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饱经风霜的脸都笑出了褶子,望着苏奕还是有点不可置信“真是我乖宝捡的?”
苏奕笑了笑“是,是您乖宝我捡的,现在啊,是奶你的了。”
打一开始,苏奕就没想过独霸黑珍珠。她自己有一身本事,以后不愁吃穿用的。
杨氏拿着珍珠的手一顿,惊呼“咋就给我了?这是我乖宝捡的,得留着,奶也没啥好玩意儿,以后你嫁人了,奶就把这个给你添嫁妆了去,以后,就是婆家也不好欺负你了去。”
苏奕听了很感动,杨氏一直以来,就是疼她入心尖尖的。
这两颗黑珍珠怕是当下这个家里最值钱的玩意儿了吧。
苏奕故作娇羞,晃着杨氏的手道“奶,我还小着呢,什么嫁不嫁人的,我以后还能给奶挣大钱,得让奶也住高宅大院,也当一回地主。”
“哎!好好好,乖宝有这份心呐,奶就很满足咯。”被苏奕哄的心花怒放,杨氏拍了拍苏奕的手,望着苏奕很是慈爱。
示意苏奕松开手后。杨氏走出门口瞅了瞅,见没人,又拿门板挡住了大门。
“奶,你这是干啥?”苏奕一脸疑惑的看着杨氏。
“嘘。”杨氏把食指伸到嘴边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又用手指了指门外。
苏奕见状,也就不再开口。站在一旁,看着杨氏把珍珠放她手里,然后,蹑手蹑脚的爬上了自己的炕,掀开陈旧破烂的褥子,下面是一堆的稻草。
却见杨氏手下不见停,利索的把稻草全部扒拉开,又把稻草下面的木板抬起来,伸手进去摸索了好半响,终于摸出来一个方方正正的木盒子。
这是什么?苏奕很是茫然,就是原主记忆里也不记得有这么个东西。
那方的杨氏把木盒子拿出来以后,苏奕这才看清,许是很久没拿出来过,那木盒子上覆盖了厚厚的一层灰。
杨氏对着木盒子一吹,一层薄灰飞起,迷了杨氏的眼,嘴里也不停咳嗽“咳咳…”
“奶,没事吧?什么东西啊?要不,我来打开。”苏奕上前有节奏的拍了拍杨氏的背。
“不用,乖宝你把炕上的擦布拿过来。”杨氏唤道。
“给,奶。”说是擦布,其实也就是一块儿破旧的半边袖子。
擦布还有点湿润,那是苏奕早上擦炕的时候弄的。天儿太热,白天擦了,夜晚也凉快一点。
杨氏接过去,仔仔细细的把木盒子外面擦了个干净。
只听吱咔一声,那木盒子就给打开了。
把擦布放作一旁,朝着苏奕挥了挥手,拍了拍炕“来,乖宝,坐这儿。”
苏奕挨着杨氏坐炕边上。杨氏这才把木盒子放两人中间。
苏奕一瞧,那里面有几块碎银子和几串铜钱。
杨氏把木盒子一倒,仅有的几块碎银子咕咚咚的就滚到了炕上。还带着几串铜钱。
“奶,你这是干啥啊?”苏奕不明就里的看着杨氏。
见苏奕问了,杨氏乐呵呵的把木盒子塞苏奕怀里。也不搭话。就着炕上的碎银子和铜钱就数了起来。
这年代,一两碎银子等于1000枚铜钱。一枚铜钱等于10枚文钱。而这里,一个鸡蛋也是要一铜钱的。
杨氏滋巴着口水在手指上,数起钱来,一点也不含糊。反反复复数了两次,才确定这里共有3两348铜52文钱。
听到这个数字倒是把苏奕一惊,她一直以为家里一穷二白的呢。可是,家里有钱,奶怎么不给家里添些家伙拾儿的?
印象里,也就是家里除了两张炕,几个破碗盆和不多的农具和种子啥也没有的啊。
杨氏把苏奕手里的珍珠拿过来,放在木盒里,突然叹道“那年,你爹掉落悬崖,你们娘就改嫁了,走之前家里值钱的玩意儿也都带走了。就剩下了你和东东西西三个。”
杨氏接着道“奶嫁给你们爷爷后,你们爷爷倒是给奶置办过首饰,你们娘走后,奶怕养不活你们,就把首饰全部给当了。”
“那个时候当了十来两,这么多年来,我们祖孙四人省吃俭用的,也就剩了这点了。”
“钱少了,奶这心里是挺着急的,就怕有个啥万一的,就说你这次被蛇咬了,不就是个事嘛。”说着,杨氏拉过苏奕的手拍了拍,又道“不过,奶知道,奶的乖宝迟早是个有本事的,这不,奶啊,临了临了还是要享乖宝的福啊。”
杨氏又指了指黑珍珠“这玩意,奶不动,都是乖宝的,和着那些碎银子一起。至于,东东西西,往日长大了,你这当阿姐的帮衬些就是了,咱们都是乡下人,他们又是男孩,皮糙肉厚的。”
听了大半天,苏奕这才听明白了怎么回事。对于杨氏,她本也只是还当原主的恩情,一并对着好罢了,如今,杨氏说出这番话,让苏奕很动容。
毕竟,这里人人都是男尊女卑。
阻止了杨氏把黑珍珠放进木盒子的动作“奶,如今家里钱也不多了,就把这黑珍珠换了钱罢,我还小,嫁妆什么的不急,就说家里的好些东西也该添置了。”说着,又故作单纯道“说不定,这珍珠能换的大钱,除了平日的开销,还有多的嘞。”
杨氏本很犹豫,听苏奕这般单纯的说话,也笑了,刮了刮苏奕的鼻头“你这孩子,这珍珠是能换些银子,哪算得大钱,奶估摸着啊,两颗也是能换得二十两的。”
苏奕抿了抿唇,耸耸肩,不予置否。
见说的有些久了,杨氏也有点犯困了。收了木盒子,最终还是把两颗黑珍珠单独放好,说着让赶集的时候,带去换了银钱。
然后,叮嘱了苏奕几句,就出了门,拿锅头上温着水洗了身子,收拾干净,就进屋睡了。
屋里,苏东苏西早已睡熟。
第二天的一大早,苏奕就被两个弟弟吵醒了。
苏东苏西两个人趴在苏奕的炕上,两双水汪的大眼,瞧着苏奕一动也不动。
强烈的注目礼下,苏奕就是想睡也睡不着啊。
起了身,折了褥子。摸着两个苏东苏西的头“东东西西起多早啦?咋一早就趴在炕头看着嘞。”
随着苏奕下炕折褥子的功夫,苏东苏西一人端了盆热水,一人拿了洗脸帕搁水盆里。
苏东道“阿姐,奶早上扛着锄头上田地了,这天还热着,白头得赶紧收了,进了秋,就没得收获了。”
夏日里白头长得好,长得多,眼见夏天也不剩几天了,难怪杨氏这几日都起早贪黑的。
擦了把脸,问道“东东西西,那奶走之前有没有说什么啊?”
