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背对着,一个执拗的搂着。
早上爬起来时,向晚还是平常那样,刷牙洗脸运动,吃徐白做的饭,送他出门。
今天是年二十八。
据向晚所知,再重要的货轮今天也差不多该停运了,可徐白还是每天准时准点的出门。
从前没关注过,这会下意识想跟出去,看看他究竟是真忙还是假忙,假忙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假忙的。
强迫自己冷静,回去沙发坐着,绞尽脑汁的开始想以后。
想来想去,想不出个所以然。
徐白的确出轨了。
因为昨晚他听见自己的问话了,却没说话。
沉默便是默认。
徐白……就是出轨了。
向晚有些难受,说不出来的感觉,空落落的。
昨晚本不该说的,该悄悄的,查一查他出轨的对象是谁,俩人什么时候好上的,是不小心,还是很长时间了,她小月子时遇见的?还是早就在扯着了。
想了会气哭了。
一边哭一边小声骂:“狗改不了吃屎,王八蛋,渣男,我要跟你离婚。”
这边骂完,那边门传来响动。
向晚泪眼朦胧的看过去。
徐白在家门口站着。
俩人对视了一会,他从背后掏出一把火红的玫瑰花。
向晚愣了下,接着哭的更凶了:“你有毒吧!”
徐白没换鞋,大踏步的走过来蹲下:“别哭了。”
向晚毫不留情面的扇他一巴掌。
徐白没吱声,蹲着朝前挪了挪,眼圈通红的拽她的手。
向晚抽回来,他再拽。
来回拉扯了好几个回合。
徐白将玫瑰花塞进她手里:“晚晚,别哭。”
向晚定定的看着玫瑰花,拨弄了一下:“那个女的是谁?”
徐白眼睛闪了闪,抿唇:“没……”
“你还撒谎?”
徐白:“真的没有。”
“发展到哪一步了?”
“什么都没有。”
向晚不信:“成年人之间就那些事,怎么会什么都没有。”
“真的什么都没有。”
“那个女的到底是谁?我认识吗?见过吗?说过话吗?她知道我们结婚了吗?”向晚说完恍惚了一瞬:“对,除了你爸,还有陈峙柳眠,没有人知道我们结婚了。”
向晚将玫瑰花丢到一边,一字一句的说:“徐白,你欺负我。”
徐白眼圈通红的捡起玫瑰花尝试塞她手里。
向晚不要,他给便推开,给便推开。
徐白执拗的给,向晚恼了,手重重的拨开。
手指滋拉一声,被玫瑰花的刺刮到了,漏出鲜红的一个口子。
向晚眼泪啪啪的往下掉,捂着不停滴血的手骂:“徐白,你太过分了吧!我们才结婚多久啊,我还在坐月子呢!博爱是你这种博爱法吗?!”
徐白:“我发誓,什么都没有!更什么都没做,你相信我行吗?”
向晚哭的全身都在哆嗦。Χiυmъ.cοΜ
气的。
是真的生气。
气自己当初被他对自己的好蒙蔽了眼睛,忘了徐白博爱、爱玩,忘了他根本就不适合结婚过一辈子。
气死了。
气死了然后呢?
离婚吗?
虽然没出息,但向晚不想离。
气到极限,捂着手仰着脖子往回收眼泪,却止不住,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掉。
脖颈处多了双手。
不重,但是很不舒服。
向晚想拨开他的手,徐白却越攥越紧,且语气阴柔:“你要跟我离婚吗?”
只是瞬间,呼吸的通道被阻住了小半。
向晚极其不舒服的转了转脖子,扒拉他逐渐收紧的手:“松开……你……徐白,你弄疼我了。”
徐白侧了侧脸,半张脸在明,半张脸在暗,眼底带了抹浅淡的疯狂和狰狞:“向晚,你是要跟我离婚吗?”
下一秒,门铃声大震。
徐白眼神恍惚了一瞬,松开了手,怔怔的看着呼吸顺畅后接着开始哭的向晚。
向晚不知道,刚才……他是想掐死她的。
尤其是指腹贴着的是她的脉搏,温热的,带着一颤颤的震动,提醒着向晚是个活生生的人,会跑,会走,会说离婚,于是真的想掐死她。
徐白跌坐在地。
门铃再响,被踢了一脚才回神。
向晚:“滚去开门!”
徐白喉咙滚动半响,拭去额角的汗,爬起来。
精神有些恍惚,没想起来看猫眼,直接打开。
定睛看过去,愣了一会,随后下意识就要甩上门。
却来不及了,门内挤进来一个脚。
徐瑶挑眉:“怎么?你想挤断我的脚?”
身后向晚的脚步声响起。
徐白脸色铁青,朝前一步,牢牢的挡住向晚的视线:“出去!”
“渣滓,你莫不是怕我告诉这个婊子,你这个废物点心在脚踏两只船?”徐瑶说完冷笑一声,大力的推开门,随后在徐白肩膀处漏出一张精致的脸:“向晚……”
不过一个名字出来。
徐瑶被猛的推了一把,推出了大门之外,接着门被摔上了。
向晚愣愣的看着门关上。
徐白还夸张的拧了锁。
“刚才叫我名字的是昨天在你外公家出现的陌生女人,可……不对啊,她的年龄,你的外公也……这不对啊。”向晚愣愣的:“徐白,你出轨的对象是她?”
徐白叹了口气:“我没有。”
“那她是谁?为什么认识我?为什么找来我们家?为什么你不敢让她跟我说话?”向晚一字一句的说完,朝前一步,竖起手指戳他的胸口:“徐白,你告诉我,她到底是谁?”
“我妈。”
向晚愣住:“你……你妈不是已经死了吗?”
自打知道徐白是江州的小叔,再想想徐白外公的年纪。
向晚便知道他是外头生的,并且无母。
因为这么多年,从没见过他身边有母亲的身影,他外公身边亦然,无子无女。
门外敲门声依旧,敲了多久,徐白沉默了多久,直到门外没了敲门声。
向晚:“你……她……你们关系不好?”
“是。”
简洁简单的一个字。
向晚抿唇:“之所以不带我去见你外公,就是因为她回来了?”
徐白:“对。”
“为什么不敢让我见她?”
“因为她专横霸道,自私自利,唯吾独尊,不择手段,这次回来,是要安排我和她中意的人结婚,然后给她儿子从政铺路。”
“她结婚了?还有子?”向晚不可思议。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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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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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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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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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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