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徐文还是学生,私自翘了几堂大课,会挨骂的。
缩了缩脖子,在陈峙挂了电话看过来后嘀咕:“您怎么还打小报告啊。”
陈峙笑笑,“人小鬼大,活该。”
徐文不再说,出去等家里大人来,看怎么解决这个事。
在外面瞧见陈安悦蹲在地上哭。
徐文顿了顿,瞄见拎着咖啡来的柳宴,最后没过去。
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柳宴哄陈安悦。
陈安悦本性很乖,其实不用哄,最好的法子是暂时不要提这件事,说个笑话转移她的注意力,时间久了点,她的笨脑袋自己就想通了,毕竟向晚是个合格的妈,将陈安悦教育的骨子里很开朗和豁达。
可柳宴一直提。
反反复复的说里面这个不是她爸。
陈安悦小声反驳就是。
柳宴哔哔,让她成熟点。
陈安悦骤然就爆发了:“我说了是就是!”
柳宴安静半响,起身走了。
陈安悦原地站着不哭了,擦了擦眼泪转身,对上徐文,嘴角下弯,眼泪瞬间又下来了。
徐文这会不想和她近距离接触,不然怕亲上她的眼泪。
最后还是没忍住,走上前弯腰刮她的鼻子:“他是你爸。”
“真的吗?”
“真的。”
陈安悦哭的更凶了。
徐文接着道:“但他不认你不是讨厌你,而是有隐情。”
“什么隐情?”
“等咱爸妈来了,你就知道了。”
“你告诉小妈了吗?”
“之前不知道这事他们都知情,如果知道了,早就拽着他们领你来找爹了。”徐文看她不哭了,用袖子把她眼泪擦干净:“怪我,眼神不好。”
陈安悦破涕为笑,小声说:“我腰疼。”
话题转移的太快了。
徐文一时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后想摆出冷若冰霜的脸,却有些办不到,犹豫一瞬,慢腾腾的捏上她的腰:“对不起。”
陈安悦朝他身边凑了凑:“给我捏好了,我就说没关系。”
徐文微怔,半响后眼圈红了,低低道:“你什么意思?”
“不知道。”
陈安悦不让他捏了,转身说去外面等。
徐文原地站了一会,找出手机给柳宴打电话。
柳宴没走,在外面抽烟。
徐文跟过去,在他面前站定,半响后:“哥,我不是处了。”
柳宴皱眉:“什么?”
“我有个喜欢的人,但是她喜欢你。”
柳宴顿了半响,掐着烟说:“悦悦?”
徐文手掌握紧:“是。”
柳宴:“那你好好追追她。”
徐文愕然:“就这些吗?”
“你是我弟,她是我妹,我是你哥,哥哥让弟弟,天经地义。”柳宴想了想:“说的不对,这不是让,是你比我更适合她。”
“什么意思?”
“我不会顺着她的意思走,但你会,刚才你哄她我看见了,她追着我跑的时候总是哭,跟你的时候,却总是笑,我俩就算在一起了,以后也过不好,相比较于我俩谈恋爱,你们在一起更合适。”
徐文愣住。
柳宴丢了烟,朝前砸了下他的肩膀:“你小子装的真像,我还以为真的是我会错了意,白白浪费了几年的时间,还好……还好她后来没再跟我表白,为你俩,这几年空窗没白费。”
说罢朝前抱了抱他:“因为你,我这些年连她的手都没碰过,好好追,心里别因为我膈应,我永远是你俩的哥。”
徐文抬手回抱他:“我爱你,哥。”
“肉麻死了。”
徐文觉得不肉麻。
感情最好的回馈是得到同样多的感情。
柳宴于他,与他对柳宴一样。
割舍不下的感情。
而且。
他感觉柳宴应该对陈安悦那个笨蛋也没多少男女之情。
不然按照他的霸道性子,怎么会这么多年连手都没牵过。
柳宴看着徐文风一样的飞走,重重的叹了口气。
自己输,只是输在年长徐文四岁。
在徐文开始抽条长个后便发现他别别扭扭的原因。
是因为陈安悦。
于是柳宴一直在避嫌。
来临江前一晚,没忍住,想正式的问问徐文已经长大成人了,对陈安悦现在是什么想法。
他说是他姐,但是眼圈红了。
柳宴有爸妈却相当于没爸妈。
这辈子最在乎也最感激的就是干爸干妈,紧随其后的就是他们的独生子徐文。
小点的时候问过徐白,什么时候再给他生个妹妹。
徐白说不生了。
因为向晚生徐文的时候三十,过了三十生孩子有风险,他不想让她生了。
也就是说,柳宴想报恩,就只能报在徐文的身上,因为干爸干妈什么都不缺。
徐文缺什么呢?
缺陈安悦。
且因为在乎他这个哥哥,他压抑了多少年,他便压抑了多少年,柳宴一直等着徐文开口,毕竟他也是人,也有感情,也会自私。
想着徐文才二十一,也许过几年缺的东西就不是陈安悦了呢?
结果全是瞎想,徐文就是缺陈安悦。
柳宴重新点了根烟,极快的将陈安悦在心里归置归置,多余的脸红情书宵夜,含笑喊着哥的画面塞到了记忆的最深处,牢牢的盖上,随后上了把名为徐文的锁,这是他的弟弟,是他要一辈子护着的人。
徐文找到陈安悦的时候她放倒了椅背,侧身在睡觉。琇書網
徐文看了一会,没开车门,倚着车窗给她遮挡午时浓烈的阳光。
傍晚时。
向晚和徐白来了。
叫走了陈安悦,将她带进了病房。
待到人出来时,徐文被向晚和徐白单独叫到一边说话。
“悦悦的妈也还活着。”
徐文挑眉:“不是难产死了吗?”
“那是因为悦悦不记得了,所以才这么说。”
徐文沉默了会:“梦迢?”
向晚揶揄:“你这智商随谁啊。”
徐文搭上徐白的肩膀:“随你呗。”
随后嬉皮笑脸收了:“她妈是恐怖分子的头目,她爸是举报她们,害的全村无一生还的凶手。”
向晚点头:“是。”
徐文极快的在脑海中过滤了一遍俩人的事,半响后难办的捏了捏眉心:“这是个死局。”
“不是。”徐白打断。
“为什么?”
“当年贝贝的注射器是我打掉的,但我打掉之前,里面已经空了,全数在陈峙的衣服上,没进血管半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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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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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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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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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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