梳妆柜台,台面上放了一把梳子,,抽屉拉得正直,里面一看就空空如也。房间的被子也没有正正经经的叠过,只是屋子里面的东西不多,显得更比那边宽敞些。
只见李钰两步做一步快步走到屋子里面及急忙米昂的打开床头上的摸了个干净,一脸绝望的坐在床尾,口中失神的喃喃道“没了,什么都没了。。。”柜子然后是床下的箱子然后是枕头里面然后是被褥里面,里里外外
“李婶。。。”苏奕轻声喊了喊。这时候苏东苏西也走了过来,一人站在一边,两个年龄不大的孩子敏感的觉察到大人的情绪,无声的走上前抚摸着李钰的后背。苏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李钰哭得实在伤心就出言安慰道“李婶,别怕,我和哥哥都会保护你的。”
这一句简单的安慰,却更让李钰委屈,她默默的擦了擦眼角的眼泪,带着些哭腔,有些六神无主的看着苏奕“苏大...家里的钱财都被那个恶毒的妇人偷走了,愣是一丁点都没有留下,能变换的钱财全都被那恶妇拿走了...这么些年,你丁叔好不容易赚点钱,就这么没了····没了····”
“钱全都被葛家妇人拿走了?难怪。。。。”想着刚才进屋前的时候,苏东和苏西看见葛家妇人和一个高大个儿男人的事,就觉得不奇怪了。一向品行不怎么好的葛家妇人如今做了这样的事情,仿佛意料之中。只是丁叔家有些遭罪了,不过说到底,如果不是因为丁叔执意心软留下葛家妇人也不会落得今日这般田地。
虽然自己家被火烧没了,但是好歹自己养活一家人完全没有问题,东山再起,甚至更加富有发达更是指日可待,也罢,自家以后多帮衬着些吧。
“难怪?什么难怪?”李钰狐疑的看向苏奕,有些不解。
“过来的时候,东东西西看见那葛家妇人了,本来,这人也算不得什么好东西,今日这局面。。。”说到这里,苏奕没有开口,凡事点到为止就好了。
“东东西西看见的?”李钰一咕噜的从地上站了起来,看着苏东苏西急急忙忙的问道“可是知道她往哪个方向去了?”那恶妇偷得可不是几两银子这么简单,整整六十几两银子啊,半辈子辛苦的钱,自然是能追回来就追回来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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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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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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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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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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