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挂电话最后没挂,又看了一眼向晚,随后低声道:“有话对她说吗?”
电话那侧沉默了很长时间。
徐白:“让她好好活着。”
电话挂断。
陈峙原地坐着将烟抽尽丢向窗外,“我下去拿个东西,在车里等着。”
“徐白说什么了?”
向晚的声音很轻,有点飘。
陈峙抿唇半响:“他不要你了。”
向晚不说话。
陈峙按了开锁要下车。
“骗子……”
陈峙放下去的一只脚顿住。
要说实话吗?
脚收回来,陈峙说实话:“向晚,你俩不适合在一起。”
“为什么?”
“结婚过日子很简单的一件事,被你们搞的太复杂了。”陈峙多说了一句:“很累,你也好,徐白也罢,都累。”
不再说,陈峙下车,进去前将车锁上。
上楼循着指示去找向晚的证件,刚拿到手里,窗外传来车的警报声。
陈峙眉心跳了一下,走去窗边。
副驾驶座的玻璃被砸了一个大窟窿,向晚捂着血淋淋的手在车前走。ωωω.χΙυΜЬ.Cǒm
“向晚。”陈峙倚着窗边,“唐雪知道了。”
向晚顿足。
陈峙拎着装有向晚证件的包淡道:“艾滋病,比杀人父母还要毁人,向晚,唐雪是个疯子,她不会放过你,会把你一起拖进地狱。”
向晚接着朝前走,小步的走到快步随后到狂奔,极快的消失在了午后,徒留地上散落的零星血点。
陈峙点了根烟给徐白打电话:“我最多再等八个小时,过时你就自己去送。”
……
向晚找到药店买了消毒水和纱布,白着脸将手臂一圈圈的裹缠严实,随后跑回小区门口的偏僻角落等徐白的车。
夜幕降临时。
徐白常开的SUV驶进小区。
向晚笑了笑,起身想迎过去,却因为蹲的久了腿有些发麻,站起身时徐白的车已经驶进了小区。
向晚一瘸一拐的朝着家的方向走。
她不信……徐白不要她了。
真的不信。
毕竟……她可是徐白的初恋,而且中午他才刚说了要带她去蜜月旅行,俩人都要复婚了,好端端的,怎么会说不要就不要,说不爱就不爱了呢?
向晚不相信。
坚定的扶着腿一步步的朝着家门口走。
到门口大树下顿足。
徐白倚在车边在和陈峙说话。
“待会把这车送去修,过几年回来我还要开。”陈峙道。
“还回来?”
“恩,媳妇要生了,带孩子回来去看看我妈。”
徐白安静片刻笑笑:“羡慕。”
“你也可以找一个,结婚生子,过平常的日子。”
徐白低头片刻,睨向不远处树下拉长的属于向晚的影子,随后收回,掏了根烟叼嘴里:“是,等你带向晚走了后,我就找一个。”
陈峙眯眼,跟着侧眉,瞧见被路灯拉长的影子没做声。
半响后朝徐白伸手。
徐白从兜里掏出烟盒递过去。
指尖相触,凉的吓人,也抖的吓人。
陈峙接过抽出根烟,掏出火机点上,随后顿了顿,对着徐白按亮火机,“和向晚在一起很累吧。”
徐白的烟头抖了抖,无声的呢喃:“哥,你可真是凉薄。”
“徐白,我那没用的小媳妇要生了,我得回去。”陈峙轻声道完,将火机塞兜里扬声道:“和向晚在一起很累吧,毕竟你俩的性子一直都不同,你从不干龌龊的事,可她不干人事,再遮掩,如今也爆出来了,这个后,神仙也善不了。”
“……累。”
“多累?”
台阶放这了,预想中徐白该说很难听的话,毕竟这人的嘴向来不饶人。
却不是,徐白很苍白的说:“就是有点累……而已。”
没出息。
陈峙无声的喃喃完颚首:“走吧,我会找到她,然后将她带回香舍里,还你一片清净。”
徐白捏着烟的手变紧,眼圈突然就红了:“我不甘心。”
陈峙侧眉看向树下,长出口气,向晚已经走了。
放松了些,和徐白并肩倚着车而站:“有什么不甘心的,你俩的确不合适。”
“哪不合适?”徐白眼圈赤红,哆嗦着唇发问:“到底哪不合适?明明我们认识了那么多年,我爱她,她如今也爱我!到底哪不合适!”
“那你为什么不敢回家?只敢在监控里看看向晚。”陈峙冷声道。
“我……”
“徐白,你条件不比任何人差,何必一直在这个坑里出不来!世上有多少男人就有多少女人!没有谁离开谁不能活!睁开眼看看吧,事实的真相是没你的时候她活的比谁都好!不信你去打听打听,香舍里的华裔记者,有多正义和勇敢!再睁眼看看现在的向晚,成了什么样子!你又成了什么鬼样子!”
陈峙罕见的发了火,说完后恨铁不成钢的将烟在掌心掐灭:“徐白,如果你再和我说不甘心三个字,我发誓,绝对会弄死向晚!让你变成从前那个正常人!”
徐白的脸色顷刻便变了:“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说白了,把事情搞成现在这样的不是你吗?自卑无能怯弱!喜欢了不说,说了不说明白,说明白了又自作聪明!把一切搞砸的从头到尾只有一个你!当初……”
徐白脸阴森的不成样子,挤出话打断:“我没搞砸!”
陈峙朝前,攥起他的衣领按在车上,直白又冷酷的说实话:“没搞砸的话,当初在临江我问你心里放了很多年的那个人是不是向晚,你就该说是,只要你说了,再喜欢我也不会再和她有任何牵扯,是你装作毫不在意的一脸厌恶,又恬不知耻的一直在她身边打转,无能的不把到手的人牢牢攥在手心,反倒推出去,硬生生将自己折磨的不人不鬼!说白了,你现在落得现在这样的下场纯属自作自受!徐白……你怎么这么……没用!”
陈峙是真的生气。
徐白心软良善,大了后身边围着的兄弟朋友不少。
可他只有徐白一个兄弟,也只认这么一个。
如果徐白早早的说了,他绝对不会和向晚牵扯上,成为害徐白进精神病院的凶手。
如果徐白不送向晚去香舍里,告诉他没和郁名姝结婚,还是喜欢向晚。
自己不会再次成为让徐白自我折磨两年,病越来越重,造成向晚如此的凶手。
一切都是他的错。
这个人怎么这么……没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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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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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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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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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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