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想在下行的电梯里,撞上了封擎和江嵩主仆。
“我等下一趟。”
季芳菲立马收回迈进电梯的一只脚退缩回来,里面坐在轮椅上的男人伸出青白的长臂拽住她手腕,身体没有防备失去重心,径直栽到进去,坐在了男人轮椅上的双腿上。
“你这双腿,是真耐造啊?!”
季芳菲皮笑肉不笑地开口缓解气氛,内心腹诽男人怕不是有病,一次又一次这么喜欢把她拉过来往他腿上砸。
殊不知彼之砒霜他之甘糖。
封擎细嗅着坐在腿上的女人身上传来淡淡的香风,栀子花的清淡甜香,像九月的秋凉,轻轻浅浅的风荡平他内心的燥热与烦感。
季芳菲尝试几次挣脱不开钳制在腰身上的手,妥协地放弃,“封先生究竟想怎么样?不会就一直这么没完没了抱着我吧?”
“你去哪儿了?”
男人用力呼吸属于她从味道,最近几日和小女人相处,渐渐摸到了边界,既能满足自己的亲近欲,又不过分亲昵以免惹得她激烈的抗拒。
季芳菲眼珠子在眼球里咕噜转了一圈,自然是不能告诉他真相以免被他猜出什么,“在欧宫里到处参观一下啊。”
“你去找宰辅大人了。”
“?!”
封擎怕不是在她身上装了监控器?这都能被他知道?
“你并不擅长撒谎,而且身上有属于那个家伙的讨厌味道。”
男人青白的脸上说着好像想起了多么令人厌恶的东西,表情嫌弃之极。
季芳菲心虚,不确定男人说的这个味道究竟指的什么,自己低头在身上的t恤上嗅了嗅并没有闻到。
电梯到达目的地,男人保持抱她的姿势,后面的江嵩直接将两个人一起推进了男人的房间。
刚进门口,季芳菲瞬间弹坐起来,“这里是欧宫,我们各回各房各找各妈不好吗?!”
季芳菲可丝毫不想跟这个喜怒无常的男人共处一室,谁知道下一秒那句话就触碰了男人的暴怒点抽什么疯。
无奈男人虽然坐在轮椅上,但是她细胳膊细腿到底抵不过男人的力气,被圈着推进房间后,男人不在伪装,抱着她站起身往房间卧室方向走。
季芳菲大惊,惊慌挣扎,上了岸的脱水鱼一样在男人细长有力的手臂里扑腾,“你做什么,放开我,青天白日你敢在欧宫行凶。”
“……”
男人没有任何回应,甚至于抱着她去往卧室的脚步都未见放慢半分。
“你个变态,这是大白天!”季芳菲眼看着男人抱着她几步进了大床房间,还顺脚带上了房门将江嵩关在外面,一口咬住男人抱着她的手臂,一边吱吱歪歪怒吼,“窝咬死你个禽兽!”
“噗通!”
还在咬合牙齿的季芳菲来不及尖叫,身体失去倚靠飞到半空中,继而垂直降落一头栽进水里。
咕嘟咕嘟连续喝了几口水,才囫囵个儿的在一米多高的泳池里站起来,“呸,淹死人也是要偿命的!”
“那我们一命抵一命,死了也葬在一起。”
季芳菲适应不了面前变态一般的表白,尤其配上男人那张过度青白病态,又天真无邪的笑意,想起他阴鸷可怕的性情和为人,实在是感动不起来,“咳咳咳,要死你自己去,我还留恋人间想长命百岁呢。”
男人听到她随时随地的拒绝,瞬间脸色晦沉下来,“全是野男人的味道,洗干净再出来。”
“一个两个的,都说汇野男人,说的好像自己是正牌似的……”
季芳菲嘴里嘀咕,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斜拧了男人一眼。
不等岸上的男人追问,又一头钻进水里,憋着气足足在十米多的泳池里游了个来回才重新冒头,套着一身湿哒哒地衣服站起来,抬头发现岸上的男人桃花眼深了深,顺势低头,发现自己浸湿的胸前春光外泄,立即缩回水里,“让我洗澡,衣服都湿了。”
“江嵩去拿了,你是我的人,吃穿用度只能用我的知道吗?”
“……”
季芳菲翻个白眼,“封先生怕不是又忘了,我们的交易还没有确定,再说我又不是没钱买不起,干嘛要欠你人情。”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从十几岁妈妈还没去世就告诉过她,女孩子要自重,不能随便花男生的钱。
他开心时候兴许愿意给你花光一切,指不定哪天变脸,就要你偿还比这多十倍百倍的代价。
所以就算是和赵衡在一起恋爱结婚,她一切花销都没有花过男人的,反之还给当时家境没有那么殷实的赵衡贴补了不少,也是后来才知道,她倒贴给赵衡的钱,都被他拿去讨好她的那个心机继姐时文雅了。
想起这对狗男女,就好像经历过去很久很久,就连从前的恩怨仇恨都淡了许多。
估摸时间,时文雅应该是见过赵衡,想了什么办法骗了那个蠢男人替她顶了纵火的罪名出院了吧?
那个女人不满足于赵衡,将目标转向了封欩,还用姐姐的下落威胁她,不知道现在如何了?
心思早就飘到了大洋彼岸的华夏国,季芳菲不知道的是时文雅也四处找寻她的下落无果。
原本以为出狱就能凭着女儿要挟季芳菲创造机会接近封欩,谁知道等她好不容易骗了赵衡那个蠢蛋顶罪出来,监狱门口连个接她的人都没有。
“好好的赵家容不下你,你硬生生要放火把别墅点了,也就赵衡那个蠢得不知道吃了你什么迷魂汤居然顶罪承认自己纵火烧死亲爹娘。”
时文雅坐在餐桌上吃饭,母亲在旁边上了膛的连环炮弹似的哔哔哔哔个没完。
这些天她没钱没工作无所事事,回家住了不到一个星期,每天面对母亲没完没了的责怪和怨怼,再也忍受不了,站起来摔碎了面前的碗筷。
“骂够了没有?!”
清脆的瓷器碎裂声吓得时母一个哆嗦,后跳了一步,随后一甩肩膀,骂的更凶,“你现在吃我的用我的,还甩脸子给我看,老娘养怎么就养你这么一个白眼狼。还有旁边这个吃干饭的,你们一个个不想呆都给我滚出这个家。”
“你骂她带我做什么?当初是你舔着脸爬上我的床说愿意一辈子伺候我,现在嫌弃我吃干饭,早干什么去了?”
乔冀山黑沉着脸,这一年来受够了女人的臭脸子,摔下筷子站起来,“可是你说不跟我过的,反正也没有结婚证,我们干脆一拍两散,我找我亲闺女吃剩饭也比在你这儿看脸色的强。”
“你去你去,你能找到你那个没良心的亲闺女都算你厉害。你除了提供一颗米青子让她妈生下她,我就不信季芳菲张这么还能认回你这个不负责任的爹!”wWW.ΧìǔΜЬ.CǒΜ
上次在火锅店她还抱着希望让乔冀山去找季芳菲刮点儿油回来,结果老男人左推三又退四,让赵衡捷足先登不说,差点儿把她女儿都折进监狱里。
“去就去,我就不信季芳菲大的白眼狼,那个小的也能不认我这个外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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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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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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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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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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