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只生物萤虫已经跟了上去,围着阿红转起了圈,她的初步信息被实验室捕捉。
这不过是‘触动偶然’的普通人类,她的存在或许仅仅是为了一句话,或为了一个指路。
“会和老吊有什么关系吗?”
“谁知道呢。”
“她的生命螺线,我们没捕捉啊。”
“这种蝼蚁,不值得计算什么生命螺线吧。”
实验室的仿生研究员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看偶然触动跳动的频率,她的使命快要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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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不怕我?”老吊显然有些吃惊,他就这么半蹲着,拿着那把淌血的镰刀。
眼前这个如同玻璃般易碎的女人,鹅黄色的头发,身姿很是曼妙。以老吊朴素的审美观:这不是能过日子的女人。
腚小了,不像生儿子的。
十指尖尖,一看就杀不了猪。
再看着,是个老外,啧啧……村里头的人看老外,那都是怪胎。
他忍不住下意识闻了闻。
还真是,一股子娘们儿味,比华夏女人味儿大。
可就这么个女人,居然能就这么看着他,眼里没有对他的畏惧,要知道在古窑里那么多婆娘见着他都怕。
说他一边割头,割完了还嘿嘿嘿。
甚至还拿他来吓唬不听话的孩子,一吓一个准。
“不怕。”阿红摇了摇头,她伸出手将粘稠的头发往后拨了拨,“你是人,而且一看就是个憨厚的。”
阿红的中文非常蹩脚,但一字一顿说得却清楚。
“嘿嘿嘿……”老吊很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你这娘们,还怪会说话咧。”
这是老吊第一次被婆娘看得起,还是个外国婆娘,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于是拿起镰刀,又将那条死蛇剁了几下。
……
阿红看在眼里,不但没害怕,反而咧嘴笑了起来,她目光闪过求生的渴望,很显然,眼前这个男人便是她生的希望。
“你们是进来偷东西的吧?我给你们带路。”阿红说道。
老吊动了动唇,他虽憨厚但也知道战事不可泄露,于是只是看了看四周。
此时,其他死士已经分散开来,呈v字型,这种布局能在当四面有围剿之态时,第一时间发现且尽可能减少伤亡,增大逃走的概率。
白行主有令,且莫恋战,若实在避不开战,就以游击战为主。
听说,这是跟一个叫什么教员的牛人学的。
“真的,我去过北边的戈壁滩,知道路,而且这草原苍茫,如果你们这么趟过去,容易被碉堡上的人发现不说,还会遇到猛兽或沼泽。”
阿红抿了抿嘴,她有着一双很是精明的眸子,靠近了老吊,手抓住了他的衣袖,扯了扯,“我只想活着,求求你了。”
这真是个聪明的女人,精准地抓住了老吊的软肋,将女人的可怜发挥到了极致。
“你怎么知道我们要去戈壁滩?”老吊警惕了起来,瞪着阿红。
一改之前那憨厚的模样。
他个子不高,不过一米七二左右,黑瘦黑瘦的,但真凶起来,那气势有着种说不出的霸气。
阿红被他这骤然变化的态度惊了惊。
原来他并非莽夫,她心想。
“你看那。”阿红伸出手指向那烽火四起的远处,老吊眼睛很厉,只见那立着一排人干。
“总有人偷偷进来想弄走资源的。”阿红解释,“这些都是被抓了后处以极刑的人,有几个就是上个月从华夏过来的,据说是拥有古代记忆的人。”
【触动偶然】
【触动偶然】
【触动偶然】
白其索生命螺线旁,这几个疯狂地跳动了起来。
老吊心中咯噔了下,那几个人……莫不是……之前护宝行派了人过来摸底,最后发过来的视频里,他们被剥皮,远远地也能看到很多人干。
“你是谁?!”老吊心一沉。
阿红脸瞬间惨白。
镰刀就这么勾到了她的脖子上,且刀锋非常精准地卡到了她脖颈处的骨缝那。
“我……”阿红不明白为何老吊的反应会这么大。
她自然没想到,远处那几个人与老吊有什么关系,若是有,这也太巧了。
嗖……
风起。
白其索如同一团黑影,速度极快回到了老吊的身边,“那儿几个人是护宝行的,已经风干了,这女人没说错。”
老吊听罢,脸色骤变。
手微微用力,镰刀的弯钩处环过她的后勃颈,刀尖落在她的下巴处,将她下巴这么挑起来。
“大哥,我……我……”阿红没想到会如此巧,再聪明的女人在死亡面前都是恐惧的。
“跟她没关系,她应该就是个奴。”白其索说道。
老吊在听到这句话后,左边眉头挑了挑,手松了松后将镰刀拿了下来。
“白行主,她说她能带路。”
“倒挺好。”
“带着?”
白其索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四周,“带着,不带着的话,她会被猛兽咬死的。”
“不。”没想到,这阿红却立刻摇了摇头,她伸出手抓住白其索的衣袖,另一只手扯住老吊的衣袖,“你们要问什么,我有多少说多少,只求两位送我去奴隶营。”
奴隶营,就在不远处,那是被彻底奴役了的人类奴役生活的地方,也是之前阿红求着屠夫,让他把自己放过去的地方。
“你去奴隶营做什么?”老吊皱起眉头。
阿红却不说话。
奴隶营的人类,负责做一切基础工作,种植、养殖、修路、搬运。
附近白骨森森,一不小心就被管事儿的打死,甚至饿死比比皆是。
这也是为什么在帐篷里的女人虽然被兽化者蹂躏,却不会反抗且认为自己运气还不错的原因:比起奴隶营的人类来说,她们至少有饭吃,有屋住。
阿红不说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她并不认为眼前这些人能活着离开这。
在percy的领土上,还想偷东西?
别管偷什么。
只要踏进来,他们就必死无疑。
她抬起头,看向城墙,非常简单就能判断出,他们通过城墙肯定是杀了守卫的。
上一次杀了守卫的人,皮还是湿的呢。
阿红没言语,从地上捡起一个石头,又将一些草拔了去,开始画起了地图。
“我记忆力非常好,从戈壁滩被运过来的时候,我记下来了道路,只要各位爷把我送到奴隶营,我就把所有地标全画出来。”
阿红画了部分。
白其索看了眼,心中震惊。
这女人的记忆力,果然极好,就画出的部分地图就极其详细,就这么凭手画,比例的大小掌握得也很是完美。
这,是个知识分子。
“但我不和你们前往,只要把我送到奴隶营,对你们来说,这生意不亏。”阿红说着。
她画的位置靠近了老吊的镰刀。琇書網
迟疑了下后。
她伸出手,把他的镰刀往旁边推了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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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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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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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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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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