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家老爷子盛启山端坐在客厅的主位上,他冷冷地问管家聂平,“阿言的电话没人接,人也还没找到吗?”
聂平觑了眼脸色不佳的盛必行,摇头,“听说二少爷和肖慎,秦卓在秦家二爷开的酒吧里消遣,而后人就走了。”
盛启山冷声问,“他去哪了?”
五十多岁的聂平垂着眼眸,嗫嚅片刻,“不清楚。跟车的说从二少爷车上下来的是秦卓和肖慎。”
盛启山听到这,剜了盛必行和乔曦一眼,“没用的东西。”
“乔曦,我和你说了多少回了,不要让盛阔去招惹阿言,你怎么管的儿子?”
盛启山眼中冷意森森,“也不看看自己生的是什么东西,烂泥扶不上墙。我要是真把盛延集团给了盛阔管,全家都得去喝西北风。”
乔曦挂不住脸,开始呜呜咽咽地哭。
一旁很有几分鼻青脸肿的盛庭却边听边点头,“爷爷,我觉得你说得特别对,这事是大哥有错在先,二哥没错。”
“他没错?他错就错在不把自己当盛家人,”盛启山拿着拐杖又指了指盛必行,“还有你,心眼太偏了些,再不收敛一点,你儿子早晚不认你这个爹。”
乔曦听到这,抽噎的声音小了些,她抬头看了眼盛必行。
盛必行目色阴沉,嘴上却说,“我知错了。”
“行了,盛阔和你的事,我亲自和阿言谈,都散了吧!”
盛启山说完起身往楼上走,而盛庭则率先起了身。
乔曦走了过来,心疼地看着他,“儿子,妈让人准备的冰袋和熟鸡蛋,我到你房间给你敷一下。”
盛庭有点不耐烦,“不用,一点小伤。妈,以后遇事你能冷静点吗?没多点事儿,非要兴师动众。”
盛必行走了过来,又检视下盛庭脸上的伤,“庭庭,你的伤真不是你二哥打的?”
“不是,我说多少遍了,这是我在拳馆练习的受的伤,”盛庭抿了下嘴唇,很有几分无奈,“再说了,我二哥平时都不搭理我,哪有那闲工夫过来打我?”
说完,盛庭阔步离开了老宅。
乔曦哀怨地叹了口气,转头看向了盛必行,“对不起,是我太草木皆兵了,让你和阿言又误会了。”
盛必行舔了下嘴唇,目光柔和,“误会?呵,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随他去吧!”
乔曦看了看不远处盛必行居住的别墅,她倦怠地笑了笑,“时候不早了,可敏还在等你,回去休息吧!”
盛必行看了一眼乔曦,笑着点头,“好,大嫂,你也早点休息。”
说完,盛必行迈步出了大门。
乔曦的手攥得紧紧的,里面沁着一层薄汗。
众人走后,聂平附在盛启山的耳边,“老爷子,咱家二爷前一段时间找了二少爷喜欢的一个姑娘,叫容琳。据说二少爷对她很有点上心。不如,去容琳的学校请一下人?”
盛启山盘桓了一下,明天就是周末了,盛谨言不会去集团上班,现在他人又不知道在哪。
他们要是能把他看中的姑娘请到家里,那盛谨言一定不请自来!
两天时间虽不长,但可以继续发酵很多事。毕竟,盛阔人现在还在拘留所里,而盛必行的热搜还挂在网上。
“好,去把人请来,对那姑娘要客气点,”盛启山摇头,“阿言和他爸一样,是个情种,要是把让他喜欢的人伤了,他会翻脸不认人。”ωωω.χΙυΜЬ.Cǒm
聂平点头,“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办!”
另一边,洗完澡的肖慎穿着淡灰色的浴袍躺在沙发上看老动漫《忍者神龟》,就听到有人穿着拖鞋走了过来。
他抬头觑了一眼,吓得马上坐了起来,“你怎么过来了?”
盛谨言手里拎着西服外套,笑得恣意,“我这不是怕你孤独,晚上过来陪你...”
他觑了眼屏幕,顿了一下,“看龟。”
肖慎拢了一下睡衣,“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是在躲盛家那群鬼。秦卓,让你派去捉鬼了?”
盛谨言细挑着眉眼,“没有,容琳在洛简那,很安全。”
忽而,他又笑得意味深长,“秦卓派两个人去学校看着点动静。毕竟,时蔓一个人在宿舍,怕不安全。”
肖慎,“......”
他不自在地皱了皱眉,“你和我说这个干什么?你就是来借宿的!”
盛谨言笑着拍了拍肖慎的大腿,“还得是我肖哥了解我,去给我收拾一间客房,我在你对付两宿。”
肖慎惊诧,“两宿?”
“少了?”盛谨言忍笑调侃,“那就三宿,要是不够,我还可以接着住,反正你单身汉一个,我又没肖家嫂子。”
盛谨言随手将西服外套扔在一边,坐在了沙发上,“放心,我不会觉得不方便。”
肖慎冷嗤,“要点脸,我这一天工作那么忙,哪有时间回家照顾你?你住一宿,麻溜滚蛋。”
说完,他起身准备去给盛谨言收拾一间客房。
就听盛谨言在后面闷笑说,“老肖,说实话,你是不是怕我住在这,发现你是个撸...货?”
肖慎停住了脚步,拿起一旁的沙发靠垫就扔了盛谨言,“再瞎叨叨,我让你成阉货。”
盛谨言接住靠垫,放在了背后调整个姿势,“快去收拾,再给我找套新的睡衣和浴巾、浴袍,我要洗澡睡觉。”
肖慎骂骂咧咧地往电梯走,嘟囔着,“你怎么不去找秦卓,非来骚扰我...”
“你不是独居么?”盛谨言皮笑肉不笑,“老秦和秦伯伯、秦伯母住一起,我去了不方便。”
肖慎转身笑骂,“有什么不方便,他家没客房?”
“我嘴甜,怕秦伯母把我留下来做儿子,再不认了老秦,”盛谨言一双桃花眼挑的恣意风流,“做兄弟,咱不能断人后路。”
肖慎继续骂他的国粹。
盛谨言也不恼,笑着说,“要不我现在走?去找肖伯伯下盘棋?”
他交叠双腿,很有几分自信,“说不准我一晚上就能和肖伯伯给你订门‘媒妁之言’的婚事。”
肖慎咬了下嘴唇,转头怼盛谨言,“你个妖孽就别为祸人间了!消停在哥这睡一宿,明天天亮,趁早滚蛋。”
盛谨言一只胳膊搭在沙发椅背上,扣着手指敲了敲,“我听你的,你赶紧去收拾客房。”
肖慎按了电梯上了二楼去收拾房间。
盛谨言在电梯门关上的一刻,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他也就是耍个嘴皮子,无论是秦卓也好还是肖慎也罢,从小到大,他俩遇挫都有家回,而他盛谨言才是‘无家可归’的那一个。
不然,他怎么会出现在肖慎的家里?他是真没地儿去,也没人说话。
想到这,盛谨言又想起了容琳,他觉得以后要是和容琳有了家,他一定每天按时回家,不让她操心。
肖慎出来时,见盛谨言已经睡在了沙发上。
他有一瞬,心里很不是滋味。
顿了片刻,肖慎走了过去,“阿言,上楼去睡,你别弄皱了我的沙发。”
盛谨言迷蒙地睁开眼,起身,“嗯,我去睡了,你别说,隐忍神龟还挺好看,助眠!”
肖慎冷嗤,“你这嘴是真贱,我看什么管你屁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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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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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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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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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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