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亲吻是绵密的,哪怕只有一分爱意,也会让宋敛感受到十分,可就是太温吞。
宋敛动了下唇,牙齿一下磕碰到,楚莺下意识往后要脱离这个吻,宋敛反客为主,拉住她的手,扣住了后脑勺。
正要加深亲吻时,楚莺的余光神游了下,与门外的梁开颜对上,她心脏突跳了一下,梁开颜往后一退,手上的食物落了地,巨大的声音吵到了宋敛。
他侧了下眸,阴恻恻看去,梁开颜的慌乱与惊恐换来的是他一句责骂,“出去!”
梁开颜眼眶晕了泪光,一抽鼻息,跑下了楼。
在她的认知中,宋敛还是她记忆中的表哥,待她好,护着她,并且清心寡欲,对女人没有任何欲望。
亲眼看到他去吻别人,还那样痴缠不舍,这对梁开颜是晴天霹雳似的打击。
一路跑出了门,坐上司机的车离开。
路上宋敛打来了电话,梁开颜没接。
楚莺打扫着地面,担忧望着宋敛清瘦的背影,“要紧吗?”
“不要紧。”宋敛嘴上这么说,面上的急躁却藏不住,梁开颜是怎样的性子他知道,这事让她看见,不出三天怕是要在家里传遍。
这不在他的掌控之中。
楚莺拿抹布擦干净了地面,去洗手间清洗,跟着问了句:“所以她是你表妹,那天我还以为……”
“她从小就那个样子。”
从小。
这二字让楚莺想起了谈雀景,他跟她讲过宋敛小时候跟小表妹的事,谈雀景那时的神态笑容,她还记得。
水龙头中的水流在手背上,楚莺忘记了搓洗抹布,突然从镜中看到宋敛,吓得微怔了下。
宋敛黑白分明的眼睛像是一面镜子,照出了楚莺的心事,“我在跟你说话,你在想谁?”
“……我没想谁,”楚莺结巴了下,这是心虚撒谎的表现,宋敛怎么会不知道,“我就是想你要不要去找你表妹解释一下,她好像是被吓到了。”wWW.ΧìǔΜЬ.CǒΜ
宋敛自认自己无比仁慈了,没有去追究楚莺跟他在一起,却想起那个死去的人,接着她的话说下去,却是改不了的冷嘲热讽。
“我亲我自己的妻子,有什么要解释的?”
按理说结了婚,应该高兴才对,可楚莺住进来后感知到的压迫感又是真实存在的,她安慰是自己太紧张,没放开,不是宋敛的问题。
“话是这么说……”
“你想我去跟她解释?”
没给楚莺说完话的机会,宋敛直截了当地问,她支支吾吾说不清楚,手上的水还没擦干净,便被宋敛拉着下了楼,带上车。
安全带系上时,像是被绑在了车上,身心都动弹不得。
车子疾驰着开了出去,楚莺坐在位置上,“……我们要去哪里?”
“你不是让我解释吗?”楚莺的思维早已跟宋敛脱节了,跟不上他的节奏,“带你去,可以解释得更清楚一些。”
*
宋敛那一声斥责伤了梁开颜的心。
她回了梁曼因身边,跟她哭诉,鼻尖被纸巾擦红,一肚子消化不了的委屈,“姑姑,表哥怎么能对……对一个女人那样?”
这话让梁曼因听来是可笑的。
她安慰了几句便疲惫了,唉声叹气了下,“宋敛是男人,喜欢女人不是很正常吗,他不去亲女人亲谁?”
说着,她点了下梁开颜的额头,“难不成要他亲你吗?”
“那也不能那样骂我啊?!”梁开颜是被宠坏的,跟宋敛一样,无法无天,宋敛存着同理心与善心,梁开颜却事事以宋敛为重,这下被宋敛骂了,伤心是自然的,“我……我又不是故意撞见的。”
“那让宋敛跟你道歉,行了吧?”
梁曼因字字都透着敷衍,让梁开颜有口难言,她收起了眼泪,“书意姐呢?”
“她刚被一通电话叫出去。”
梁开颜气息不匀,哽咽了两下,“要是让她知道有女人勾引表哥,表哥还把她带到了家里,她一定不会放过那个女人的。”
过去梁书意是管过,但管不住,就算找了梁曼因回来,一样拿宋敛没辙,她们都已经放弃了。
梁开颜更阻止不了什么。
等她收起了自己的眼泪时,宋敛正巧带着楚莺过来,一瞧见他,梁开颜便突然站了起来,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梁曼因拉了下她的手,她跋扈惯了,又骄纵,不管不顾指着楚莺便问:“表哥,你怎么带她过来?!”
她大喊大叫的样子不讨人喜欢。
宋敛无奈轻声道:“把手放下,你的礼貌和教养呢?”
梁开颜的气焰被他一句话骂散了,弱弱垂下了胳膊,委屈更为浓重了,宋敛上前,拉开椅子,带着楚莺坐下,回头给了梁开颜一眼,“你坐不坐了?”
知道宋敛会结婚,会成家。
可家里给他娶的妻子他不喜欢,尽到的也就是丈夫责任,但眼前这个女人是他喜欢的,他的态度与呵护程度都是不同的,他的关注与喜爱,也被这个女人给抢走了。
梁开颜心口皱巴巴的,怎么都不平衡,“……表哥,你别把乱七八糟的女朋友带来这里,不合适。”
无理取闹那一招行不通了,她便讲起了大道理。
宋敛给楚莺倒了杯茶,话语从他嘴里出来,是那样的轻飘飘,没份量,“什么乱七八糟的女朋友,我们结了婚,是名正言顺的。”
“可是你刚离婚……”梁开颜震惊的神色点点浮了出来,好似想起了什么,“她就是那个你养在外面的女人?你竟然娶了她?你不怕被别人的唾沫星子淹死吗?”
他们一言一语吵着,梁曼因不吭声,将自己放在了局外人的位置上,不动声色地观察楚莺的表情,她忐忑慌乱,细眉轻撇,像是很焦躁。
也是。
德不配位,任谁都会不安。
但宋敛的一言一行,都在给她撑腰,为了她,可以假造一个身份,帮她洗白过去的种种,“你误会了,她是正阳表叔朋友的侄女,别再胡说八道了。”
“什么侄女?”梁开颜对他们的事不了解,但她不蠢,她看向梁曼因,“姑姑,您看表哥,您不管管吗?”
梁曼因避开了她的目光,她瞬间明白了什么,欲哭无泪地质问,“您知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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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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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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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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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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