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晚上怎么讨论的不知道。
向晚睡了个好觉。
隔天去公司,被经理拽着去见一个大客户。
预约的是求婚。
向晚瞧见徐白怔了怔,想换人,犹豫了下,面不改色的伸手:“徐先生,你好。”
徐白没跟她握手:“你在这做婚礼策划?”
话中的嫌弃很明显能看出来,向晚基于职业素养没走,确定了就他一个人,有点想笑:“你要结婚啊。”
她问完觉得荒唐。
徐白在她印象里,恋爱和私生活可能都烂了点,但不是要结婚还和别人沾着的人。
毕竟这人从前在校大会被批斗那会,侃侃而谈的婚姻论可是无比的忠贞,赢得满堂华彩。
想到这不免唾弃下自己。
自己就是,有点贱贱的,好渣。
徐白冷淡道:“求婚。”
向晚哦了一声,确定了,世上渣男真的太多了。
好好的矜贵男神都变成了渣男,这么想,在某种程度上稍微原谅了点江州。
徐白没错过她眼底的鄙夷,翘起二郎腿冷笑:“你这表情是在瞧不起我?”
向晚:“没,甲方爸爸是上帝。”
徐白:“我不瞎,叫爸爸也没用。”
“我说的是上帝,不是……”她有些难以启齿。
徐白挑眉:“不是什么?”
“爸爸……”
黏糊糊的尾音这会听着顺耳多了:“恩,闺女。”
“……”她真的很想揍他。
向晚跟着坐下,例行公事的问:“请问您想要什么样的求婚仪式?”
徐白拎起一本书,不咸不淡的开口,声音清朗没什么情绪,端的一脸矜贵高冷范,但说出口的这个求婚仪式,真的很……中二。
——还幼稚。
什么乱七八糟的星空展,还坐着南瓜马车横渡青城大桥。
现在是七月,晚上也能热死。
更重要的是,这哪是求婚,是耗巨资演出笑话。
向晚耐着性子听他说完,为了确定这不是甲方爸爸披着爸爸的皮来找茬,还翻出中间几个细节确定一遍。
徐白不耐烦的重复一遍,一字不差,说完冷飕飕的:“不用改,你们女的就喜欢这样的场面。”
向晚确定了这是真的甲方爸爸,违心的点头:“您说的对。”
徐白冷淡道:“就这样吧。”
向晚例行公事问:“男女主角的名字是?”
“明知故问。”这四个字每个上头都带了鄙夷,像是唾骂她还在癞蛤蟆想吃他这天鹅肉。
“哦,徐白和唐雪。”向晚知道他嘴贱,看提成的份上忍了,唰唰的在客户名单写了他们的名字。
“真能装。”
向晚憋着气:“这是例行公事要问的。”
徐白嗤笑一声,不作回答,掀眼皮看她:“还不走?有事?”
向晚当即就想走,掐掐手心让自己再忍忍,台阶都递到这了,不踩一下不合适:“其实吧……我还有点事想问你。”
“说。”
“你在你们家,是管事的吗?”
徐白讥讽:“我这个档次,你,钓不起。”
向晚按着想打的手,接着忍:“我不是那个意思,是想……和江州取消婚约。”
“恩,他不是个好东西,挺渣。”
向晚想翻白眼,还想说你也不是个好东西,没敢说,小声道:“主要是咱俩都这样那样了,再和他订婚也不合适。”
“合适啊。”徐白支起拳抵着侧脸淡道:“俩人各玩各的,没比这再合适的,还有……”
他凑近向晚耳畔:“你最开始就计划好了婚后各玩各的,不然也不会几次三番的勾搭我。有话不妨直说,不用欲拒还迎试探我会不会搅了你嫁入豪门的好事,装的让人恶心。”
徐白的呼吸很烫,说话间唇齿若有若无的碰到她耳畔。
向晚耳朵很敏感,被骤然凑近的呼吸搅的满脑子浆糊,没听清他说什么。
突然脑子一机灵,这里是公司待客大厅,人来人往,更不要提江州下班来接过她几次,向晚吓的猛推了他一把。
徐白被推的朝后一坐,眼底嫌恶更甚,“我是管事的,但不闲,青城稍微有点小钱的对对各玩各,你这种在圈子里司空见惯、不稀奇。不说咱俩早就翻篇,就跟你那几回没滋没味的,也不值老子掺和你的破事。”
说完直接起身:“合同在哪?”
向晚平缓被吓的有些哆嗦的心跳,想解释,转念想到这毕竟是江州的小叔,不解释为好,而且他这会的鼻孔都要长脑袋上了。
徐白踢桌子:“合同!”
向晚吓了一跳,不敢说话了,低眉顺眼的伺候财大气粗的甲方爸爸。
签单,付了不菲的定金。
送走人,把合同归了档,向晚心情回温,巨额提成啊,离买房又近了一步。
晚点的时候,江州来接她下班,看她高兴问了一嘴:“怎么这么高兴?”
“今天签了个大单。”向晚说完顿了顿:“是你小叔的。”
江州愣了下:“我小叔?和唐雪?”
向晚点头试探道:“我那天没好意思问,小叔对你就算了,怎么敢对你爸也这么凶啊。”
江州遮掩了下:“大人的事咱不合适管。”
向晚想着徐白那句“我是管事的”再看他的神色,心里有了底,吞吞吐吐:“江州。”
江州恩了一声。
“我爸之前说让我做主,但旁敲侧击的还是和我聊了彩礼的事。”
彩礼的事家里聊过很多次,但说的是现在不能说,因为她们谈不过半年,还没订婚,家也算小门小户,要等结婚前再说,现在说了怕对方反悔。
江州笑笑:“想要什么?房子还是车?”
向晚父亲的胃口很大,她笑眯眯说:“要一艘货轮。”Χiυmъ.cοΜ
-滋拉一声。
车胎在地上滑出刹车的痕迹。
向晚面色不变:“怎么了?”
“你知道货轮值多少钱吗?”江州脸色难看。
“知道,但我爸想要,你就给一个吧。”向晚说的天真无邪,尾音带着娇憨。
她是真觉得家里那些吸血鬼嘴脸很难看。
一艘货轮天价,是她一辈子都挣不到的钱,她们张口就来,且说的理所当然,卖闺女的嘴脸只能这么难看。
向晚笑眯眯的,将难看的嘴脸扯的更大:“你们家有那么多货轮,我家只要一个,必须给。”向晚补充道:“大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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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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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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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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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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