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来的是手无意识抚上他脸颊时的一片湿润。
向晚眼圈红了,贴近他颈窝小声说话:“我们复婚后变一种生活,变成你做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我做伺候你起居生活的保姆。”
“可我是男的……”徐白喃喃。
“谁让你长的好看呢。”向晚低低的笑:“以前听郁名姝说过,徐白像个公主殿下,公主殿下,请容许以后我做保护你的骑士。”
向晚的脸挨着徐白的脖颈,隐约间,能听见徐白脖颈的脉搏一直在跳,砰砰砰的,时而急促,时而缓慢,很奇怪的一种节奏,清晰的向晚心脏缓慢的跟着节奏开始跳跃。
向晚喟叹一声:“徐白,咱俩以后好好过吧。”
徐白良久后回应:“好。”
徐白还是粘人,却比之前好多了,最起码没到要跟着向晚上厕所的地步,而且眉宇间的疲倦以及阴郁缓慢的消散了些,多了雀跃。
向晚上网查了不少资料,随后背着徐白去听了个著名心理学教授的讲座,花重金和他约谈了三个小时,将徐白的情况大致告知,得到一些建议后,偷偷摸摸的开始整理资料。
她不是医生,但是是病原体。
徐白的心理疾病演变至今,大多源于自卑和自我厌弃。
这些向晚没想好怎么缓解,却知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徐白身体不差,但眼底的青紫这段时日越来越重,还有被自己忽视了的无数次午夜惊醒索吻,诚惶诚恐的索吻。
想来想去,着重在失眠和梦魇上画了圈。
开始哄着徐白喝牛奶。
睡前两杯起步,然后哄着他早点上床早点睡觉。
确定闭眼了,爬起来将窗户关好,窗帘拉上,隔绝了一切噪音,连续一个礼拜凌晨三点睁眼,支着上半身看徐白的睡眠情况。
睡着了,呼吸沉稳,眼皮下的青紫看着都淡了些,睡的似乎挺好。
向晚托腮一直看到天光破晓,爬起来去给公主殿下做饭。
向晚在忙着研究徐白的病,一个礼拜确定了治疗徐白的方向。
徐白也忙。
忙着将俩人的离婚证换成结婚证。
一个星期的时间,敲定了几个合作的商界大佬,租赁了办公楼,买下了一个工厂,除此之外,还高金聘了一队成熟的销售精英。
从注册商标到开办公司还有后期的宣传策划以及销售渠道,直接摆在了向晚面前。
意思是要要推翻和安然的合作。
徐白给出的理由很直接。
省时间,团队协作默契又高效,远比安然来搞效率要高出很多倍。
按照徐白安排的路子走,不出十天,工厂开始生产试验,半个月,产品问世,二十天,铺天盖地的广告会以青城为中心投射至全国,不足俩月,唐京宪市场份额被抢夺一空,唐京宪会跪着上门来求人。
徐白眼睛特别亮。
向晚细细的看了很多遍,小心的问:“那你当初为什么让我答应和安然合作?”
徐白不假思索:“安然路子窄,事情不会这么顺利,这样你可以长久的待在青城。”xǐυmь.℃òm
徐白太坦荡了,向晚的责备反而说不出口,想了想,换了句:“可我现在已经在青城了,而且答应了要和你复婚。”
“你不想快点跟我复婚?”
向晚在脑中反复的想怎么说才能不刺激他。
犹豫了一会,决定实话实说:“想跟你复婚,但说实话,我跟安然合作,带了点必须的私人原因。”
“?”
“杨玉堂。”
没意外的,徐白的脸色变了。
向晚连忙哄:“你别误会,千万别误会,为杨玉堂不是因为喜欢他,而是因为……”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得说:“我对不起他。”
徐白如今的坏情绪被向晚这几天惯的毫不遮掩:“你哪对不起他?还要怎么才算对得起!做他的小三才是对得起吗?!”
向晚有些受伤,手捏着衣角眼圈红了:“因为我没喜欢过他,所以对不起。”
徐白怔住。
向晚吸了吸鼻子:“我这人有点自私,不喜欢主动也不喜欢拒绝,因为怕吃亏,所以总是变着法的让别人来拒绝。徐白,我和杨玉堂谈了三年的恋爱,他一直对我还行,霸道是霸道了点,但没真的伤过我,之所以推他下楼是因为他一直不开口说分手,不管怎么样都那样,所以……”
向晚想遮掩些自己做过的事。
瞧着徐白通红的眼睛,最后没遮掩,深呼吸很长时间说出来:“杨玉堂一直觉得我不喜欢他,于是找了个男的,把我扒光了丢进去逼问我一句真心话,那次我真的恼了,于是推他下楼,事后犹犹豫豫,不确定昏迷被扒衣服时究竟有没有失身,才找了个偏僻的诊所咨询那层膜还在不在。徐白,我说的全是真的,可是现在想想,感觉过了,我不该对杨玉堂做这么绝。”
徐白:“的确不至于此,就凭这条他该死,而不只是毁容。”
凶了点,语气阴森了些,却像是信了。
向晚凑近些挤进他怀里小声说话:“在黑江他一直缠着让我和他重新谈恋爱,我不愿意,随口说让他学做饭,只要学会了就和他重新谈恋爱,但是他学不会,还一直在学。他在当兵,每天训练的时间长达十六个小时,却要花费三个小时泡在食堂里学做饭,只剩三四个小时睡觉,徐白……我不喜欢他,所以不能再这么欠他,不然,我就只能和他走到最后才能还清他的喜欢了,你明白吗?”
徐白抱住她,语气带了些委屈:“真的不喜欢他吗?”
向晚拨浪鼓似的疯狂摇头:“真的不喜欢,回国后不敢看他是因为亏欠,羞耻,对了。”
向晚直起身,咬唇小声补充:“亏欠最多的是另外一件事。”
“还有什么!”徐白明显烦躁了。
向晚:“你不准骂我不是人。”
“说。”
“当年算计江州和徐瑶不是因为疼,是……因为你,徐白,我从青城回来,一直在利用杨玉堂,就是为了把拿走你的东西都还给你,但利用的太多了,便对他亏欠的更多,我没喜欢过他,所以必须要把欠他的还回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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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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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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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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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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