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玉堂被打的很惨。
护住了要害的位置,却还是断了两根肋骨,小腿骨折,伤残报告已经构成了原本商量的足够判刑的标准,甚至更重。
按理说该有点怜悯,或者是轻叹一声真是够拼,也抗揍。
向晚看着他却提不起半点感觉,很厌烦和疲倦的把优盘塞进他掌心:“关你屁事,徐白的爸年纪大,九点前准时关机睡觉,今晚十二点,必须要发,而且要确保闹大到不止是青城几大家族包括海外江州那,让江家来不及撤音频。”
说完就想走,手腕被攥住:“你去哪?”
向晚瞧见他的手就恶心。
就是这双手,说好的纯洁交易,结果却扯了她的内衣,差点就假戏真做的碰了她。
妈的。
向晚阴测测的抽回手:“你管得着吗?!”
杨玉堂沉默的看了她一会,向晚自己可能都没察觉,她现在全身都是戾气,浓重的疲倦几乎要从紧皱不曾松开的眉宇间泄出来。
杨玉堂:“说好的,不管你反不反悔,只要应了,等事情结束后,就要跟我去黑江。”
找上杨玉堂,除了因为他也欺负了她,还因为他家的买卖和徐白家的买卖是绝对的甲乙方。
一个是只做海运进出口贸易的,一个是掌管了全国九成的货轮。
杨玉堂这边证据确凿的被单方面殴打,虽然被打的理由有些埋汰,却是实实在在能给他们家换得实质的利益,杨玉堂会同意,杨父更会同意。
本是水到渠成的交易。
却没想到,上午杨玉堂来了后,提出的第一个条件,还是她。
向晚不走了,扯了凳子在他旁边坐下:“我长的好看吗?”
杨玉堂怔了怔,朝她额头上砸了下:“丑死了。”
疼的很。
向晚以前跟他处的时候因为这个生了无数次闷气。
他从来不夸她,只会砸她,朝脑袋,朝胳膊,朝后背,雷霆万钧砸下来的力道每每都给她种早晚会被砸死的感觉。
向晚揉了揉通红的额头:“我没这么丑,却也不是绝世大美女,最起码,徐白出轨的那个女的就比我好看了很多倍……”
向晚抿抿唇,笑了笑:“我烂、贱、狠毒、不安于室、不是个人,还奔着要你命去的推你下楼,害你毁容。我这样的,你为什么老是揪着我不放?”
没想哭的,毕竟眼泪在这种时候不值钱,但向晚没忍住,眼泪一颗颗的往下砸:“为什么啊,就不能放过我吗?不然直接弄死我还回来也行啊。”
“你为什么要推我下楼?”杨玉堂声音很低,手抬起,想起被推下楼前向晚说的话。
她说烦死了每每被他拳头砸的痛死的日子。
他以为她喜欢,毕竟每次亲呢的碰一下,她就会笑。
杨玉堂这次收敛了力道,很轻很轻的落在她脑袋上:“向晚,你这么惜命,明知道我被推下楼,万一死了的话,你后半辈子就毁了,为什么还要推我下楼?沾这种必亏的违法的事。”
“不然呢?”向晚哭的止不住:“不然我就白白咽下差点被强奸的这种大亏吗?我没钱、没后台、甚至于没爹妈,不是被你逼急了,走投无路,无人可求的话,你以为我会沾违法的事吗?”
“那老头喝多了人事不知,你拿针扎他都醒不过来,更重要的是我在,我就在房间里,怎么可能会让人碰你!”
“可你还是欺负我了。”向晚打断,红肿着眼道:“就算你说一千道一万,将把我扒光送进那老头的房间说成只是为了让我说句实话,究竟是喜欢你或者是不喜欢你,也还是欺负我!那是我忍无可忍的底线!所以哪怕我被送进监狱,被枪决,我也要还回来!”
向晚剧烈的喘着粗气,起身就走。
手腕再次给拽住:“照这么说的话,徐白更是踩了你的底线,为什么不按照原计划把他弄疯。”琇書網
向晚抽自己的手。
杨玉堂挣扎着坐正,还是攥着:“他把你的名声毁了,让你挨江州的威胁,挨唐雪的打,差点被柳川强了,让你被逼到走投无路不得不离开你从没打算离开的青城,毁了你和邓柯再续前缘,毁了你的工作,毁了你和陈峙的婚姻,和丁一诺还有他全家一起演戏来骗你!变相的将你圈起来!桩桩件件,哪一桩不比我过分,最起码老子对你好了将近三年,只做过最后一件过火的事,他呢?不到一年的时间里,一刻都没停过!凭什么我的三年最后是差点死了收尾,他却连疯,你都不乐意,向晚……”
杨玉堂狰狞着脸一字一句吐字:“你偏心。”
向晚冷冰冰的睨向他:“你知道的这么清楚,究竟是想弄死我,还是依旧喜欢我,犯贱的还想要我。”
杨玉堂面红耳赤的打断:“老子在说你偏心!”
向晚抽手,抽不掉,毫不犹豫的低头咬,咬到嘴里全是血味,杨玉堂骂了一句松开。
向晚呸了一口,转身就走。
“你就是偏心!向晚!你他妈不公平!那么多前任,为什么就老子最惨!凭什么,我差哪了?老子不服!”
向晚顿足:“因为你长的最丑,他长的最好看,不服就回去找你爹妈打一架。”
说完砰的一声甩了门。
向晚在医院外晃荡了半小时,最后还是打车去了徐白家。
因为事故太突然,无处可去,也懒得搬家。
回去后将门从里面锁好,耷拉着肩膀在客厅睡了一天,困顿又疲乏的被一阵阵砸门声叫醒。
勉强爬起来,从猫眼看见了久违的江州。
向晚面无表情的回去蒙头接着睡。
一觉睡醒,已近隔天的黄昏,从冰箱里找出剩饭,套上保鲜膜,中火热了三分半,一边刷手机,一边吃。
杨玉堂将她剪辑过的那个和丁一诺聊天的音频发了出去。
十二点时,相同的十二份,发遍了青城的所有网站。
早上八点时开始删帖,但耐不住已经闹大到没法收拾的地步。
国外华人舞蹈首席丁一诺和江氏独子徐白被死死的刻在了奸夫淫妇的耻辱墙上。
其中丁一诺最甚。
网上遍布照片,且张张都被打上了知三当三的这四个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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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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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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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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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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