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卓轻嗤,“啧,这么晚劳我大驾,你不是有谭泽?”
“谭泽要跟着我的时间还长,我怕他被人盯上,”盛谨言觑了一眼盛必行那灯火通明的别墅,他低声道,“别墨迹了,抓紧点时间,容琳还在家等我呢!”
挂了电话,秦卓起身捞起了沙发上搭着的西装外套。
他三叔秦赫骁正坐在沙发上和他哥嫂,秦卓的爸妈聊天,秦赫骁见此询问,“卓卓,这么晚了,你去哪啊?”
秦卓无奈地轻笑,“去给盛谨言擦屁股。”
秦家众人,“.....”
秦卓知道自己话语冒失了,他轻咳,“他那有点事儿要我帮忙,我去去就回。”
秦卓前脚出门,身后就传来秦赫骁的嘲讽,“你看咱家卓卓膨胀的样子,还给阿言擦屁股,人家阿言女友容琳那可是个大美女。”
言外之意,就是秦卓连个女人都搞不定,还能干好别的事?
秦卓的父亲,秦赫平闷声,“顾家那个五小姐,他八成是动心了,可就是一点进展都没有。”
秦赫骁扯了扯嘴角,“我哪天看到阿言跟他说说,让他帮帮卓卓。”
秦卓的母亲,郝彤哂笑,“你说卓卓的智商和阿言不相上下,怎么情商这么低?”
“大嫂,这哪是情商,这叫爱商,”秦赫平呷了口茶,“不过,他们仨属肖慎的爱商最低。”
秦赫平冷笑出声,“拉倒吧,老肖说肖慎有女朋友了,叫时蔓,他家的司机都接过几回时小姐了。”
秦赫平,“......”
郝彤觑了眼秦赫骁笑说,“赫骁,你也别光操心你侄子,你也老大不小了,抓点紧。”
秦赫骁愣是把一小盅工夫茶喝呛了,咳得那叫一个惨烈。
另一边,盛谨言扫了一眼乱哄哄的盛家,别墅林立的繁华下满是疮痍的人心,因为他的到来而噤声的佣人,还有五星级饭店的主厨和服务员都闭了嘴。
乔曦已经被盛玟送回了住所,眼下只有林可敏坐在那自饮自酌有了醉意。
盛谨言觑了一眼林可敏,说不出这个女人是可怜还是可悲,显然她从最开始就知道盛必行和乔曦的奸情。
盛谨言解开西服纽扣敞开了西服,他皮鞋碾了一下草坪上的小草,声音清冷,“各位厨师和服务员辛苦了,一会儿到...”
他蓦然发现盛家门庭里除了彭朗,他一个人都没有。
盛谨言轻咳,随即拿出了西服内侧口袋的支票本子,“到我这领封大红包就可以收工了,但你们要视频删掉,嘴巴管严。”
盛谨言抬眸尽是风淡云轻与清冷,“若是我在外边听到今天的事一个字,那代价怕是比这笔钱多得多。”
他们拼命地点头,“盛总放心,我们一个字都不会说出去。”
而后排队过来领盛谨言的支票,他坐在桌子上苍劲的笔迹格外的潇洒好看,只是每写一个名字看到那个盛字,他都觉得恶心。
处置好了这群厨师和服务员,盛谨言看向了家里的佣人。
片刻,他低垂着眉眼,“你们都是盛家的老人儿了,我本不该多说什么,但今天这事儿你们处置不当。”
盛谨言交叠着双腿,他抽出一支烟叼在嘴里点燃,“想继续留下的,我给你们加一倍的薪水,不想留下来的,到我这领三倍的薪水走人。”
他掐着烟轻松怡然地吸了一口,“原因,你我心知肚明。留下的要求?参考刚才那些厨师和服务员。”
盛家的佣人面面相觑,知道了主家的丑事继续留下来,那无疑就是主人家的眼中钉肉中刺,别人不说,乔曦就饶不了他们。
想到这,一人举手示意,“二少爷,我不想做了。”
果如盛谨言所料,“嗯,过来拿钱。”
而后,他一手掐着烟,一手拿笔写支票,他样子闲散,嘴角勾着一抹淡笑,而后排队领钱的人越来越多。
最后,盛家的佣人就剩下两个,多数都走了。
盛谨言随即起身给何森发了一条信息——何森,搞一批自己人参加盛家日后的招工,抓紧办。
他看了眼留下的两个中年男人,他猜想这是老爷子的人。
他指着二人,“二夫人喝多了,我们把她送回去。”
“是,二少爷!”
