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吊回过头。
海面上飘着三个圆溜溜的黑点点。
海浪大,漂浮不定的,一会儿也不见了。
呼……
老吊松了口气,只觉得自己的手脚都发着凉,有些抖,不过好在杀人这种事,第二次总会比第一次顺手的。
圆月弯刀在月色下过于亮,他藏到了身后。
这东西,还是不如镰刀好用,他想。
猫着腰,飞速地掠过沙滩后,躲进了林子里,四处很是安静,静到只能听到海浪。
老吊有些害怕,他看着黑漆漆的海面,总觉得这海像一个张着大口的魔鬼,吞噬着一切。
可一想到刚刚那三个人溜索掉下来的头……
又觉得自己害怕这海,似乎有点儿矫情做作了。
低着头看了眼自己的手,一回生二回熟,刚刚还抖呢,这会子手也静了下来。
眼下,只要确定楚戮是不是切切实实在这岛上,就可以了。至于要不要和楚戮面对面碰……
想到这,老吊打了个寒颤。
我可不敢……我可是个老实人呢,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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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其索看了眼手机,脸上浮现出微笑:老吊发来了定位,楚戮藏身岛。
“古时的镇宝大将军,果然厉害。”他不由地赞叹道。
“老吊真找到了?!”胖子李显然不敢相信,凑过来看了看,嘀咕着:“他发作的时候很可怕,可是不发作的时候是个老实的怂货啊!”
胖子李用了‘发作’这个词。
在他看来,老吊和陆龟殷是一个毛病。
两个人都是记忆实验,且两幅人格。这陆龟殷在古窑里头还好,很是正常,就是一个范儿十足的大窑头,刚从精神病出来的时候,却是个拽着白其索衣袖喊爸爸的小孩儿。
而老吊呢?
不疯的时候是个怂包,疯了就是杀人变态狂魔……
可实际上,两人是不一样的。
陆龟殷的实验并不是失败的,他是成功的,如果不是他弟弟陆龟申用计将他关到精神病医院里那么多年,天天用猛药,硬生生把他的精神搞错乱了。
所以,陆龟殷真是个疯子。
只是白其索养着他养得很好,古窑基地让他的病稳定。
但老吊不是疯子。
他是记忆失败,按白其索对他很多细节的了解,他应该是关于镇守龙脉的记忆植入得不成功,脑子里并没有这方面的记忆,可是技能和经验却植入了。
技能这种东西,一旦上了手,就好像骑单车学会了就一直会一样。
“你胆子真大,你怎么知道他能行呢?”胖子李问道。
“因为他上一次出手,技巧娴熟,可见对于杀退敌军这一块的记忆,是完整的,我只需要带他来激烈的战场,刺激这部分大脑的神经元,让他进入rem状态,那么我相信深入记忆的杀人方式,应该已经成为他的本能,而负责本能的大脑边缘区域就会被激活……”
……
胖子李认真地听着。
小风铃也认真地听着。
看得出,他们听不懂,但这并不妨碍他们觉得白其索厉害……
“总之,不用担心他,他需要不断地刺激,大脑内的记忆会慢慢链接起来,现在帮我去找一艘船,我要手摇船,尽可能安静的那种。”
说着,白其索回过头看了看正在布局的护宝行兄弟们。
兵分两路。
“你带人,先悄然靠近关押女人的岛屿,等我杀了楚戮,你们再去救人。”
“我……我带人?”胖子李倒吸一口冷气。
“对啊,你不是说你打头阵?”白其索看了他一眼。
“对呀对呀,胖子哥哥,你不是说白哥哥的武功都是你教的。”小风铃摇头晃脑的。
……
胖子李朝着白其索飞速地眨了眨眼睛。
是兄弟么?
见兄弟我装c穿帮了,还给一腿?
白其索忍住笑,手飞速地取下扳指再一次挂到腰间,小风铃探过头看了看,原来他在腰间随便弄了个红绳就这么绑着。
这多硌得慌啊!
小风铃伸出手摸了摸他挂扳指的腰。
这一摸,白其索的脸色微微变了变。
这丫头的小手实在是太软了,人又不懂事,男人的腰能随便摸吗?这么一划拉过去,痒痒得很。
身上痒,心里也痒。
二话没说,白其索伸出手将她的手拉开了,并随口教育:“你马上就是大姑娘了,不能随便摸男人的腰。”
“小气,不然我让你摸回来?”小风铃翻了个白眼,细腰往前顶了顶。
……
得,看来她父母果然全身心扑企业上,没给她上过什么生理课。
再一看,这丫头应该吃得也挺好,胸怎么还这么平呢?想来发育也晚,属于完全没开窍。
眼下要准备战斗,改明儿还是得教教。
这么好看的小丫头,太容易遇到变态了。
“那行,胖子李,你送她回去,要安全送到帝都,先放我别墅,等我回来了,我亲自送她父母那去。”
“不要!”小风铃尖叫了起来,那叫一个抗拒,双手叉腰,“我要和你一起战斗!”
“你一小屁孩儿的,战斗什么呀战斗?”胖子李严肃了起来,给白其索使了个眼色。
不就一个小屁孩儿吗?交给我,你且忙去。
白其索点了点头。
他得交代下孙六如何潜伏包围那岛屿,还有很多细节需要告知兄弟们。
时间来不及了,得忙起来了。
尽可能两个小时内,解决战斗,毕竟,海上的天亮得比较早。
两个多小时后,天可就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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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哥哥!”
一切安排妥当,白其索上了一艘很小的手摇船,正要出发,身后传来了小风铃的声音。
扭过头一看。
见她眼泪汪汪的。
胖子李对付一个丫头片子还是绰绰有余的,看得出虽然她很不愿意,却还是听话,远处的飞机已经启动,一会儿她就离开这儿了。
“你别担心,我很厉害,不会受伤的。”白其索笑了笑。
“我不担心这个,你那么厉害,楚戮算个什么东西?你当然不会受伤了。”小风铃朝着白其索翻了个白眼。
……
这女人无论大小,变心挺快啊,白天的时候还说楚戮是她的偶像来着,这会子就变了……
“我是说,我不要回帝都,我要去你的那个什么古窑基地。”
“那可不行,你一个小丫头自己跑到海国来面试,已经摊上了大事,如果不是遇到我……你……不行,你得回家。”
“我不回!”
“嘿,你这丫头……”青春期的孩子,真是令人头疼,白其索气不打一处来。
“我就不回!我就要跟你去古窑基地!我就不!”
她还闹起来了。
白其索扶额,算了,自己也没养过孩子,这屁大的小丫头一会儿再收拾,先回古窑也行。
“那好。”他答应了。
“哇喔!太棒了!”小风铃跳了起来,朝着船上的白其索一个生扑。
整个人跟个猴子一样扒拉到了身上。www.xiumb.com
……
等打完了这一仗,必须抽个时间教教她,马上就是个大姑娘了,怎么还没点男女有别的思维呢?可不能这样!
白其索心想。
余光看了眼肩膀上的生物萤虫,果然,这生物萤虫只要看到男女接触的亲密场面,就背过身去,拿屁i股对着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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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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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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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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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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