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应该是沉沦了。
毕竟,当他吻着她的时候,呼吸很重,手也很重,仿佛要将她揉进他的胸膛里般。
久违的感觉,久违的他。
她听到了谷粒滴答滴答往下落的声音。
这是她最喜欢的声音,每次思念白其索,她都会来这儿,用脚踢几下支撑着谷的厚重木板。
谷粒就会簌簌地落下来。
与他们第一次,不,每一次,在这儿的见面的时候,一样。
哒哒哒,落到地上,连谷粒落地的声音都是欢愉的。
突然,白其索轻轻推开她,倩倩本能地贴上去。
他又轻轻地推开她。
这个动作虽然温柔,但很坚定,让原本闭着眼睛沉沦的倩倩,迷离地打开了眼睛。
“嗯?”她晕乎乎的,只觉得他好帅。m.xiumb.com
这么帅的男人,此刻也很迷恋她。她是个聪明的女人,看得出的,一个男人喜不喜欢自己,着不着迷。
美人儿,能区分出男人的‘一般喜欢’和‘很是着迷。’
为什么?
因为见得多。
都说湘省出美人,而当地人都知道,湘省的美人儿大多出竹县。
这儿竹林密布,气候宜人,自古就盛产美人儿,被人称之为美人窝,很是有名。
而倩倩在这美人窝里,是很出挑的。
她是学校里公认最漂亮的老师,哪怕每年实习生老师一扎接一扎地来。
而她的漂亮,不仅仅是脸蛋儿好看,身材好,而是有种雾蒙蒙的风情,撩人得很,却伴着老师的职业,风情而知性。
她能分清楚,男人是否为她着迷。
记得那年刚入校,教师晚会上,她站在台前唱了首很温柔的歌,本是淡淡的歌,却让台下的男老师们着迷不已。
他们仰望着台上的她,眼底是有渴望的。
若她愿意,只要勾勾手指头,不知道多少男老师会冲过来。
可她是礼貌的,也是冰冷的,勾勾手指头?她从来没有过,而是穿着教师的服装,无比得体,兢兢业业地教书,尽全力地让自己的风情锁在教师这个职业里,不释放出来。
但她对白其索不是这样。
她是炙热的,温柔的,渴望的。
尽情地释放自己的风情,再一次软在他的怀里,却又被白其索轻轻推开。
“腿上有伤,得处理,要不然会发炎的。”白其索的声音在她耳畔传来。
倩倩很意外,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抬起眸子看着白其索的眼睛,这个男人的眼底明明是着迷的,甚至可以说里头还有疯狂在汹涌。
可声音却那么地理智。
“嗯?”她歪了歪头。
凌乱的头发从肩头滑落,落到心口那。
白其索的目光瞟了眼。
她明明看到,这一次,他眸底的汹涌愈发浓烈了些,可耳畔却听到的是愈发理智的声音。
“我去拿药,等我一分钟。”
说罢,他站起来转身便走,很是果断。
速度之快,也就是眨眼之间,倩倩还懵着呢,他便消失了。
若不是这凌乱的头发,还有唇边残留的他的气息,倩倩几乎要以为这是梦里。
“走……走了?”她懵着坐在谷仓那,呆呆地看着门口。
守谷犬并不看它,而是朝着白其索离开的方向摇了摇尾巴。
“怎么会……”她的手放到心口,感受着依旧跳得很是激烈的心跳。
她不明白。
同样是男人,为何他那么不同。
“坏蛋……”忽而,她有些失望,也有点伤心,从红润的唇里说出这两个字后,昂起了头。
脖子,哪怕在这昏暗的谷仓底部,看着都如同晨雾里的牛奶那么白。
她重重地吸气,又吐气,想让自己镇定下来。
他是为了她好,她知道。
膝盖那破了那么大一块皮,还在渗血,如果不及时处理很可能感染,也可能留疤。
但……
被他拥吻着,那儿一点儿都感觉不到痛啊……
这个时候,她根本就没有理智,就想和他呆一起,怎么着都行,都配合。
“就这么走了……”
“他真是一点儿都不可能被女人掌控住……”
“和其他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同。”
倩倩就这么昂起脖子,看着谷仓的天花板,一阵风吹了进来,一点点谷粒落下来。
哒哒哒,落到地上,声音很轻。
这让她愈发地想他。
这个男人不明白,她究竟有多思念他。
无数次,总是会在夜里偷偷溜来这,听着谷粒落下的声音,盼望着他回来。
这种时刻的思念虽然汹涌,却也能克制住。
可他来了呀!
就在刚刚,她还被他拥吻着,连灵魂都被他弄得软了下去般。
突然又走了……
这就好像饿了好几天的人,好不容易咬到了一块肉,这就快咽下去了,却又突然消失了。
一分钟有这么久吗?
她就这么盯着谷仓的门口,手猛地砸了下木板,谷粒簌簌地落下。
这一次,谷粒多了些,哒哒哒地很是有力。
但再怎么有力,也没有白其索在的时候那种感觉。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有节奏,有力量,伴随着谷粒不断落下,倩倩才知道当一个女人,当白其索的女人有多么地幸福又幸运。
“怎么还不来……”
正望眼欲穿,突然,谷仓门口出现了一个矫健又雄壮的身躯。
这个瞬间,倩倩是极其激动兴奋的,但她心里还有点儿气,于是咬着唇,不言语,只是看着她。
“生气了?”白其索走到面前蹲了下来,微微喘气,用手刮了下她的鼻子。
她想说生气。
但实在是舍不得说。
话到了嘴边,她抿着唇,催促道,“快点啦。”
白其索笑而不语,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后,拧开生理盐水的瓶子开给冲洗。
不缓不慢地。
倩倩呼吸急促了起来,烟眉微微皱起。
“快点啦……”她温柔地再一次催促,一只手探向他的肩膀,轻轻放到了上头。
“好,先上药,别急。”白其索却依旧不急,用手将她的手拿开后,拿起棉球开始上药。
有一下没一下的,在那块不大的破皮的地方,轻轻点着。
“你……”倩倩的唇都快咬破了,眼睛死死地盯着伤口那,“快点啦……”
这一次,她温柔的声音终于透着股怒,催促的意味也变得强硬了起来。
“别急。”白其索依旧一副徐缓模样,嘴角噙着笑,“先上药,你这么急,急着做什么?”
这男人……
倩倩这才发现白其索刻意逗她,脸愈发涨得通红,突然,她脸色一变。
眉头挑了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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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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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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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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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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