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国?
正当众人搞不清楚状况,还以为是自己听错的时候,蜜麓一可是一秒都没耽搁。在动手前,她已经连续问了三遍同样的问题,这便是她所能想到的最后仁慈。如果在这三次询问中,真的有一个人能够良心发现,站出来为她说话,也许一切真的会有所不同吧?
很可惜,没有如果。
人心浮动可能确实有过,但,最终转化为实际行动的,却是一人都没有。自此,这些曾经支撑着羽族前进的肱骨大臣,在蜜麓一眼中,已经全都打上了“敌人”的标签。对待敌人该如何处理,火拳在很早很早以前,就给自己示范过了。
“轰————!!”
大斧丢出,瞬间将为首的雾影公劈成两半。
羽族人流的不是血,而是某种像雾气一样的流体,被拦腰撕裂的一瞬间,这个向来游刃有余,好像一切尽在掌握的权臣,终于也露出了不敢置信的震惊表情。他想要抓住什么,身体的上下部分却不可抑制地分离开来,扑通一声,落在地上。嘴巴微微张开,却很长时间都没能发出像样的音节,只是“嘶嘶”地响着。他仍然在地上艰难地爬行,样子无比丑陋。
当一斧头凌空劈下来的时候,权力的游戏,自然也就成了一场空谈。等众人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已经太迟了。来不及逃窜,飞来的斧头已经连成一张大网,用不了数秒,方才还群情激奋的羽族众臣,便已在一片惨叫声中,被撞成碎片。
“暴君,你这暴君————!!”
看着同僚们一個个死在斧头下,松柏公自知难逃一死,索性破口大骂,“这是所有人一致同意后才定下来的……是我们所有人的心血!就这样被你毁了!你就这么舍不得手里的权力吗?你以为……这么做了,结果会有什么不同吗?!”
“就算……你最后赢了,赢了我们,赢了渊族,又怎么样?你想赢,唯一的办法就是借助人类……你觉得,剩下的羽族人,会承认一个和人类结盟的羽王吗?啊?”
“你会不得好死,比我们还要惨,惨上一千倍,一万倍!!!”
……
“砰————!!”
临死前的狂言,并没有改变什么。蜜麓一的斧头如期而至,将他竖着劈成两半。如果要说他和其余几位的下场有何区别,大概就是临死前把想骂的都给骂出来了,仅此而已。
始料未及的一幕突然出现,短短数十秒内,羽族这边上都死光了。渊人这边也是乱做一团,你都玩上这一出了,难不成把自家门户清理干净后,还打算坐下来和我们好好谈判吗?琇書網
再转过头来看,冬蜇君真的就做错什么了吗?他基本精准预判了羽族这边的内部情况,预判了以雾影公为首的贵族团体会趁乱夺权,预判了这场谈判的大致走向。
他其实最开始想要的就只有长虹这一座城市,因为长虹地块盛产一种特殊土壤,相当于珍贵的战略材料,这是壑王下的一步闲棋。在接下来讨伐人类的大战略中,这种珍贵物资或许用不到,但一定是要把握在自己手里的。但他甚至预判了羽人贵族群体在面对利益切割时的懦弱,报五个,他们在那儿争吵一通后,竟然只划掉了两个。比起最初的战略规划,相当于白赚两座炁脉丰饶的城池。
真要说错,那大概就是……他没能听迎余君的建议,只关注了大战略方向,却未做到重点个人的一一排查。
一个单人打穿西南防线的猛人,怎么能不去关注呢?
冬蜇君觉得蜜麓一不会影响大局,是因为她是人类,在他的观念里,羽族刚刚被人类挖了这么大一个坑,不可能再主动往里面跳。但……在他那神鬼莫测的接连攻势下,羽王的权柄一点一点遭到削弱,已经被逼到退无可退的境地。反正怎么都是死,还不如搏一把最后的机会。
等他反应过来时,方才注意到,眼前的羽王……
早已成了人类操纵的傀儡。
“轰——————!!!”
下一瞬间,云小白的身体在瞬间膨胀了将近百来倍,在她皮肤被撑破的瞬间,冬蜇君看清了这位羽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那是邪祟,不折不扣的邪祟!只不过,羽王将她独有的“炁”注入到邪祟的皮肉中,形成内含物。她一定是灌注了相当之多的炁流,盖过了邪祟的味道,以至于竟无一人察觉到不对劲。
这已经不是什么原则问题了,是大逆不道。居然不惜动用邪祟的力量,还把宝贵的本炁混进去,甭管是羽族还是渊人,看待这种行为就四个字,人神共愤。炁对羽族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这种程度的改造,基本相当于一次不合法的人体试验。
“开启及时隧穿,快,快!”
这是迎余君的吼声,事到如今,身为臣下,而且是一个相当忠心的臣下,他很清楚自己该做什么。退一万步来说,这里的任何人都是可以替代的,自己这一声吼,已经算是仁至义尽。
唯独壑王,必须活着回去。
壑王一旦死去,渊人,将会面临比现在羽族更加混乱、更加绝望的现状!
“王上,保重。”
简简单单的告别后,迎余君将隧穿效应的建议生成器往地上一丢。因为虚假之天的时空结构相当脆弱,隧穿效应也不能随意开启,这个小小的方盒子上设置了相当多的秘钥,一层嵌套着一层。尤其是这种危急时刻,慌乱之下,几乎没有人能解开它们,这些为了安全而生的秘钥,反而成了众人的绊脚石。
再无多言。
壑王被迎余君推进了隧穿效应产生的通道里,因为视角是仰着的,甚至连最后的眼神交流都不存在。从传送门中掉出后,冬蜇君直接出现在了自家的军营里,视野里第一时间出现几艘漆黑色战舰给了他安全感。周围的士卒看到有人突然开传送,立即过来巡查情况,一看到竟然是壑王本人,赶紧半跪下来行礼。
与此同时,远处传来一声咆哮。
黑太岁幻化出的身躯,瞬间将小小的宇池撑破,变化成一个黑铁塔一般的庞然巨物。只听得一声撕裂天穹的怒喝,巨人的右脚高高抬起。
“……”
冬蜇君一直紧闭的嘴巴终于张开了,他有些无力地看着一切,伸出手,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面对这个突然出现,接近七十米高的怪诞巨人,他一个人的力量,显得何其渺小。
“咚————!!”
巨响。
右足落下,这一脚像是踩在壑王心头。他的身体瘫软下来,双目瞪得龇目欲裂。
自此,他想要通过对羽族核心统治圈施加压力,逼迫羽王无条件投降的计策,彻底成为泡影。不仅如此,代表着渊族这边最顶级、最优秀治理人才
“给我打……”
“给我狠狠地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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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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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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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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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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