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俭转身回来了,一点也没有因为刚才摔了一跤,就会腿脚不便的样子。
“老房!”
“老杜!”
“一起入股吧!”
房玄龄个杜如晦浑身一阵,彼此对望一眼,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且不说别的,就这个称呼就很诡异。
他们这对老兄弟和唐俭并没有什么过深的交情。
唐俭此人,与李二陛下真的是忘年交,早在李氏皇族还没造反起家时,两人就相交莫逆。
李二陛下重用唐俭不仅仅是因为唐俭在户部的能力,也有这样一份相识之情在。
房玄龄和杜如晦就简单多了,纯纯的从龙之臣,又身怀不世之学,自然会成为朝堂中的扛把子。
然而……
他们和唐俭就是不熟,也没有玄武门共同谋划的造反之谊。
互相之间,无非就是某某大人,某某国公,几时以老房、老杜、老唐称呼了?
反正就是震惊!
而且,还是入股。
房玄龄和杜如晦还没反应过来,细想具体原由。
唐俭继续道:“老房,老杜啊,你们的嫡长子可以继承你们的爵位,可是其他子女怎么办?”
房玄龄和杜如晦心里又是一震。
为人父母者,就是喜欢替子女担忧,谋划未来。
什么儿孙自有儿孙福……那是无奈之举,不是儿孙不听话,就是没能力为儿孙谋划。
可是,他们这对老兄弟不一样啊。
房家的房遗爱,还有杜家的杜荷,这两个人用李易欢的话来说,还在搞基建大业……可拉倒吧,那就是半个工匠,说出去都丢人。
没办法,古人就是这么奇怪,一切依赖于工匠,可是工匠又属于贱籍。
这对老父亲都愁死了。
让儿子拜李易欢为师,就是为了拉进一下关系,可没想到这个师父虽说聪颖如期,有时却又如此不靠谱。
头大!
你还不好意思点破。
更不能让儿子改换门庭。
那可是大逆不道之罪!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可不是说说而已。
别看李易欢和房遗爱,还有杜荷两人的年龄相仿,但师徒关系就注定此生就是这两人的老父亲。
“入股吧!”
“忘了超级商场了吗?”
“小李兄弟可是白给的股份,赚了不少吧?”
“如今,桃花源要搞旅游业,你们不表示一下?”
唐俭寥寥数语,就把房谋杜断的后路给断了。
当初,李易欢给他们股份,就是为了交好他们二人。
白给的钱,谁会拒绝啊。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赔了,那也是把钱还回去。
并不吃亏。
就是名声受损罢了。
房玄龄和杜如晦再次对望一眼。
唐俭立即就道:“就这么说定了,你们二人也各自入股十万吧。这么说,小李兄弟不会拒绝吧?”
李易欢摇头道:“断然不会!”
唐俭一锤定音。
“那就这么说定,老房,老杜,回去拿钱吧。”
房玄龄:……
杜如晦:……
到底谁在入股?
我们同意了吗?
这就一锤定音了,和打劫有什么区别?
两人再次对望一眼。
“行了,一起回去拿钱吧。”
唐俭拉着他们二人迫不及待的走了。
房玄龄和杜如晦心里隐约觉得被坑了,却又想不出来到底是怎么被坑的。
至于入股一事,两人心里和明镜一样。
他们断定唐俭如此做法,就是为了分担李易欢的大唐第一大傻子的名声。wWW.ΧìǔΜЬ.CǒΜ
对于李二陛下的想法,这几个人都是人精,哪里有猜不到的可能。
所以,眼见李易欢没有被说服的可能,就只能舍命陪君子……咳咳咳,舍命赔傻子了。
一群大佬一起下场,火力不就被转移了?
顶多长安百姓说李易欢年少无知,败家罢了。
无伤大雅。
不对……还没开始劝皇子呢!
这个唐俭,你坏事啊!
房玄龄和杜如晦猛然回过神来,恶狠狠的盯着唐俭。
唐俭叹道:“别费劲了,老夫劝过,魏征也劝过,没什么用。”
“入股一事,还是魏征带的头,老夫一样……干脆就掺合一脚吧。”
“超级商场的分红老夫也有,那些黄白之物本是不想要的,就是为了替这个败家皇子暂存一段时日。”
“刚好,这次入股,就当还给皇子了。”
房玄龄:……
杜如晦:……
我们怎么就不信呢?
这钱来的光明正大,你就舍得吐出来?
呸!
好不要脸!
大家都不是五姓七望那种门阀,家中又不善经营,养活一大家子,挺费钱啊。
日子,略微拮据。
说出去,都没人信。
贪?
呸!
不过有下属逢年过节孝敬一点而已。
塞牙缝都不够。
真要贪墨……都是要脸的人。
唐俭背着手,上了自己的马车,嘴里还念叨着道:“回去拿钱去了。”
房玄龄:……
杜如晦:……
不对!
那种被坑的感觉,到底是为什么呢?
算了,回去拉钱吧。
作为臣子,为了皇子的名声,我们可牺牲太多了。
两个时辰后。
魏征先回来了,把牛车赶进了桃花源,见到了李易欢以后,连句话也不说,扭头就走。
什么契约?
你在羞辱魏某!
呸!
那姿态……傲娇的很。
魏征前脚刚走,房玄龄和杜如晦后脚就来了。
每人十万贯。
李易欢同样也拿出了契约书。
房玄龄摆摆手。
杜如晦摇摇头。
契约?
呵……
我们就想着能赚钱。
这钱,就当打水漂了。
无所谓了!
李易欢也不强求,反正他留的有底,并且又不是不认账的人。
赖账那种野猪行为,他是不屑为之的。
送房玄龄和杜如晦离开。
李易欢多了一嘴,道:“老房,老杜,还是你俩大方啊,老唐拜入股五万贯,我说入股十万,他给我打个五折。”
刷——
两双目光锁定李易欢。
李易欢有点心里发毛的问道:“二位……怎么了?”
“没什么!”
“告辞!”
怪不得觉得被坑了,原来在这等着呢。
唐俭,你好阴险啊!
钱不钱的无所谓,大家都是为了替皇子分担大傻子之名,转移火力。
但是,谁入股比较多,岂不是谁最傻?
唯独房杜二人最多。
对了,魏征入股多少来着?
听说,他在超级商场所得的分红,捐给了大唐皇家慈善会。
按照魏征的性格,谁也不敢给他孝敬。
撑死也就三万贯了。
淦啊!
好想打人啊!
就在这时。
唐俭也来了。
“老房,老杜,你们先回,老夫就进去了。”
房玄龄摇头道:“一起走吧。”
杜如晦面如春风的道:“我们等你。”
唐俭:……
算了,先进去吧。
不多时,唐俭也出来了。
李易欢也跟着出来,感慨道:“说实话,老魏是真清廉啊,就入股了三万贯。”
噗——
唐俭当场就喷了。
“不是……五万贯吗?”
李易欢同情的道:“本来说好的五万贯,可是你也知道魏征清廉,又不在户部兢兢业业……”
“小李兄弟,且住!”
“告辞!”
唐俭就不能听到兢兢业业这段话。
太刺激了!
而且,这个皇子他缺德啊。
坑老夫五万贯!
这是钱的问题吗?
说好的魏征也是五万贯,结果……你骗我?
你玩弄老夫感情啊!
唐俭伤心欲绝的走了。
李易欢喃喃自语道:“老唐这是自比老魏的清廉,自愧不如,感到羞愧了吗?”
唐俭听到这话,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房玄龄和杜如晦一个箭步冲上来,一左一右扶住了他。
唐俭感激的道:“多谢二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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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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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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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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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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