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富甲天下的菲尼斯国汇集着各色人群,我的母亲是古伯来国后裔,而父亲则是土生土长的菲尼斯土著。
母亲金发碧眼,明艳动人,属于已经消失多年的古人种,自然所行之处,追求者遍地都是。
可她偏偏看中了我父亲。
父亲身高还差母亲半厘,在当时可谓是坨坨的矮矬穷。
但我的父亲,脑子灵光呀!
在我母亲来到父亲工厂实习时,父亲根据观察发现她对于菲尼斯的算命之术非常感兴趣,便贿赂厂里的半吊子“算命大师”,让他们在我母亲问及关于姻缘一事之时,说“选小明准没错,因为别的名牌大学生都已是成材的大树,而小明却是一颗优良的种子”。
果不其然,母亲去算命之后便对父亲起了兴趣。
父亲也手段不断,各种小恩小惠买通母亲在厂里的姐妹,时不时在她面前提起小明的优点。
功夫不负有心人,母亲最后同意了和他去西餐厅共进晚餐的请求。
那顿晚饭,父亲的手机屏幕20分钟亮起一次,然而他总能毫不犹豫地关断来电,仿佛天底下只有我的母亲最为重要。
母亲一是惊讶于他的事业繁忙,二是被他的礼貌风度所打动,终于是同意了父亲的追求。
事实上,从头到尾都是父亲的堂妹,用不同手机号码拨打着他的电话。
二老在喜提儿子之际喜出望外,父亲姓卡,便直接用母亲先祖文化的词汇来给我命名。
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连我的名字,都成为了他们秀恩爱的方式。
。。。。。。
我本以为这世界虽说苦难不少,但也总归是风调雨顺,心想事成。
我本以为我的父母虽然婚后有些许矛盾,但我们一家三口幸福的日子能持续到天荒地老。
我本以为...
直到那天,那个恶魔来了,我的本以为也成为了本以为。
一切抵抗,在那数百米高的水幕面前,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任何词汇都无法描述我当初眼看着父母被洪水淹没的绝望。
当足以夺走生命的危险来临,我的脑子里没有走马灯,没有一片空白,有的只有一个信念:
我想活!
我没有冲过去救他们,反而是回头拼命向后跑走。
我不敢看,不敢看他们二老在我选择逃命的时候,看向我的眼神会有多失望。
我只知道,我想活!
我真的不想死!
可是,我为什么能跑得过大海啸?为什么我一点气都没喘?ωωω.χΙυΜЬ.Cǒm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有着如此强大的能力却没有选择去救他们!
为什么偏偏要在这时候我成为了修行者!
不,我不要这该死的能力!我只要我的父母回来!为什么要和我开这种玩笑...
巨大的自责与内疚感,先于海啸一步吞噬了我。
我不要命地掉头,冲进了巨浪之中。
我可以睁眼,可以呼吸,甚至身形不会受到巨浪的影响,甚至,所有的物体都会绕着我流走。
身为新时代的年轻人,我当然明白倚靠着刚修行获得的能力便能做到这一地步究竟意味着什么。
但,我获得的能力越强大,我的负罪感就越强烈。
我找不到他们了。。。
一想到他们死后的惨状,我就头疼欲裂,泪如泉涌。
我是个罪人,一个不孝之人。
大水持续了六天六夜,到最后我的能力耗尽,也没能找到他们。
期间我救了一些人,只是顺手施为。在一次灭杀肉食鱼群救出一位老人之时,我终于感受了我的修行方式。
不是救人,而是作恶。
杀了那群鱼,一股难言的黑色力量便在一瞬间进入了我的体内。
我后来管它叫业力,也就是作恶所带来的因。
但业力会为别人带来灾厄,为我却带来了让愿望成真的能力。
我迫切地希望我的父母回来,然而我却感受到我所拥有的能力还远远不够完成此愿。
也就是说,我的父母,已经死了。
我不敢许愿去寻找他们的尸体,我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我怕,怕我一旦相信,实现愿望的能力会帮我把这念想也成真。
毕竟救人很难,杀人却很容易。
。。。。。。
一个月后,我被人类联盟调度到了周福国一座岛上的特设学校。
其他三名修行者同胞都有着不错的家庭收养,而我则是被收养在了一户急需政府奖金的穷人家。
我清楚的明白,这是因为唯独我不是修行者。
其实我是,但我不知道该怎么上报:
一是由于我的修行方式有些危险。
二则是我的能力太无解了,在这一个月的实验中,我发现我的修行方式没有冷却时间,而我能力好像是没有上限的。
真讽刺呢,爸爸妈妈,我抛弃了你们,却从此获得了神一般的能力。
我,卡尔玛,会救回你们。
我,卡尔玛,会杀死那个恶魔的。
迪特斯罗伊,在新伯来语中名为毁灭,很好的名字,那请你也等着我来毁灭你吧。
不会太久的。
就在昨日,我在养母亲生儿子又一次回家,殴打着母亲索要着零花钱的时候,没忍住隔空把他扔出了窗外。
嗯...那以后我就表现为咒行者中的念力行者吧,反正咒行者较为罕见且千奇百怪,我不是很担心我与其他念力行者的不同会很早被发觉。
所幸,我在之后与同胞们的会晤中故意“暴露”了自己这一能力。
并且,我特意把我的修行方式修改为“毒舌他人”。
其实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我时常与人网上对线,也有寻找当地的入侵物种一一消灭,比如说那爱吃庄稼的肥硕螺纹蜗牛,我见一个踩一个。
如果说踩一个螺纹蜗牛我能获得一个单位的愿之力(是的,在别人身上叫业力,在我身上便是愿之力),那么当地我弃父母于不顾所获得的愿之力,便有100左右个单位。
直至今日,我身上已经收集了足有300左右个单位的愿之力,可是在找回他们这一愿望上,我却感受到所需要的愿之力远远不止。
但,至少这能证明,救回他们只会是时间问题。
我,卡尔玛,会让一切重回正轨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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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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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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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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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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