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俩字在嗓子里转了个弯:“分居。”
徐白凝眉:“什么玩意?”
向晚找回话题的主动权,环胸浅笑道:“还没追上就同居,不是好女孩会做的事,所以,再和我说荤话,我就让你从这里出去,分居。”
‘分居’俩字向晚咬的多字正腔圆,徐白便多咬牙切齿。
向晚半步不退,龇牙咧嘴的威胁。
半响后徐白拍桌子:“你敢!”
向晚:“不信你试试!”
向晚感觉自己大约有点恶趣味,尤其是这会,很想看徐白委屈巴巴的哭,最好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着自己别生气。
越想越开心,将冷脸摆到底,起身就走,关门的时候特地甩的大声了些。xǐυmь.℃òm
一回头冷不丁对上贝贝的大眼睛。
向晚吓了一跳:“你怎么在这啊?”
“我……我听见你们在吵架。”
向晚:“不是吵架,是……男女之间的情趣。”
“不是男女朋友了吗?”
向晚想了想,昂声道:“暂时不是。”
贝贝哦了一声,没吱声将门关了。
下午时雪已经停了,向晚在前面背着包走,徐白在后面跟着。
五米、四米、三米。
近在咫尺时,转身环胸:“喂,再跟着我,我报警了。”
向晚还是一张臭脸。
徐白顿足半响扁嘴:“我错了。”
心里真的很爽,向晚控制着臭脸不崩:“哪错了?”
徐白也想知道自己究竟哪错了。
不过是一句‘送儿子去找妈妈’不正经吗?
就算不正经,怎么就是错了呢?
“哪都错了。”说着朝前一步,委屈巴巴道:“咱俩走一起。”
向晚朝后退一步:“不要。”
“刚才路口那三个男的一直在看着你,居心不良、图谋不轨、你自己在前面走不安全,容易被盯上。”
向晚撇嘴,“那哪是三个男的,是女的。”
徐白噎了噎。
香舍里男女长的都高大,很多个女的身高达一米八,又壮又莽,看着是向晚的四倍。
徐白回头看一眼。
戴着黑色贝雷帽,黑、糙、倚着路灯在光天化日下抽着烟。
还是晚晚好看,跟个兔子似的。
徐白再回头,向晚已经一蹦一跳的走了。
白色的臃肿棉服在阳光下就是个兔子。
看着向晚进报社,徐白转身去街上推门进一家卖帽子的店,挑挑拣拣了一个粉色的帽子,上面有两个兔子耳朵。
徐白拨弄了一下,兔子耳朵晃来晃去,尤其的可爱。
装好后拎着出门,在门外被一个踉跄而过的女人撞了下。
徐白拍打身上,随后凝眉抬起手臂。
这是……血?
陈峙接到电话过来,隔着很远便看见徐白皱眉蹲在地上。
旁边躺着一个看着像女人的黑色一团。
皱眉走近,手去触她血迹斑斑的小腹,下一秒,明显昏迷了的亚裔女人睁开了眼,张嘴就要尖叫。
陈峙掀起衣角塞进她嘴里。
衣服下血肉模糊。
没忍住。
陈峙侧脸避开。
他以为自己百毒不侵,所以当初毫不犹豫的报名了这地的战地医生。
真的到了战场上才发现,人命何其的廉价。
深呼吸半响扭回头,一记手刀下去将人打晕:“这是枪伤,打电话给勘察所,让人带她去接受调查。”
徐白在旁边挑眉:“你先看看她是谁,再决定送不送。”
境外战争地区休战期间,流窜至别的城市枪伤患者,一律移交勘察所接受调查。
最后大多被安了顶雇佣兵的帽子,随后枪决。
陈峙冷漠的审视她失血过多而且明显疲劳过度的脸,在衡量是否值得为了这对他示过两次爱的姑娘没事找事。
“她不是雇佣兵也没被强迫做过雇佣兵。”徐白颚首:“瞧她的手。”
陈峙不避讳的握住看手心。
的确不是,手心白净,无茧无疤。
“陈医生,这人曾经是你的同行,将人带回去吧。”徐白起身,背过手理所当然道:“我家人多,往你家带。”
“你去哪?”陈峙喊住他。
“等我女朋友下班带她去看电影。”
陈峙瞧他志得意满的背影气的牙痒痒。
真心感觉还是从前那副没什么用的徐白招人喜欢点。
陈峙脱了棉服给她罩住,抱着人朝家走。
开锁时隔壁徐白家门打开。
贝贝瞧见他怔愣了一瞬,眼睛下移到盖了陈峙羽绒服却依旧漏出的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捏紧了手中的垃圾袋:“这是谁啊?”
“朋友。”陈峙单手抱着使不上力气,将人重新抱好:“过来开门。”
贝贝将垃圾袋放回向晚家,慢吞吞的走过去。
陈峙隐约感觉这人小腹被子弹擦过流出的血似乎浸在了自己毛衣上,语气烦遭遭的:“快点!”
贝贝小步朝前,快速的开门。
陈峙抱着人进去,顿了顿,抱进自己的房间锁了门。
这是枪伤,外头那没用的看见了大约会吓死。
铺了个床单,将人从地上抱过去,随后开门,一低头对上贝贝的眼睛,圆澄澄的,很干净。
陈峙顿了会,抬手要掐把她的脸。
瞄见手上沾到的血渍垂下放置身后,“出去。”
贝贝嘴巴开合半响:“为什么?”
“哪来的为什么,让你出去就出去。”
贝贝唇角哆嗦半响,小声喃喃:“陈峙,你不能这么欺负我。”
陈峙没听见,察觉黑色毛衣贴着身子,黏糊糊的,像是那女人的血沾上了,全身都是低气压,冷冰冰的训斥:“出去!”
贝贝转身就走,砰的一声甩了门。
陈峙没理会,快速的洗了个澡,收拾好处理工具,半响后深吸口气拧门进去。
向晚和徐白看完电影回来已经十点。
门口蹲着个黑影。
“你在这干嘛呢?”向晚纳闷,松开徐白看电影那会抓住便不愿意松的手走过去。
门口的感应灯因为贝贝没动,便一直没亮,这会向晚走过去,灯光大亮。
贝贝只穿了件单薄的毛衣,不知道是哭的还是冻的,鼻头通红,眼圈也通红,委屈透了的模样。
“怎么了这是?”向晚心疼的跟着红了眼圈。
贝贝起身,眼睛眨眨道:“姐姐,你能不能明天就带我去学校。”
“为什么?”
因为我要和陈峙离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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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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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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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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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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