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这是她能被认回来的信物,虽然后来哥哥也说了,物是死的,人是活的,血缘错不了,东陵的公主只会是她,绝不会再错,但她仍旧不舍,还是将玉佩贴身带着。
慕昊卿见她如此紧张,瞧着上面刻着的溪字,眸光晦暗许多,手心一紧,便将玉佩紧握手中,而后不由分说的将刚刚得到的玉扣好,重新挂于她的脖颈处。
“既是你紧张的,便赠予我,作为定情之物。这也算得我的信物,你务必收好。”慕昊卿在她领口处指尖轻点,神情凝重。
富锦心被他的神色一弄,倒是打岔忘记了追回玉佩,低首随着他的目光看去,不自在的将玉佩放回了衣领里。
挺直了脊背,煞有其事的点点头。
“知道了。”
看起来这玉确实比那玉贵多了,且是藏于此处的,必定不凡,这番互换,不亏。
慕昊卿挑眉看向富锦心,嘴角勾笑,只当她开了窍,若是知晓她此番心里想法,必然要好好的‘收拾’一番。
忽的,地动山摇。
随着‘轰隆’一声巨响,山洞竟是开始坍塌,灰尘之中,那巨蟒身形而动,隐有冲过来的迹象。
身后隐有光渗透出,慕昊卿当机立断的以掌风推开,拉着富锦心的手便向光的地方而去,山洞坍塌,碎石不断,他们一路躲避而去。
前面的光越来越亮,似是出口的方向,富锦心大喜,加快脚步奔赴过去。
‘唔’她一声轻哼,下意识的停了下来,脚步放慢,原本就伤到的地方,此时被落下的碎石砸到,更是疼的锥心刺骨。
慕昊卿回首,眼神一凛,当即将她打横抱起。
“你……”她惊呼一声,双手不自主的搂上了他的脖颈,抬首却只能看得到他的下颚。
慕昊卿抱着她健步如飞,眼看着即将要到出口处,然身后却传来巨大的轰榻声,巨石滚滚而来。
富锦心只感觉到一股压力,将她贴向他的身前,她的眼前只有他坚实的胸膛,被他护于怀中,紧紧的不露分毫。琇書蛧
‘轰’
巨大的声响过后,崖底倦鸟皆惊,万鸟齐飞,野兽齐鸣,声势浩大。
富锦心缓缓的从慕昊卿的怀里露出头来,日光耀眼,刺的的她眼睛生泪,抬手挡住片刻才稍好一些。
余光里见他双目紧闭,脸色难看,不由得一惊,低首看去。
“慕昊卿?”
她轻声低唤,他眉头轻拧却无意识,薄唇轻动,似在言语。
富锦心皱眉,俯身侧耳靠了过去,腿边生疼,未能稳住,一头栽了下去,宛若投怀送抱。
她紧紧的闭上眼睛,手张开宛若鸟儿飞一般,咚的一声重新靠近了他的胸膛,耳边传来‘咚咚咚’的声音,异常响烈,腰间一双大掌紧紧扣着她,让她动不得,亦退不得。
“溪溪。”
浓情缱绻的两个字,从他薄唇里跃出,落在她心尖,烫的她心神皆颤,眼神敛下,手无意识的攥成拳。
那些不可忽视的细节此刻在脑海里显得越发的清晰。
陉黑城里,他曾有一位深爱的娘子,只是因故不在,他与宁若颜是旧识,他们都愿唤她……溪溪。
她原来觉得好听,不过一个称谓罢了,这般叫便这般叫,然此刻她却一点都不想听到这两个字。
她是富锦心,不是什么溪溪,亦不是谁的替代品。
纵然他答应了她那些‘荒谬’的条件,不去纳妾,她亦无法约束他的心,约束他不去想他心里那位深爱的‘娘子’,亦如她无法约束自己的内心向他靠近,为他心动一般。
富锦心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神色冷淡、漠然。
慕昊卿已是反应,鼻尖涌动着血腥味,她低首掀开他的衣襟,才发觉伤口迸裂,不知何时伤到的,思及他一路保护她的举动,她眼神波动两下,最终又归于平静。
他们出来后,面前就只有一条大河,河水清澈,缓缓而流,此处安静,无甚人烟,寻了一处略微挡风的坡后,富锦心给慕昊卿处理伤口。
带来的药一路上用的差不多,她寻了点草药过来,不敢走远,确保他在她的视线中,三两步便匆匆回来。
等弄好时,她已是一身的汗,风略微大了些,她脱下外衫罩在了他身上,侧目看着他的容颜。
平日里总是一副沉稳冷漠的模样,寒气逼人,如今熟睡,褪去了冷漠,倒是多了几分温润,说是偏偏公子世无双也不为过。
她嘴角微扬,轻笑。
“得亏冷酷无情,不然怕是引得无数姑娘倾心慕之。”
天色渐晚,晚风略急,富锦心靠在坡上,疲乏顿来,眼皮越来越重,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
云府人心惶惶,云休病重之事传的沸沸扬扬,许清舒今日一早便上了药堂,面色憔悴,脸颊浮肿,眼睛里都没了什么神色。
“云夫人,这并非是小的不给你这药,而是就这么多了。如今疫症疯魔,药已是千金难求,小的也只剩这么点了。”
掌柜的为难的看向许清舒,许清舒脸色变了变,后又看在那药的面子上,神色缓了缓。
“知晓你们也是不易,这点便这点,另外草河车可有?”
“这倒是有。”掌柜的点点头,按照许清舒所需,给其拿药。
许清舒查看一番,随又开口。
“不知掌柜的可知桑菊?我还需要点这些。”
掌柜的面露疑虑,暂时没想起这桑菊是为何物,他在药柜里翻了翻,后来在顶上才找到了她口中所谓的桑菊。
“这药平日里几乎无用,不知云夫人要这做甚?”
“疫症疯魔,人人受难,我从一个道士那求了个偏方,如今亦只能试一试,聊胜于无。”许清舒惨淡一笑,收了药便离去。
掌柜的看着许清舒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所剩不多的桑菊,并未放在心上,摇了摇头。
“都不过是穷途末路。”
许清舒买了药便进了云府,待进了院子后,悲伤褪下,神色哪还有半点的虚浮,再正常不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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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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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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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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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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