“有啊有啊!阿姐,今天是赶集的日子啊!”苏西一脸兴奋“可是奶不让我和哥哥喊你,让你睡好了再去赶集,不过,也不晚,夏日的日头亮堂的早,时间也还早。”
苏东端了一碗贝汤过来,“阿姐,这汤是奶早上用你昨晚剩的贝肉做的,给你留了一碗,”把碗放在炕上“阿姐,趁热喝了吧。”
听完苏东苏西的话,苏奕突然想起昨天晚上和杨氏说的话,还有那两颗珍珠也得赶紧换了现钱。
虽说杨氏觉得两颗黑珍珠能换二十两,可苏奕绝对不信!上一世的时候,同样是从大母贝里面取出来的一颗八厘米的黑珍珠在拍卖会上就卖了530万的高价。就算是这个世界,这两颗黑珍珠的价格,也绝对不低。
大口刨了几口海螺肉,就着海带就给吃了,冷水冲口,去了去味。把两颗黑珍珠带上,就急急忙忙带着苏东苏奕赶路。
说是赶集,却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这里的集市都是一整天的,五天一次。可,就算是这样,苏家三姐弟也是得赶上大半天的,就算到了啊,也差不多刚好是响午了。
三人是空着手去的,除了苏奕身上带着的两颗黑珍珠是啥也没有。xǐυmь.℃òm
“哟,这不是苏家三姐弟嘛,也是去赶集?”旁边传来一声吆喝。
苏奕转头一看,是邻村的牛二婶,那牛家有四个儿子,按排行,那取的名字都是按这样来的。
这牛二婶就是嫁给了牛老二,村里人都是这样称呼。
可是,这人却不是个好相与的,人不仅冲动话多,又是爱个八卦的,附近邻里几个村的事,但凡被她听到,那可不得了,不消一顿饭的功夫,邻里八村的,保准一个不落的,个个都知道。
“哎,是牛二婶啊!我们三儿啊都赶集去,看看热闹去。”苏奕是三姐弟的老大,自然该她搭话。
“呵,是苏大啊,咋滴,上次被蛇咬了,好了?”离得不远,牛二婶依旧扯着嗓子吼着。
农村就是按排行喊的,加上原主以前的性格跟个男娃一样,附近邻里,也是称呼一声苏大。
“哎!好了!”也不想多说,这牛家老二娶的媳妇儿实在太爱说是非。一句不留意的话,也能被她传的风风雨雨。
“那咋不背个背篓啊,这赶集总得添置点东西吧!”牛二婶并不死心,见人都想从人嘴里知道点事儿来叨叨。
“牛二婶,你也知道我家啥情况,全家四个人,也就一个破烂背篓,那背篓啊,也被奶一早拿去背白头了。”
苏奕又接着笑道“就是听说集市热闹,带着两个弟弟看看热闹。牛二婶,我们姐弟三人,也没个干粮,如果牛二婶不介意的话,路上可否照应下我们姐弟三人。不过牛二婶,你放心!我一回家,保准还你!”
那牛二婶是个抠门的,见苏奕三姐弟油盐不进,还想上赶着占便宜,一时八卦的心自然也就熄了。
牛二婶忙推脱道,摆摆手“苏大,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啊,要是二婶有余的干粮还能不分你嘛”
想着,牛二婶堆起一脸笑容又道“这不是二婶家也不富裕不是,也没成想今儿还遇了你们姐弟三”
说着,牛二婶又离苏家姐弟远了点“二婶,啥意思,我想你也明白,那啥,二婶啊,也不打扰你们姐弟赶路了,二婶就先走了啊。”
说着,那牛二婶背着背篓,紧赶慢赶的就走了。也不回头,就怕被苏家三姐弟缠上。
这苏家啥情况,她牛二婶自然是知道的。借干粮,那还能有还呐?
苏奕佯装哀愁“哎,没事,我们都明白牛二婶你也是不容易的,那,牛二婶,你慢走。”
见牛二婶走了,苏家姐弟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苏西嘟囔着“本来咱家就穷,这牛二婶净想看笑话!”
就是一向老实的苏东也不由的点了点头,很是赞同苏西的话。
望着牛二婶远去的身影,苏奕轻轻拍了拍两个弟弟的脑瓜子“行了,牛二婶的性子,你们也不是知道一天两天了,赶紧赶路吧。”
牵着两个弟弟的走,脚下不见停,往集市赶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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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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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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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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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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