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璟朝她举起酒杯,眼底的笑意跟以往的温柔不一样,好像回到了早几年前,他看她的眼神,带着一抹看不清摸不透的神情,很带劲。
他说:“干杯。”
倪呈欢眼底含笑,此刻的她好像找回了以前的感觉,素净的指尖捏着酒杯。
“干杯。”
两只酒杯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宁宁坐在一旁,捧着一个小小的米糊碗,呆呆的看着他们。
盛璟的作息很规律,倪呈欢的作息也被带着规律了起来。
即使前一晚熬夜,她的生物钟也能让她准时醒来。
秋去冬来,十二月中旬的天北风呼啸着,她听着窗外的声响,躺在盛璟怀里犯着懒。
盛璟搂着她,闭上了眼睛,晨起的声音带着沙哑和性感,“老婆,再睡一会儿......”
俩人紧贴着,倪呈欢推了推他,“从这到市区得一个小时,我得起来了。”
盛璟好一阵没声,却没松开她,她无奈的拍了拍他的手,“昨晚都让你控制一点,虚弱。”
“说谁虚?”他的声音有些审视的暧昧,关乎男人尊严的事情,他立刻清醒,翻身轻松把她,眼睛微微眯起,看着她脖子上的痕迹,问:“嗯?”
倪呈欢抬起胳膊,环上他的颈脖,笑得摇曳生姿,“亲爱的,你最厉害了,所以,可以从我身上起来了吗?”
盛璟一时间看得出了神,毫无修饰的脸,肌肤白皙,唇色淡粉,睫毛优越,脸上还落了几缕凌乱的秀发,清纯却透着一丝妩媚,让人移不开眼。
“被我美晕了?”她脸上的笑变得平常。
盛璟抬起手,理了理她脸上的秀发,霸道的说:“去公司不能对别的男人这么笑。”
她挑了挑眉,搂着他颈脖的手往上,挠挠他的后脑,明知故问着:“为什么?”m.χIùmЬ.CǒM
盛璟微微眯眼,说:“没有为什么,你只能对我这么笑。”
说完,他压下去了一分,倪呈欢感受到了身上的重量,笑了起来:“别,你别,我真的要迟到了,第一天迟到很丢脸的,我以后怎么在员工面前树立威信.......”
“那你要向我保证要跟他们保持距离......”
“夫妻之间最重要的是信任.......”她笑着扯他的手。
“你连口头保证都不愿意吗?”他被她的笑感染,也跟着笑了起来。
“..好,我保证你,我最爱的是你......”
两个人闹了好一会儿,瞌睡全无,而后双双起床去了卫生间洗漱。
倪呈欢刷着牙,看着脖子上的几个印记,轻哼一声,含糊不清的对站在一旁的盛璟说着:“昨晚都说了不要弄脖子。”
盛璟嘴角却带着笑,空着的一边手捏捏她的后颈,“我错了。”
倪呈欢又哼了一声,吐掉泡沫,“不原谅。”
洗漱完,她化了个简单的妆,又遮掉了脖子上的几个印记,而后换了一身衣服,又搭了一件白色的大衣,这才下楼。
即使是那么冷的天,也没阻挡大衣里穿着裙子以及叫上的高跟鞋。
优雅知性,干净利落。
盛璟看着她叫上的高跟鞋以及露出的半截小腿,欲言又止。
她抱起女儿,说:“妈妈出门了,亲一口。”
宁宁很喜欢妈妈身上的香味,抱着就不肯放了。
“那就再亲一口,妈妈会按时下班回来的。”她也有些不舍得女儿。
盛璟起身,把女儿抱了回来,“跟妈妈说拜拜。”
小孩的某些感觉很灵,宁宁此刻眼睛蓄满了泪,可怜的样子让倪呈欢更加不舍了起来。
盛璟无奈笑笑,他挡住女儿的眼睛,亲了她一口,“去吧,我来。”
倪呈欢原本的伤感情绪瞬间消散,失笑道:“嗯,晚上见。”
打开房门,门外呼啸的风袭来,扫着她的小腿,寒意袭来。
到底还是年纪上来了,她从前好像没那么怕冷。
犹豫间,她还是坚持走了出去。
倪然给她保持了原来的职位,依旧是集团的最高决策人,只是原来的助理被调到了别的外地,她让人事安排了助理的面试。
面了两天,虽然小帅哥对她来说更养眼,但家里已经一个了,并每天告诫她好好工作,不能花心,他每天在家带孩子煮饭拖地很累,于是她在一众面试名单里挑了一个顺眼的小姑娘。
盛璟知道她的助理是女的,满意的点点头,放下了心来。
倪呈欢戳戳他的脑袋,“你是什么醋坛子,只是助理,工作关系。”
盛璟闻言轻哼一声,“人心隔肚皮,谁知道外面那些男的表面正经,心底里怎么想的呢,我是男人,我最懂男人。”
倪呈欢失笑,“好好好,我知道了。”
她出了产假之后,盛璟也被盛志渊恢复了职位,待在家里的人变成了宁宁。
每天早上,她都要看着爸爸妈妈甜蜜的牵着手出门,表情可怜又无助。
倪呈欢几次都萌生出一个不可能的念头,把她稍带在身边。
时间又过了一阵,宁宁也渐渐适应了这样的日子,早上甚至会跟爸妈招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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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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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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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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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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