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其索努力地调整着呼吸,闭着眼睛不去看李天泽这一行人,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可他却发现,哪怕闭上眼睛,他也能听到他们的呼吸、闻到他们的体味、感受到他们的来者不善。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不断地嘶吼着——
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
一只苍蝇落到了他的小腿处,那里的肌肉因为受到足够的刺激而微微颤抖。
[1090号密切监测,现在进行下一项议题]见此情况,颜长官松了口气,1090号的数值和状态都符合实验的计算,一切回归了正常,实验目前是成功的。
[等等!]突然,监测员的声音惊讶且紧张,响彻整个实验室大厅。
只见屏幕上的白其索发出的低吼透着杀戮,攻击数值突然开始飞速地闪动变化了起来
攻击数值:
9300
8700
6300
4300
3200……
毫无征兆地,数值竟如同掉入悬崖一般,疯狂地往下掉!
实验室一下就炸了。
兽化指数没问题,说明1090号已经兽化,兴奋指数也没问题,说明兽化让他足够兴奋,那为什么攻击指数会降低呢?
他们做了无数次天才实验,只不过那些天才不知道自己是试验品,早就得出了一个结论——只要输入了一定额度的知识量,人类这种生物的数值就绝对会发生变化。
就算知识量的实验计算有误,失败了,那兽化剂怎么可能失败呢?m.xiumb.com
[难道兽化剂对他不管用?]
[这兽化剂是颜长官的父亲毕生心血,经历了无数次的实验,怎么可能不管用?]
实验室所有目光都凝聚到了白其索的身上,他们满脸疑惑,满眼困扰,而这么多目光里,颜长官的眼睛更是瞪得老大——
[怎……怎么可能?!]她的声音格外地惊愕,甚至结巴一小下。可以说,她从最优秀的基因器皿里出生那一天开始,就没这么吃惊过。
屏幕里的白其索深深地吸气。
一口……
攻击数值2000……
两口……
攻击数值1800……
三口……
……
攻击数值就这么在他们的眼前神奇地越来越低,低到平常人都能控制住的程度。
绝不可能,地球实验做了几代,没有人类这种生物能抵抗住兽化剂,更何况是她父亲毕生心血再一次完善且强化的兽化剂,一定是哪里出问题,颜长官心想。
她的目光紧紧盯着白其索的脸,试图找寻到答案,这也是颜长官第一次那么认真地看一个人类。
只见不过18岁的1090号,这个年岁,明明应该稚气未脱才是,可眼睛里却有着四五十岁男人才会有的那种深沉和狠,还有明明不自信的底色之下,却隐藏着一股子邪气。
是的,邪气。
说不出来的那股子邪气。
他甚至咧嘴笑了笑。
明明那么痛苦地压制住兽性,居然还能笑。
[18岁而已,怎么会有这种眼神?又怎么可能忍得住兽化剂?]颜长官心想,愈发死死地盯着图像。
只见白其索弯腰抓起铺在地上的青石板,砰地一声,往自己脑袋上一砸——
厚重的青石板碎了一地。
卧槽!
光头张往后一躲。
卧槽!
李天泽往后一跳。
“老……老大。”光头张的声音发着颤:“是我出现幻觉了吗?他……他用头把青石板砸碎了?”
是的,砸碎了,碎了一地。
几人看了看自己手里拿着的啤酒瓶,这白其索连青石板都轻而易举拿头砸碎,啤酒瓶砸过去岂不是给他挠痒痒?!
没等他们消化这一波,只见白其索伸出手一下抓住一棵楠竹,碗口粗的楠竹就这么一折……
断了。
咔嚓一声,清脆得很,就这么在他们眼前断了。
随后,只听得呼啦啦竹叶摩擦的声音,白其索如同把玩一根筷子一般,将那么粗一根楠竹高高举起,再猛地往地上一插!
断竹深深地插到了泥土里,且屹立不倒。
……
这……这么秀的吗?
李天泽脸上的肌肉抽了抽。
如果不是他亲眼所见,他绝对不会相信有人居然这么大的力气,他甚至下意识地掐了自己一下,没错,没做梦,是真的。
几个人仿佛被定住了一般,静得仿佛他们没有存在过,只有竹林里唰唰的风声和蝉鸣。
这时,白其索侧着身子,伸出手指向李天泽。
月光洒在他的身上,仿佛揉了一层光,而光里散发着热气,他身上的热气,就这么杀气腾腾地伸出手指着李天泽。
他没有说话,只是这么指着他。
李天泽看了白其索一眼。
不到一秒的时间,他立刻转移了目光。
白其索的目光太吓人了,月光之下的目光透着吃人的狠和最后的容忍,甚至很是变态的感觉,太吓人了。
吓得李天泽只觉得腿控制不住开始打摆子,一时大脑有些晕眩。什么搂了自己想泡的妞,这种事情绝不能忍,这要是能忍下,屎都能吃。
狗屁,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啊,屎真香。
如果白老板还不够满意的话,再吃一碗也是很乐意的。
脑袋嗡嗡直响的李天泽顾不得什么面子不面子,哆哆嗦嗦地伸出手从兜里摸出一盒烟:“不是,我是看着白……白哥您一个人来这边,想着……想着……给您送……送根烟。”
正在这时,身后传来了一阵密集的脚步声。
只见林沁墨一身淡绿色长裙一下冲到了白其索和李天泽的中间,大吼:“你们拿着啤酒瓶,是要做什么?!”
“李天泽!现在还没高中毕业呢,成绩都还没出呢,你就闹事?!”
“几个人打一个同学,你们算什么本事?!”
林沁墨是班上的纪律委员,她一直就知道李天泽和白其索不对付,刚刚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他们一行人往这犄角旮旯里走便觉得不对劲,于是跟了上来。
她美,且正义。
挺着胸,毫不畏惧地伸出手,她张开手臂以保护者的姿态如同老母鸡护住鸡崽子一样,挡在白其索的前面。
“呃,不是,我们不是来打架的,绝对不是。”李天泽一听,急了。
说什么呢?
这误会大了啊!
谁他妈敢打一个能折断楠竹的猛男啊!
“对对对,我们……我们怎么可能来打白哥呢?”
“是是是,我们……我们是来拜把子的。”
“滚!”白其索的声音猛地一下爆发,如同林中狮吼一般。
李天泽只觉得裤裆一热。
尿都吓漏了几滴。
“你……你别这样,他们要打你,他们人多,你服服软。”林沁墨往后退了几步,靠近白其索后,低声劝道。
听得出,她很是害怕,声音微微颤抖。
但即使如此,她依旧张开手臂挡在了白其索的面前。
让林沁墨没想到的是,在学校里一向嚣张跋扈的李天泽,听到这句‘滚’后居然不但二话没说,反而喜出望外的感觉,立刻点头又哈腰
“是!是!白哥,我现在就滚!”
“谢谢白哥!”
“白哥真好,我们这就滚!”
在林沁墨目瞪口呆之下,这群人激动得快要哭出来,感恩戴德地连滚带爬从石板路上滚开了。
甚至,一只鞋跑丢了。
林沁墨目光落到那只鞋上,红色的篮球鞋,是李天泽的。
“怎么回事?李则天那么好面子的人……”林沁墨伸出手,指着地上的鞋,回过头说道。
这一回头,她一下整个人僵在那。
腿一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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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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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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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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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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