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收起来的。
怎么会在归荑的手中?
一想到去年归荑打家劫舍了他,估计就是那个时候不小心拿走的。
“师父,以身祭剑,可别再用了。”孟归荑难得主动拉过了淮山的手,认真的和他说这话。
淮山听到以身祭剑四个字时,手微微颤抖。
“你这丫头,胡说什么呢?什么叫别再用了,你这是盼着师父早死不成?”淮山反应过来,手指又敲了一下她的额头。
孟归荑看着他的模样,倒是主动靠在他怀里,抱着他的腰道:“梦见的,我如今确实不喜欢师父,可也不希望师父死,所以师父,定然还有别的办法的。”
淮山此时心情复杂的犹如那五仁月饼。
真是什么馅儿都有。
自己的徒儿还能梦到他,关心他,自然是好,可还是狠狠的扎了他一刀。
虽然他这一年多能感觉到自己徒弟对自己的排斥。
只是当真亲耳听到不喜欢师父这几个字时,狠狠的难过了。
“罢了,师父也不问你为什么不喜欢师父,说到底,你也十四了,我总不能再把你当孩子,什么都不教你。”淮山说着,就抱着孟归荑起来。
相灵掌门说的对,他确实该教这孩子一些别的东西了。
他总是把她保护的很好,不曾让她沾染一丝凡尘气。
因为她天赋异禀,不能被俗世侵扰。
此时的他又回想起掌门说的话了。
若是这孩子犯了错,他又当如何?
他能当如何?
好在掌门点醒了他,一切都还来得及。
——
孟归荑这次没有抗拒淮山的抱。
幼时她总是这般被师父抱着上山下山,倒也不觉得有什么。
再加上这些年她的身量是真的没长多少。
便是被淮山这么抱着,竟然也不违和。
淮山抱着孟归荑坐到了院子里。
御河的脸微微朝着孟归荑那边侧了侧,又收了回来。
“抱歉,我们师徒说的多了一些,你的院门,等会儿执修堂的人会过来修缮。”淮山从储物戒里拿出了一包还热乎的肉包。
这是孟归荑从小都吃不腻的。
孟归荑看着塞在自己怀里的好几个大肉包,一时间有些发怔。
师父已经好久好久没给她买肉包了。
她眯了眯眼睛,抿开了眼眶的酸涩。
低着头啃肉包。
其实,只要她听话,师父是一直都护着她的。
御河摆手,表示不在意。
不过那双眼却又往孟归荑的方向挪了挪。
“御河,我这徒儿既然是来找你的,估计是有话要对你说,我去趟太清峰,我今日若是不回来,这丫头也会自己回去的,你别怕。”
说完这话,也不等孟归荑反驳,淮山就一溜烟不见了。
不是,御河怕什么?
她又不吃人!
一时间,这小院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大小姐是有话要与我说吗?”御河等了一会儿,见孟归荑没说话,这才开口。
孟归荑把手里最后一小口面团塞在嘴里,嚼了嚼,这才开口:“抱歉,让你等了十几日。”
“十七日。”御河回答了个数字。
孟归荑:....
我没让你说具体等了几日。
这人太实诚了也不太好。
“无碍,以后补回来便是。”御河又道。
说完这话,还给孟归荑倒了一杯茶。
随后两人又相继无言。
没了淮山的周旋,两个话少的人,就更沉默了。
——
“大小姐喜欢吃面食?”
沉默了一会儿,竟是御河打破了寂静。
山风习习,带着树林的青木香气,在两人面前打个卷又飘走。
“嗯,你知道?”孟归荑又掏出一个肉包,就听到御河这话,心下惊疑。
“因为大小姐现在很开心。”御河的手指在石桌上轻轻的敲了敲,似乎是在掩饰自己的紧张。
“你又知道了?”孟归荑下意识回了一句。
语气不重,却有些嗔怪。
这让两人又僵住了。
孟归荑几乎不在别人面前这般说话。
便是她自觉喜欢顾君朝时,也不曾这般与他说过话。
只有在落霞山的小院时,她偶尔对御河生气时才会这么说。
想到这里,孟归荑看了看油纸袋包着的肉包,抓起一个塞在了御河的手中。
“我今日来,是给你道歉的,这个肉包,便是对你的赔礼吧。”
孟归荑那因为抓了肉包而油乎乎的小手在塞肉包时,顺便把油渍沾染在了他白皙的手指上。
手指浸润,带起几丝遐想。
御河捏着手中的肉包,脸上闪过一丝为难。
他已经辟谷近两百年,更是不沾荤腥。
如今大小姐却塞给他一个油乎乎的肉包。
御河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可最后,他还是微微张口,把这个不算小的肉包吃了下去。
一个便有他拳头大小。
孟归荑一连吃了五个。
这孩子,倒是能吃。
孟归荑吃完了肉包,神清气爽。
她捏了一个小诀弄出水来,这水便绕着她的手指清理干净了这手。
孟归荑清理干净手,这才拿过帕子擦了擦。
这一个已经染了油污的水球瞬间飞了出去,在门口炸开。
门口的几个弟子避得及时,不然这小水球就落他们身上了。
“归荑师妹,我们是奉尊者之命来修缮院门的。”一个弟子看到院中坐着的孟归荑,就连忙高声解释。
孟归荑听到这话,也不再说什么。
倒是那几个执修堂的弟子看了两眼就不敢再看了。ωωω.χΙυΜЬ.Cǒm
前些日子还在传御河真人是不是喜欢归荑师妹。
只是御河真人白等了十几日。
他们都觉得归荑师妹肯定是看不上这年纪大的瞎子。
如今倒是被他们给撞个正着。
可这些执修堂的弟子心中八卦火烧的厉害。
却觉得后脖子悬着一把长剑。
——
孟归荑杵着下巴盯着门口修缮的弟子,也没说话。
却让他们个个身上冒冷汗。
归荑师妹明明年纪不大,这压迫力却挺大的。
光是被她这么面无表情的盯着,就让人冷汗连连。
罢了,今日他们什么都没看到。
几人迅速把院门修缮好,甚至还在院门口挂了牌。
只是在要着笔时,他们犯了难。
“御河真人,您这院子叫什么?我们好烙印。”
御河闻言,微微抬头,一时间也犯了难。
他真没想过这院子叫什么。
“叫银粟。”孟归荑开口。
那执修堂的弟子听到这话,也没问御河,就应下了。
银粟好啊。
这御河真人看上去可不就像是银粟?
都不敢往太阳下放,怕他化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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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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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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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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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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