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是现在小白已经吸纳了太多灵气,随时能进化成魔兽,到那时一个森林都不够它霍霍,同时为了保证它的安全,不被外来的猎魔队捕获,所以在进化期间,它还是呆在顾家比较安全。
“你知道错了?”
“知道了……”
“错在哪儿?”
“……”
“我问你错在哪儿!”
夏临秋一拍桌子,整张桌子四分五裂。
“你私自离家,进入‘募善会’,要不是有着两位游历四方斩妖除魔的修士,你能回来?你整日在外,到处闲逛,不学无术,还穿着不三不四,你可知你是个女儿家,丝毫没有女儿家的矜持和检点!我都不知道我何时教你这些……”
夏临秋越说越生气,顾末也越听越火大,她腾一下站了起来,怒气冲冲的说道:“我私自离家,这是我的不对,这我认,但是连我穿什么都需要管?我为什么非要会穿衣打扮,非要会那些女儿家的东西?非要‘温文尔雅知书达礼’?你们培养一个所谓‘女儿’是为了什么?为了你们自己心中的喜爱?为了你们的颜面?还是其他?你们对我爱护有加,对我关怀备至,对我用心至极,我深藏心底,感激不已,但我依然有自己的个性,我不是某某女人,某某男人,我认可的是‘人’这一身份!我是且只是‘人!’”
若不认可人,顾末就不会是顾末,它或许已游遍虚空,将一切纳入自己口中,那才是它该做的不是吗,也不会受限于这一小小身躯,甩不开挣不脱,结一层层的茧将自己限制,包裹在名为“人类”之下。
它已不是简单的生命,或它连“生命”这一概念都不清晰,不知去往何处,不知路在何方,才作茧自缚,拘泥于所谓“人”的身份。
它尊重,爱护她的家人,这不是虚假,在被夏临秋怒骂时,它依然会如本能一般的生气,这让它知道,比较其他只让自己觉得“好吃”或“不好吃”的生命来说,它对孕育自己的父母感情是不同的,它真的将这两位与躯壳有血脉联系,一直呵护自己的人带有好感,也正是因为这一种好感,让它觉得自己拥有“爱”。
夏临秋火大,她瞪着顾末厉声道:“那你以为你是什么!你难不成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你不然还以为你是谁?男人?还是不知所谓的魔怪?你身为一个人否定人的基础,那你还说你是‘人’?你是哪里来的人?连一个被认同的基础都不存在,除了你自己外,还谁能认同你?互相扶持才意为‘人’,你自认为自己是什么没用,要有人认同你才行!人是社会的集!而你现如今被认可的身份来源于我们对你的认知态度!不能摆脱人类的知识、形态、生活、意识、存在,你就只能以人现有的认同生存,而你,只是个小女孩,以后会成为女人,结婚生子,才是你的宿命!!”
顾末分毫不让,怒道:“我认同的人是人的生活方式和以人类思维行事的存在,并不必须有‘人’的外貌并不要以‘人’来自称!也便是‘我思故我在’的唯心才是支撑我现在以‘我’的身份和你对话的基础!我从不在意他人的看法,他们愿意怎么看就怎么看,而我只要知道我是人,有人形,有人性,以人的生活方式生存!在此认知前提下,你的‘身份认同’我一概不认,我只会按照我自己的思想行事,这才是‘我’存在的意义!要是连按自己想法活着都不被允许,那人成了什么,人成了道德傀儡!成了哲学僵尸!成了完全的没有自我,只会遵循祖制,就是一种彻底的失去创新能力,只能摇尾乞怜上苍垂怜,没了突破,没了勇往直前勇气的‘行尸走肉’!
你,乃至于我也终将成为历史,我们在此生存,我们的思想也将谱写人类的哲学未来,思想并非一成不变,过度守成必使思想僵化!也许你现在认为你所做的是正确,那确实,符合时代背景,但也只是符合当下时代背景,而人类不会在这样的愚昧下进步,没有新思想新视野,看不见新的更好的未来,固步自封的原地踏步,只会自取灭亡!
我的思想在你们看来可能是古怪,诡异,乃至于大逆不道,但你可知在我看来,你们的思想同样愚昧、无知、迂腐、食古不化!!”
一口气说完,顾末感觉内心畅快得多,感觉几年来的积压全都排空,过去装作天真无邪折磨得她快想吐,现如今坦白了如此之多,她只想做自己,以“他”,以被成为的她,不再受委屈,不再被欺负,不再畏缩着恐惧,要好好的重活一次!
夏临秋怒不可遏,她只是想让女儿有个身为女性的自觉不要到时候在外吃亏,可现如今看来,其大道理一堆堆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
她那是古板固执传统吗?她是希望顾末能知书达礼,不在其余家族小姐面前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懂,到时候抬不起头来!说着“按自己心意活”,但那是强者的特权不是顾末,这个没法感知灵气,注定一辈子只是普通人的小女孩能做到的!没有实力,就乖乖呆在规则里,不要太多妄想,否则只会觉得世界的无情!
以夏临秋的聪慧,她从顾末的话中听出了很多,并不想辩驳,因为一个更重要的问题急需答案。
“你……并不像一个只有六岁的小孩。”
冷静一些的顾末点点头,道:“身体的年龄并不代表思想依然幼稚。”
没有正面回答,但也没有否认,夏临秋身体颤抖一下,沉默片刻,问道:“你是……夺舍?”
顾末摇摇头,道:“我只是,有着一段古老的记忆。”
夏临秋又停顿了,不过很快,她又说:“我明白了,怪不得你那么自主,有自己的想法,这是好事。”
顾末嗯一声,不再发声。
夏临秋现在脑子有些乱,她没想到自己生的孩子,居然能带着前世记忆,这难道是某位大神通者的转世身?但她为什么会选上自己?
夏临秋问道:“你是谁。”
顾末愣了愣,不知道她问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便答道:“顾末。”
夏临秋又问道:“那是你本来的名字?”
顾末摇摇头,答道:“这是你们起的名字。”
两人间再次沉默,心事重重,一个骂自己为什么要那么生气,一个骂自己为什么逞一时之快,说了那么多不该说的,此时都有点尴尬,觉得一切话都说开了,反而没有原先那般亲密。
夏临秋叹了口气,似下定决心,问道:“你原来的名字呢?”
顾末仔细想了想,名字早已遗忘,生活的场景也是一片支离,唯有内心深刻还铭刻着成年人的思想和性格,在那个性格里,她是男性,且只会对女性感兴趣。
“名字……忘了。甚至很多东西都忘了,或许是时间流逝,或许本来就虚幻,那些往事……”
夏临秋顿时抱住了顾末,叹息道:“既然忘了,那就忘了,现在你是顾清,是顾末,是顾家的小女儿……或者说,是我的第五个孩子,这才该是你。”
没想到夏临秋那么快就走了出来,接受自己,顾末内心有些惶然,又有点动容。两人一问一答的谈话暂且告一段落,顾末也回抱了她一下,随即走出了房间。
夏临秋没留她,她们都需要好好冷静一下,整理下混乱的大脑。
特别是知道此消息的夏临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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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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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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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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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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