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了最后一口烟,廖铭禹把手里烧到尽头的香烟按到了满是烟屁股的空罐头里。
“团座,还有个事…不知…”
孟烦了又是犹犹豫豫地在那“不知当讲不当讲”
“我说孟参谋长,你啥时候能改改这吊人胃口的毛病,有事你就说,再像个娘们一样老子让你重新当副连长!”
廖铭禹不满地说道。军队里切忌吞吞吐吐,犹豫不决的态度。要放在他原时空的部队里,这样的兵不天天挨班长削才怪。
“是,是,嘴瓢了。这以前说话习惯了。”
孟烦了赶紧陪不是,紧接着说道:“我是想说,咱部队现在算上伤员差不多一千来人,这好赖也回禅达好几天了。是不是先把军饷给发发,也好安了大伙的心。”
这是个难题啊,不过也是必须要面对的问题,很多兵没有那么高的觉悟,当兵打仗图什么,不就是有粮吃有响发吗。
而现在军队里吃空饷走私枪的行为屡见不鲜,上面当官的别说按时发放了,能几个月给你一次就不错了。
“现在普通士兵的军饷多少一月?”廖铭禹皱着眉头问道。
“按现在国难响算,大头兵的响钱是每月7.8块大洋。士官稍许高一点15块上下。军官的嘛,更不要说……”
“当然了团座,咱们也不需要足额发放,现在这世道,大头兵们每个月按时能领到2.3块大洋的都已经烧高香了,像我们以前别说军饷,每天就只有口清水炖南瓜!”
孟烦了徐徐道来,他们这一千人按正常来说,军饷最起码需要一万多大洋。这样的负担对于一支新成立的部队简直是灾难。
所幸,战时有战时的办法,就像孟烦了说的那样,他们这帮原本就是溃兵的家伙们奢求不高,只要顿顿饱饭,每个月能有个2.3块大洋那就心满意足了。
就拿他们缅甸方面来说。远征军中有许多空缺,入缅时各级部队长就已冒领了许多钱。最后到战争失败,许多下级干部和士兵都病死、饿死或被敌人打死以及逃散了。这其中就包括他们川军团。
正当入缅军丧师辱国,举国震动,士兵的亲属得到噩耗,悲痛万分的时候,入缅军的许多部队长和军需人员却是充满了愉快和欢笑。
因为他们可以大捞一把,领来的大批外汇和军响再也无须发给那些死人了。死的逃的愈多,对他们就愈有利,他们就愈高兴。自己多挣点不好吗,谁会去管那些死人和逃兵。
“仓库里面小鬼子的武器还有多少?”
廖铭禹已经有了主意,吃空饷他是做不到,做做私枪买卖还是肯的。部队发展壮大需要钱,而上头一向抠门成习惯了,想让他们多掏出来点比去跟小鬼子拼命还难。求人不如求己。没钱老子自己挣。
“38式还有200支左右,6.5mm子弹不多,三千来发吧。还有几挺歪把子和掷弹筒。92式重机枪太沉您没让带,我们在对岸都炸毁了。还有一些小鬼子的炮弹手雷,药品和肉罐头什么的。”
龙文章插嘴说道。小鬼子的武器装备是他亲自带人放进去的,这一块他比谁都熟。
“这样,死啦死啦,你现在带人去清点所有的日军武器,吃的和药品都留下,把我们用不上的枪支弹药,和那些破烂一样的都挑出来,写好清单。”
接着廖铭禹又向孟烦了命令道:“烦啦,明天还是叫上迷龙和几个兄弟,先带一小批军火去黑市踩踩水,最好能联系到个大卖家。”
“是!团座放心。”
孟烦了拍着胸脯保证道。
……
第二天清晨,孟烦了就叫上了迷龙和两三个老兵出了门。
他们找来了一辆板车,把30几把步枪和几门掷弹筒,还有一些子弹都放在上面,拉着这一车赶往禅达黑市。
禅达的青石板小路弯弯绕绕,高矮不一的青砖瓦房和石板路纵横交错,路线是相当复杂。若是个外乡人冷不丁的来这里,保准会找不到北。
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别看这座不起眼的小镇,里面的门档却多得让你吃惊。
作为华夏边陲的一个规模不小的镇子。在战前也算一个与缅甸那边中转聚集的地方。很多缅甸甚至南洋那边的商人或则百姓,都会路过禅达这个地方,进行买卖或则以作歇脚之地。
虽然战后失去了往日的热闹与荣光,但三教九流之人在镇上并不少见。豪绅们富得流油,穷人们却吃不上饭,时不时的会在街上看到哪饿死的可怜人。
按孟烦了的话就是:禅达这个犄角旮旯水深得很,远没有你表面看上去的平静。在这其中,位于小镇东南角的黑市尤为之最。
人高马大的迷龙在前面拉着板车,其他几人则在旁边推拽着。
“呼……不行了,歇会歇会。”
从驻地出来才走了二十几分钟,迷龙就满头大汗,身子有些发虚。只见他把板车停下来,手扶着双腿有些吃力地喘着气。
“怎么着?龙爷,你咋这么虚啊今天?”
孟烦了看着他虚弱的样儿,心里面不禁有些好笑,出声调侃道。
“不知道啊,前几天还好好的,今天起来就不对劲,才干多少活啊,两腿就发软打颤。”
迷龙擦了把脸上的汗,疑惑不已。他惊恐的发现自己居然两腿无力,还微微打颤。
“这不完犊子吗,老子才三十几岁就落下这病根!”
说到这个孟烦了就气不打一处来,他继续喷着迷龙:“您这不是自个儿造的?你说你们这对黑夫妻,天天玩命的造小人,你不虚谁虚?”
“滚犊子,你们那是嫉妒老子。哎哟!你个黑心的孟烦了…你给老子站住!”
见迷龙还在那不服气,孟烦了用力地在他大腿内侧掐了一把,这一下着实给迷龙那本就发软的大腿更添伤痛。
……
闹归闹,一行人还是慢慢悠悠的来到了黑市上。
黑市上的那几个老贩子打远就瞧见几个当兵的拖着一车枪支走了过来。财神爷又来了!几个人都兴奋地迎上前去。
“哎呀,军爷又来倒腾好货了?”
“嘿嘿,军爷这次怎么说,还是老规矩咱哥几个一起分了?”
前两天他们刚出手了一批军火,让这几个贩子着实赚了不少。所以对孟烦了几人印象深刻。都热情地围过来问东问西。
“别介,都听好了啊,今天我们来这不是找散户的,瞧见没有,像这一板车的枪支弹药,我们那还有四五车。”
“给你们个机会,谁能吃得下去的站出来,但小太爷不得不提醒你们一句啊,这没过几千万把块的家当怕是想都不要想啊。”
孟烦了清了清干涩的嗓子,接着说道:
“你们吃不下没关系,给小太爷找个能吃得下这批货的主,没准小太爷一高兴,就赏你们几支步枪了!”m.xiumb.com
众人赫然,看来这帮当兵的是想玩大的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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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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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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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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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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