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阙微微一笑,眼里倒是没有什么笑意。
笙笙的这个妹妹……他果然不喜欢。
只是想了想,秦阙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江承洲,他更希望白筱能够把事情越闹越大——他才不管凌溪到底是谁家的孩子,他只希望白筱惹出不能收拾的后果。
只有这样子,白笙笙才可能永远的和她划清界限。
毕竟,就算是江承洲,也不可能一直忍让着白筱的。
他没有兴趣再听下去了,起身离开,“人总是自作孽不可活。”
一切准备好后,白筱就带上那份假的报告去找江爷爷了。
江老爷子本来不想理会白筱,但她告诉管家她要和江爷爷谈论凌溪的事情。
凌溪和她能有什么事情?
“要把白小姐打发了吗?”
“无非是些争风吃醋的事情,喊进来吧。”江老爷子淡定道。
他能够理解凌溪以前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这次他能够帮她处理了,等以后她嫁进来,有的是时间慢慢教她。
“爷爷好。”白筱有些紧张,但还是礼貌的和江爷爷打招呼。
“筱筱啊,你要和我说凌溪的什么事呢?”
见江爷爷一心关心凌溪,白筱嫉妒得不得了,但此时她首先就是要江爷爷看清凌溪的真面目。
“爷爷,你看看这个。”
白筱把报告单递给了江爷爷。
江爷爷看了之后眼里闪过一抹寒光,但转瞬即逝。
“你哪里弄来的这个检测报告。”
“是凌溪的弟弟凌冬给我的,他从小就认为他解决和他们家人不一样,他就拿凌溪的头发去做了dna鉴定,果然发现凌溪不是他爸妈亲生的。”
白筱接着面不改色的话说八道:“他自从知道自己的姐姐是一个为了嫁入豪门不择手段的人之后,就一直感到很愧疚。”
江爷爷听了她的话之后沉默了好一会儿,过了一会儿他才对白筱说:“多谢白小姐告知。”
随后就表示自己累了,让管家送客。
连称呼都变了,可是白筱一点也没有察觉,还得意的以为江爷爷是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个消息,她也没有追着江爷爷给她一个答案,洋洋得意的离开了。
……
傍晚,凌溪接到了文姐的电话。
文姐的声音很激动,“安妈妈被放出来了,说是有人保她,西西,真的谢谢你!”
凌溪扯了扯嘴角,“我没有做什么。”
“瞎说,我都知道的。”文姐抹了一把眼泪,“我们要去接安妈妈,你要来吗?”
“下次吧,我还有事。”
她现在的确不想见到会所的人,这份羁绊大概要到此结束了,文姐心里有数,也舍不得,但也没有强求。
凌溪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但她总觉得事情不算了解,她难以抉择,唯一能听他诉苦的,只有奶奶。
奶奶这几天睡得很好,似乎是这些年孤注一掷的坚持终于有了显现,她面色都红润不少。
凌溪看着满面安详的奶奶,心也落了实处。
但脑海里又一次浮现出文姐的面庞。
“奶奶……我要怎么办才好呢?”她握着奶奶的手趴了下来,“文姐她们因为我受欺负了,可是……我好不甘心……”
“怎么了?”程辜温润的嗓音在身后响起,一下子就让垂头丧气的凌溪挺直了身板。
“我看你唉声叹气大半天了。”
凌溪眨眨眼,不知道自己的情绪竟然表露的那么明显。
“程医生。”凌溪回想起文姐身上的伤痕,面上闪过痛色,“你说权势真的能遮天吗?”
程辜愣神片刻,抬手揉了揉她柔软的发丝,温声笑问:“怎么忽然间想这些了?”
“没,就是,突然在想,能不能改变些什么……”凌溪没有底气的微微垂了垂头。
“或许是。”程辜回想起那个一生都在研究的父亲,想起他最后的悲惨,垂在身侧的手指微颤一下,“但他们遮不住的。”琇書蛧
凌溪的心微微一颤。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的程医生,看上去好像很落寞。
“你还好吗?”
“我没有不好,是你在迷茫。”他像是温柔的哥哥一样轻轻的揉了下凌溪的脑袋,“想做什么就去做好了,做了后悔,总比什么都没做还后悔的好。”
就像是他自己,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哪怕是伤害,也要跟随自己的心意而为。
凌溪的眼神渐渐坚定起来,刚才的丧气一扫而空。
“你说的对。”她对着程辜笑道,“没什么大不了的。”
跑车在小巷里飞驰,车身流畅,色泽油亮,叫过路人纷纷侧目。
凌溪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安妈妈居住的小区,地段稍微有些偏僻,她下了车,靠在车上,就这样站在小区门口。
她给安妈妈发了消息,显眼的像是杂草中开出的一朵艳丽的花,惹人注目,却也伴随着危险。
一个漂亮的女人,站在这里,会惹人觊觎。
按道理来说,安妈妈不应该住这样的地方,她有钱有势,没必要委屈自己。
但凌溪知道,她的钱都补贴给有困难的姐妹们了,最初也是帮过自己的。
“西西。”熟悉的嗓音在身后响起,凌溪惊了一跳,微微侧身。
只见与平日在会所所见到的雷厉风行女人不同,安妈妈长发自然散落,唇角青黑,面上额上都贴着绷带,休闲灰色长袖半遮住手掌,她接过了路边超市老板递来的烟盒,转身便迈着闲散的步子准备离开。
她回头,“还站在那里做什么?”
凌溪忙追上去,却见安妈妈靠在店门口,高瘦的身靠在水泥墙上,娴熟的从烟盒里取出一根白净的烟,咔哒一声,单手点燃了香烟,烟雾缭绕间,她闭上眼。
凌溪和她并肩站着,看着电线杆上撕不干净的广告单,一时有些出神。
“还来找我?”安妈妈出声,烟草味从唇齿间溢出,连带着她嗓音都有些沙哑。
凌溪转头看她,却瞧不见烟雾下她的神情,又抬手指了指她手里的香烟。
安妈妈挑了挑眉,将烟盒收好,又吐出一口气,回绝着她:“你不可以抽。”
“反正之前也不是没抽过……”她小声嘟囔着,见安妈妈半晌没说话,又出了声,“会所之所以会那样……”
“怪我,一开始就没做好抉择。”安妈妈一下接过了她的话,两手掐着香烟,一双眸在烟雾中忽明忽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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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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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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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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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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