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南填罚单晚一步,见靳景白把白知意抱回来,连忙体贴的打开后座,并且迅速坐上驾驶座。
开车,走人!
亦洲吃到了车尾气,脸色有些差,忽然扫视一周,到处都是人,都是车,心里忽然生出想毁灭的感觉。
毁掉这些,心情就会好些。
亦洲眸色逐渐疯狂。
可刹那后,就恢复正常,惆怅叹气:“不行,小白会恨我的。”
大庭广众,不能搞事情。
唉……
坐到了车上,白知意反而平静下来了:“众目睽睽之下,你把我抱走,靳景白,你是觉得毁我毁得还不够?”
“阿意,我先替你上药。”靳景白眉间浮现出折痕。
车里有备医药箱,靳景白打开箱子取出酒精和棉花要给白知意消毒上药。
白知意往旁边挪,避开他的手。
靳景白的手落了个空。
“靳景白,我知道你在和亦洲争风吃醋,可你不觉得可笑吗,以前我属于你的时候,一而再再而三相信你的时候,你做了什么?
你放弃了我、不信任我,甚至我差点死在你们零国。”白知意水眸盯着靳景白,粉唇扬起讥讽的笑容。m.χIùmЬ.CǒM
“而现在,我和亦洲订婚了,伤害到你的自尊了是吗,所以你又追了回来,以为哄哄我,我又会轻而易举回到你身边是吗。”
这嘲讽的语气,加上这些话,让靳景白瞬间皱眉,脸色微青,声音冷沉:“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不是因为自尊,从来不是。
他只是爱她,放不开她。
“既然你没这个意思,就请以后和我保持距离。”白知意冷漠,举起戴着订婚戒指的手,一字一句坚决又无情。
“再过几天,我就要结婚了,请你不要再给我造成任何困扰!我不希望因为一个毫无关系的人,和未婚夫产生误会。”
闪烁的钻戒,刺痛了靳景白的眼睛。
而白知意的话,像利刃一般往靳景白心头狠狠的扎!
他拿着棉花的手指颤了一下,盯着白知意,白知意目光坦荡,这差点让他呼吸不过来。
毫无关系?
未婚夫?
结婚?
这些词汇,就像是冬天的雪花一般,一层一层的叠加,最后冰冻三尺,冷得人发颤,就如同现在车里的气氛。
前座的季南忍不住想开口,曾经的那些事都是误会,明明都已经解开了,为什么夫人还硬抓着不放。
景爷是把她放在心尖上宠的,只要不眼瞎都看得出来。
所以往前看不好吗?!
可他不敢说,正所谓情侣吵架最忌讳有人添油加醋,还是让景爷自己解决吧……
他默默的把挡板拉上。
后座的两人,依旧在对视,与其说是对视,不如说是对恃。
似乎在看谁先认输一般。
靳景白凝视着白知意,一瞬不瞬,就在白知意以为他要发怒时,他掀开菲薄的唇,吐出字语,语气低得不像话:“先上药吧,好吗?”
白知意水眸一怔,她说了这么多狠话,他却如此平静?
这让她有种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感觉。
“我自己来。”白知意冷冷道。
靳景白不再坚持,把酒精递给她。
白知意随意消了毒,要撕开创口贴贴上去,靳景白又递给她一瓶药散。
白知意默了一下,接过药散。
伤是自己的,能早点好最好,不能亏待了自己。
贴上了创口贴,两人谁都没有发话。
不知是不是太煎熬的原因,白知意总觉得车开得太慢,车内喘不过气,她按下窗户,望着外面。
眼看要到医院了,靳景白终于开口:“阿意,我们谈谈好吗?”
“不好。”白知意目光迷离,完全不聚焦。
男人沉默。
车一到,白知意迅速下车,关门的刹那看到男人坐在车子里,西装革履,矜贵又高傲,侧脸藏在阴影里,是冷硬的弧度。
高大的身躯,那般强大,却有股孤寂的落寞,就似强者落幕,让人心疼。
白知意心一揪,咬牙离开。
他能看清放弃最好!
她今天说这么多狠话,一是她心里的质问,二是她害怕再和靳景白纠缠。
每次和他有交集,她都会控制不住的心软,她不能放任自己。
她一走,季南连忙拉下挡板,看到自家景爷这颓丧样子,犹豫着该怎么劝慰:“景爷,其实……”
天下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不对不对,是景爷造孽在前…也不对……
为了小祖宗,您再加把劲?
季南脑海里闪过各种安慰的方式,似乎都不好使,这方面他实在没经验啊!
憋了半天,季南小心翼翼的看向后座的男人:“您不会真要放弃了吧?”
这样子,好像真的有点悬啊。
如果实在不行,他就把夫人可能怀孕的事告诉景爷!
没错!
后座,男人侧目望着窗外,长睫印在反射镜里,五官深邃,目光平静,一字不言,哪怕是散发着颓唐,不仅不让人感觉到狼狈,反而添加了一股颓丧帅气。
季南准备祭出自己的秘密杀器。
“景爷,我有一个秘密要告诉你!那就是……”
“你去把阿意的户口本偷出来。”男人徒然开口。
季南:“……啊?”
户,户口本?
男人看向他,目光平静,俊容冷漠:“听不懂?”
“不不不,我听得懂,马上就去办!”
原来刚才景爷不是颓丧,是在想办法。
他以为景爷会去抢婚,没想到是他低估了景爷的猛!
抢什么婚,直接偷户口本!
季南不禁感慨,这算不算釜底抽薪了?
“等等。”
季南顿住,难道景爷后悔了?
他回头,一本户口本冲他丢来,是靳景白的。
季南:“……”
白知意还没进病房,就听到争吵声,很剧烈。
“你滚出去!”是大庆的声音。
发生什么事了?
白知意加快步伐。
病房内,大庆撸起袖子,把兰子野往外推,甚至想打他。
兰子野则异常沉默,邪魅的俊容上,时而闪过愧疚和痛苦,也有苦涩。
他没想到纪小小是遇到这种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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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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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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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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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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