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曼白疯狂地朝林子颜咆哮,声音沙哑而又破碎,加上刚才被掐的原因,听起来刺耳至极。
她猛地看向阮崇宇怀中的阮汐汐,像个疯子一般的歇斯底里,“在你女儿面前你敢杀我吗?你敢吗?”
“你要当着你的女儿面变成一个杀人凶手吗?哈哈哈哈哈你女儿才三岁,你信不信你杀了我会成为她永远的噩梦?”
胡曼白睁大一双血色的眼睛,整个人疯疯癫癫,她在赌,她在赌林子颜不敢当着阮汐汐的面杀她。
平时那么柔弱的一个人,怎么敢掐她的脖子?怎么敢?
林子颜垂眸,身后的司机恭敬地递上了一条手帕。
她慢慢悠悠地擦了擦自己的手,帕子上很快就沾染了胡曼白的血液,恶心得很,
擦完之后,她侮辱性极强地将那条帕子扔到了胡曼白的身上,撩了撩眼皮,却没有跟胡曼白说什么。
反而是转身回到了阮崇宇的身边,接过了阮汐汐。
她的嘴角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周身的肃杀之意,瞬间瓦解,“汐汐,害怕吗?”
“妈妈刚才那样会吓到汐汐吗?”
阮汐汐睁圆了一双如同夏日荷叶上滚落的水珠那般剔透的眼眸,诚实地摇了摇头,反而还有些兴奋,“不,汐汐不怕!”
她甚至很高兴她妈妈能够做出这样反击的举动。
“妈妈,”阮汐汐凑到林子颜的脖颈之间,像个小奶狗一样蹭了蹭,“汐汐跟普通的小孩子不一样,汐汐比她们更聪明,比她们更能接受成人的世界。”
“汐汐知道胡曼白不是好人,汐汐知道妈妈这是在出气。但是汐汐不想妈妈杀她,因为胡曼白而脏了妈妈的手,那真的很不值得,而且咱们阮家是合法公民,才不会犯法!妈妈想要报复的话,有很多方法。”
“胡曼白最想要什么,妈妈就剥夺什么,胡曼白最厌恨看到什么,妈妈就做什么,才是让人觉得最畅快的。”
“死才是最不让人觉得痛苦的事情。”
小小的奶团顶着一张萌萌哒的小脸,却是说着让胡曼白最头皮发麻震惊万分的话语。
“阮汐汐,你还是个三岁小朋友吗?你是个疯子!”
怎么会有三岁的小孩子看到这样血腥的一面,还能如此淡定,甚至还为她的妈妈这样出谋划策?
就连林子颜听后,心里都心疼万分,她觉得自己女儿承受能力这么强悍,全都是因为胡曼白。
不是她一而再再而三地使坏,汐汐怎么可能会接触这些?
阮汐汐冲着胡曼白咧了咧嘴,看上去单纯又可爱,看在胡曼白眼中,就好像是一个长着翅膀的恶魔。
“咦?胡曼白,你才刚知道吗?如果不是你丢了我,三岁的我怎么可能会变成这样?”
这话就好像一道惊雷劈向了胡曼白,让她整个人错愕万分,僵硬在了原地,崩溃地脱口而出,“你怎么会知道?”
这是她最大的秘密,阮汐汐怎么会知道?!
话音落下,阮汐汐的身子立马紧绷了起来,她的目光变得凶恶而又怨恨,整个人都有些情绪失控。
其实阮汐汐只是在诈她。
她想到二哥出事是因为胡曼白,她大哥也是胡曼白设计,三哥四哥搞不好也是她的原因,那么自己被丢呢?
是不是也是胡曼白搞的鬼?
所以阮汐汐故意诈她,没想到真的诈出来了!
胡曼白就是害了她全家的罪魁祸首!
阮汐汐的眼中不自觉地流出了泪水,前世种种的痛苦加诸在她这个小身子上,翻涌的情绪让她控制不住地抱紧了林子颜,疯狂地汲取她身上的温暖。
“妈妈,妈妈,是胡曼白,是她干的,是她抱走了我!”
林子颜抱着阮汐汐,整个人都在颤抖,她的眼中布满了红血丝,看向胡曼白的眼光就好像能将她一刀刀碎尸万段。
“胡、曼、白!”
她一字一句,说的是那样的咬牙切齿,说的是那样的崩溃怨恨,“原来是你,一切都是你!”
汹涌的恨意与波涛的愤怒席卷林子颜的全身,让她头晕目眩,一个重心不稳,差点跌倒。
幸亏阮崇宇眼疾手快,及时地抱住了她们两个,才幸免于难。
然而阮崇宇的情绪也非常的不稳,他们一直都在查汐汐三年前被抱走的事情。
而最近胡曼白冒出头,让他们也往那个方向查过,但是还没查到什么,现在胡曼白却是自己承认了。
“啊啊啊,你这个贱人!”
一直在旁边默默听着,内心翻滚,恨不得将胡曼白大卸八块的阮飞云在听到胡曼白承认自己是抱走妹妹的罪魁祸首之后,再也忍受不住地冲上前去,一个拳头砸在了胡曼白的脸上,直接砸得她牙齿松动,口腔里鲜血遍布。
阮飞云从来没有打过女人,可是这一次他真的是忍受不住。
怎么会有人这么贱,怎么会有人这么让人恨不得将她大卸八块?
他一拳又一拳,带着满腔的怒火跟仇恨,砸在胡曼白的身上,每一拳都会飞溅起无数粘稠而又恶臭的血液。
最后还是司机眼看情况不对,上前猛地将他给拦下。
打是能打,但是绝对不能出人命
阮家任何一个人都不能因为胡曼白而脏了自己的手。
胡曼白趴在冰凉的地板上,整个人痛到麻木,鼻腔中血液不断地在流,她甚至怀疑自己的鼻子都被阮飞云打断了。
口腔中满是铁锈之味,她僵硬地用舌头舔了舔后槽牙,才发现牙齿都掉了。
她奄奄一息,肿胀的眼睛只能露出一条缝,看着地板上属于自己的血液缓缓地流动。
那样浓烈,那样鲜红,在灯光的照耀下,折射出一种让她惊骇的光芒。
她连呼吸都觉得疼痛万分,感觉自己好像就要死了。
下一秒,有人的脚狠狠地踩在了她的脸上,将她的脸死死地贴在那冰凉的地板上。
胡曼白想要挣扎却是毫无力气,他她只觉得自己此时此刻灵魂都好像升空了。
有人在愤怒地说些什么,但是她完全听不到。
就在胡曼白浑浑噩噩之际,她突然整个人被拽了起来,紧接着不知从哪儿来的一盆冰水,咻的一下浇在了她的身上。
冰凉的冷水刺激到了伤口,让她歇斯底里地尖叫了起来,整个人如同倒入油锅的虾米,疯狂地跳动,她痛到发麻,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都在呐喊。
然而没有人心疼她,所有人都在冷眼旁观。
大家都在用愤怒、仇恨、厌恶的目光盯着她,看着她绝望地哀嚎,看着她痛苦地翻滚,看着她虚弱地伸出手,卑微地向他们求饶。ωωω.χΙυΜЬ.Cǒm
可是这还远远不够,不够弥补这么多年他们受到伤痛的千万分之一。
阮崇宇被擦得光亮的皮鞋狠狠地踩在了他的手指之上,随后看似漫不经心地碾压,下一秒胡曼白痛苦的哀嚎声再次响起,在整个空旷的大厅显得那样叫人头皮发麻,却又心情愉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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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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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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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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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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