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紧箍紧银墨的腰身,哭得泣不成声。
“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她这几日是真的绝望,看着银墨安安静静躺在那儿,简直比让她死了还来得痛苦。
她手上的力气越收越紧,直到头顶上的人传来一声闷哼。
暮阳赶忙撤开手,“是不是伤口又疼了!”琇書蛧
她不该这么冒失的。
银墨摇了摇头,拉着她的手进屋。
“外面凉,快进去。”
他将素菜汤放在一旁,将被单裹在暮阳身上,将她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的。
随即揉了揉掌心,温热的手掌贴在她冰凉的脚踝。
不一会儿,她脏兮兮的小脚便有了温度,有些被石子铬破了皮的地方生疼。
暮阳裹着被子坐在床边,见银墨将那碗蔬菜汤端了过来递在她手里。
“知道你不好好吃饭,我想着饭做好再叫你的。”
谁料暮阳这几日已经像惊弓之鸟一样了,竟然会半夜醒过来。
暮阳端着那素菜汤,搅动着汤勺。
里面花花绿绿放了很多蔬菜食材,看起来不怎么好看,却诚意满满。
银墨说,知道她不好好吃饭,所以醒了过来。
那她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他能醒过来,是因为知道他的小姑娘不好好吃饭了?
她埋着脑袋,心口酸涩,鼻尖发酸舀了一勺放进嘴里。
很香!
比她吃过的所有珍馐都还要好吃。
银墨就这么居高临下看着他。
他眸色很复杂。
因为换心,暮阳有了他全部的回忆,相应地,他也得知了她所有的秘密。
他知道她是重生回来的,并不属于这个原本运行的世界。
所以重生归来后,她才会对宫辰态度一落千丈。
想到宫辰,他有些苦涩道:
“醒来的时候,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我后悔了!”
“或许那时候我不该将你一个人留在皇宫,就算是用抢的,哪怕你恨透了我,我也应该把你带回辰国。”
暮阳没有抬头。
她能猜到,就像她得知了银墨的一切一样,银墨恐怕有了她上辈子的记忆。
她只是埋着脑袋,任由眼泪啪嗒啪嗒滴入汤碗里。
她甚至不止一次想。
如果她回不来,那他会怎样?
是不是就会按照既定的轨道,年年为她跪得血洒爱路?
是不是就那么在她看不见的角落,苦苦痴守她一辈子。
“银墨。”
她整个人都在抖。
“对不起,我记性是真的不好。”
他从前一直陪在她身边,她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他忘的一干二净。
他那个时候从辰国赶回来,亲自替她盖了盖头扶上花轿时,是怎样的心情?
这些,暮阳都不敢想。
身旁的床塌陷一块儿,银墨接过她手中的汤碗,眉头拧紧看着她皱巴巴的小脸。
他温热的指腹替她擦擦眼泪。
“从前的事,过去就过去了。”
“以后,我要你的一辈子。”
暮阳泪眼朦胧看着他的眼睛,他眼睛里认真的颜色从四面八方涌上来快要将银子淹没。
他眼尾猩红,近乎妥协似的,说出了那句两世不曾开口说过的话。
“我爱你。”
暮阳心头微微烧。
她哭着点头,动作支配了意识,身子一歪凑了上去。
唇瓣相贴的瞬间,银墨手中的汤碗掉落在地上,花花绿绿的汤汁浇得满地都是。
他大手摁住她纤细得不堪一握的腰肢,将她整个人几乎要摁死在自己的胸腔里,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火热席卷唇瓣,青涩旖旎,他们都是第一次接吻,混乱得毫无章法,几乎是出于本能地狂啃。
他用力攫住她的柔软,两人呼吸相贴,唇齿间都是彼此的气味。
他们吻得疯狂,吻得刻骨铭心,不知道是谁的嘴唇被咬破,一股血腥味儿粘腻,充斥着彼此的口腔。
他们像是要将对方拆吞入腹,让这个人完完全全属于自己,不安的心,在这一刻被抚平。
多年的痴守,终于等到了回应。
银墨像是某个地方突然被摁下了开关键,十分自来熟地将怀里的人欺负得小脸通红,差点呼吸不稳晕厥过去。
暮阳感觉自己要窒息了,唇瓣间轻轻婴宁一声。
身上的人身子一颤,几乎是慌乱地将怀里的人推开。
唇瓣分离,两人的嘴唇染上艳红的色彩,水渍在灯光下显得有些暧昧。
暮阳嘴角吃痛,原来被咬破的是她的嘴唇。
她红着一张小脸,直勾勾地看着银墨。
眼前一暗,银墨骨节分明的大手盖上她的眼睛,几乎是逃跑似的冲出了房门。
“汤洒了,我再去给你盛一碗。”
他夺门而出,暮阳则轻轻抓过被子,将自己缩在里面,一颗心狂跳。
她心跳得如装了个马达,裹着被子在床上兴奋地打滚。
银墨出去了好久,久到暮阳有些困了,他才端着一碗新鲜的素菜汤进门。
他素白的衣衫有些微微凌乱,看起来有些狼狈。
暮阳觉得银墨浑身怪怪的。
他衣服褶皱了许多,整个人身上好像有一股淡淡的,奇怪的痕迹。
银墨耳垂微粉。他将汤碗递给暮阳,慌忙地要出门。
“银墨。”
暮阳怕他走开,急急叫住他。
她将汤碗递给银墨,“你吃吧,我不饿。”
银墨迟疑着接过汤碗,找了个距离暮阳远远的地方坐着。
暮阳有些不解,她主动靠了过去,能感受到银墨突如其来的僵硬。
她在想银墨会不会误会什么,主动开口道:
“方才,我并未来得及告诉你,其实,我也爱你。”
他们心意相通,她在想什么银墨知道。
可知道是一回事,亲耳听她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他一颗心狂喜,衣袖被人轻轻扯了扯。
暮阳小猫咪似的在他身旁坐下,直勾勾的眼神盯着他。
银墨下腹一紧。
那股奇异的感觉又再次飙升。
他方才在厨房,一向禁欲的他,首次失控了。
他磨磨蹭蹭待了半个时辰才出来,这丫头就没点自知之明什么的么?
她难道没有意识到这个样子有多勾人,还一个劲儿往他身旁靠。
银墨哪里有心情喝汤,他眼底染上情欲,一抹猩红。
放下汤碗,大手一旋,将暮阳扯进了怀里,端端正正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暮阳惊呼一声,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儿。
男人粗重的呼吸声喷洒在她的耳背,热热的,痒痒的。
他捏着她的腰肢,近乎崩溃地低喝:
“小姑娘,感受到了么?”
“你在多说一个字,我就要失控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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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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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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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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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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