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九点,终于等来了姗姗来迟从乡下来的陈远爸妈。
向晚的心虚不是太多。
嘿嘿笑着看二老在家里院子撒泼打滚,非要陈远和她们回老家,说就算找个寡妇,也比这不会下崽的强。
向晚没吱声,随便他们骂。
只想让柳眠看清楚,陈远和她就算是一个世界的人又怎么样,俩人还是不合适。
不是陈远差,是他没有做男人的担当。
他还不如阿旭,最起码,这是个会为了救妹妹,刀山血海也愿意去的男人。
院子里闹腾了有俩小时,陈远狼狈的跟着人回去,让柳眠等他几天。
柳眠随意的点头:“好。”
人走远,柳眠回身瞪了向晚一眼:“再胡闹我揍你。”
向晚嘿嘿笑笑,隐晦道:“现在闹也比你嫁进他们家,被从早闹到晚的强。”
柳眠却比向晚想的还要淡定,没半点情绪影响的打电话取消请假,直接去上班。
向晚心情不错的回去。
在窗户口顿足。
徐文真的很不配这个名字。
文嗖嗖的,按说该是个陈安悦和柳宴那样安静的性子。
却不是。
还不到俩月的孩子,不知道吃饱就睡,只知道睁着双眼睛滴溜溜的打转,又胖又机灵,很违和,却又大眼翘鼻的很可爱。
而且不喜欢待在安静的房子里,喜欢在有声音的地方待着,这会就是,在客厅自己躺在沙发上,手脚蜷着接着往外蹬,很虎看着很萌。
向晚笑笑回房间逗了会孩子。
陈安悦和柳宴吃了水果走过来,在徐文身边蹲下好奇的看。
柳宴不怎么想看,因为这孩子聒噪,这些天已经过了新鲜劲。
但是陈安悦想看,两岁的小姑娘一点点,一手和柳宴牵着,一手戳了戳徐文的脸。
很神奇的,徐文的脑袋微微转了下,大眼睛从向晚脸上移到陈安悦脸上,随后……笑了。
向晚怔松的看了会,拿出手机对着拍照。
下一秒。
徐文对着趴在他面前的陈安悦吐奶了。
白白净净又可爱的小孩子把牵着柳宴的手松开,不生气很乖巧的把脸擦干净,最后拿着纱布,小小手的给徐文擦。
擦好后笑笑:“姨母,干净了。”
奶声奶气的,没因为离家半年再回有半点认生。m.χIùmЬ.CǒM
向晚将陈安悦抱起来放在膝上逗了会,陈安悦下来跑去了柳宴积木桌子那玩。
向晚低头看向小胖仔,崽子脑袋往后仰了半响,看着陈安悦的方向,咯咯咯的再次笑出了声。
没来由的。
向晚感觉如果这三个一起长大,以后大约会是场混乱的感情战,被虐的最惨的大约就是徐文。
随后呸了自己一口。
贝贝和阿旭是亲兄妹,陈安悦和柳宴就是标准的表兄妹,自己在这瞎想什么呢。
摇摇头上楼接着研究柳眠和陈远分开再找良人的可能性。
可能性还没研究出来。
得到一个爆炸新闻。
境外战争地区的战争结束了。
起因一半是国民因为境外联合社的报道,呼吁和平。
一半是因为境外战争地区得到一条秘密线报,说有一伙恐怖分子手里有大批量的武器。
群起而攻之。
大批量武器的规格宏大,几个境外战争地区在分赃的时候起了争执,展开了一场大规模的战斗,战斗以那个分赃的恐怖分子村落为中心,里面的恐怖分子全数被歼灭,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房屋倒塌。
紧随其后的,村子爆炸,随后各个城市都受了重创,各回各家,休养生息。
向晚联系了香舍里从前的同事。
对面喜悦道。
据估计。
十年内,境外不会再有战争,香舍里重获新生了。
向晚隔着手机都能听见电话那头的欢呼声。
挂了电话再看新闻记者后面血腥到被打了马赛克的报道画面,哽咽了。
这是贝贝的家啊。
向晚在两个月的月子尾声期病倒了。
高烧不退三天。
醒来后问徐白。
“贝贝还活着吗?”
徐白:“不知道。”
“什么意思?”
“联系不上,不止贝贝,就连陈峙都联系不上。”
“阿旭也联系不上是不是?”柳眠突然插嘴道。
徐白回头看她一眼,点头:“是。”
柳眠没再说什么,在陈远回青城,他爸妈又来闹的时候突然发了疯,将徐白给陈远买的奥迪砸了个稀烂,随后拿着刀逼陈远滚出她的世界。
陈远滚了。
柳眠和陈远到此为止。
向晚病愈出了月子,和徐白一起坐飞机去境外贝贝和阿旭的村落。
已经过了一个月了,可这里还是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
向晚捂住口鼻,埋进徐白的怀里,小声喃喃:“我们走吧。”
俩人回了趟香舍里。
在婚房住了几天,做了些战后的采访。
随后接着准备回青城。
开车去停机坪时,向晚看见从前她和陈峙对门而立的家拽了拽徐白的袖子。
“徐白。”
“恩?”徐白顺着向晚的眼睛看向从前的家,笑笑:“想去看看吗?”
向晚点头:“想。”
向晚因为贝贝的事最近精神很差,几度看见陈安悦就想掉眼泪,最近好一些了,晚上不会再做噩梦。
她说什么,徐白便依什么。
打电话通知飞机等会再走。
靠边停车,牵着向晚进去。
向晚在屋里转了几圈,出门鬼使神差的在陈峙家门口站定,随后按了密码开门进去。
屋里有人。
这是第一眼直观的感觉。
因为冰凉没开地暖的房间里弥漫着浓重的烟油气,像是有人在屋里用烟点了个锅子。
徐白将向晚推到门后,开灯。
漆黑没拉窗帘的房间一片明亮。
徐白朝前走了几步,眼圈红了:“哥。”
陈峙还活着。
骨瘦如柴,身上斑斑血迹,却的确还活着,倚着沙发,头发潦草出油,胡茬遍布,像个行尸走肉的流浪汉似的回头,看见徐白和向晚,眼圈红成了血:“那些人都死了。”
陈峙蜷缩成一团,大口大口的喘气,半响后嚎啕大哭:“死了,都死了,那些人全都死了,贝贝……陈贝贝……也因为我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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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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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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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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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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