盛谨言指使两人架起林可敏,而后返回盛必行的别墅。
路上,林可敏醉话连篇,她忽而喊了一句,“蓉蓉,妈妈对不起你啊...妈妈不该把你留在白...”
盛谨言听此看向了林可敏,她口中的蓉蓉是谁?
显然不是容琳,一是她和容琳并不熟悉,二是容容是他的专属叫法,别人多叫她琳琳。
联想到白芷蓉昨日的葬礼,林可敏反常地参加,而且眼睛都哭得红肿,他心中有了猜测。
只是,这种不可思议的结果让盛谨言都不敢相信。
盛必行怎么会要白振辉的续弦做他的二婚妻子,盛必行不觉得恶心吗?会不会他想错了?只是,她刚才那话就是字面意思。
盛谨言想起林可敏刚嫁进来那年,林可敏就流产了,而盛必行把一切都推到了他身上,说他下楼不注意冲撞了林可敏。
而林可敏默认这个结果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盛必行和林可敏都不想要那个孩子,他盛谨言才是替罪羊。
盛谨言收回思绪,踏进了门。
就见盛阔被绑着扔在地上,盛庭怒视着盛必行,“他是我大哥,是你侄子,你这么对他,你对得起我们的爸爸嘛?”m.xiumb.com
盛必行有苦说不出,他面容难看指着盛庭怒骂,“你个不长脑子的东西...”
盛谨言垂着眉眼,脸上却尽是怆然和冷漠。
他语气淡然,“爸,林姨喝多了,我送她上楼。”
“你站住,”盛必行冷眼看着盛谨言,“外边的人你怎么处理的?”
“删视频,给封口费,”盛谨言笑容玩味,满是嘲讽,“至于盛家的佣人不想做的就都走了,我给了三倍的工资,我想...大伯母...她也不希望看到这群人继续在她眼前晃吧?”
盛必行黑着一张脸,点头,“你做得很好,谢谢你...阿言!”
盛谨言长叹了一口气,他上前一步捏了捏盛庭的肩膀像是安慰。
他冷嗤,“爸,直到今天,我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原来你和我大伯母才是真爱。我只是你和我妈意外的产物,我可以理解,但我无法认同。”
盛谨言声音冷了几分,“你们上一辈造的孽,不应该由我们这些小辈承担,我们都是无辜的!”
盛谨言的话就像两记耳光甩在了盛必行的脸上,他的脸色一阵青白,想为自己和乔曦辩驳几句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而盛庭和躺在那的盛阔却感同身受,两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盛谨言。
盛谨言却懒得理会这混乱的场面,他示意两人抬林可敏上了楼。
他也跟了上去,推开林可敏的卧房门,只有一个枕头和一床被子,看来她和盛必行还是分居的。
盛谨言四下张望,就见那枕头下露出一角纸,他没做声,就指挥两人把人放下。
“你们出去吧,你俩是老爷子的人,要想继续在这呆,一会儿下楼把我大哥松绑送回去。”
两人对视一眼,“是,二少爷。”
二人走后,盛谨言在林可敏的枕头下抽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林可敏抱着一个小女孩,两人笑容甜美。
他心口一顿,随即拿出手机拍了一下照片而后将其放了回去。
盛谨言退了出去,下楼就见盛阔已经被扶了起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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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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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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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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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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