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非就是指她和宋远铭的事情。
在他看来,她就是那样会和其他男人纠缠不清的人。
阮青舒神色蔓上一层晦暗,微垂眼皮,说道,“傅瑾修,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和宋远铭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不会做出任何让傅家蒙羞的事情,你大可以放心。”
“除了宋远铭呢?”
傅瑾修冷冷的问。
他话中所指的人应该是程昊泽。
可不管是程昊泽,还是其他人,阮青舒都没有任何其他的想法,只是在傅瑾修的眼里,她就是一个不安分的女人。
阮青舒垂了垂眸,掩盖眼眸里的一抹涩意,语调平定,“如果我真的是口中那种女人,不至于嫁到傅家两年多,什么事情都还没有发生。既然我答应了帮你,就不会让你为难,要是这点信任都没有,我们的合作也没有什么意义,不是吗?”
傅瑾修微微勾着唇,看着阮青舒,“那就好,希望傅太太不要让我失望。”
阮青舒抿了抿唇,好似接受一个项任务的语气说道,“我会好好完成的。”
傅瑾修没再说什么,菲薄唇抿成一道笔直的线,眉眼冷峻,幽黑的视线凝在远处,朗朗明亮的日光映照在他深邃的轮廓上,不减丝毫的冷漠和凉薄。
阮青舒在怔了两三秒之后,才收回了视线。
不知道为什么,傅瑾修把一切都说明白,之前那些莫名其妙的亲密举动也有了理由,但阮青舒的心里涌入一股沉沉的失落感。
她在失落什么?
她不敢深入问自己,因为害怕心里说出那个不自量力的答案。
不管是傅瑾修说,她是他要过一辈子的女人,要她生一个孩子,还是傅瑾修吻她,蹲下身替她揉腿肚子的模样,还是傅瑾修流露出对她身体的关心…
这些暧昧的画面是不是说明….
说明傅瑾修对她是不是也有夹缝而生的喜欢。
喜欢这两个字还是从阮青舒的脑袋里跳了出来,这个大胆的妄想顷刻让阮青舒的后背窜升一股凉意。
她也明白,喜欢一个人的时候,自然而言会放大那些无关紧要的细节,或者误把那些表演出来的轻易当了真。更何况,傅瑾修那样人,真要扮起柔情来,足够以假乱真。
她先前,害怕的也正是这样的盲目,所以,她才想要逃离傅瑾修,不要自己被这些盲目拉得更深更沉。
如今,她答应了留下来,却要和他扮演一对恩爱的夫妻,这对你阮青舒来说,是如同身陷山林猛兽间的挑战。
难的不是如何扮演一个好的妻子,难的是,她如何不让自己的内心迷失得更远。
阮青舒啊,你应该更理智,更清醒。
她驱散了脑海里胡乱的思绪,但怎么都安定不下来,那颗仿佛陷入迷雾的心。
她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抓着眼前的鱼竿,认真的眼神看着湖面。
这不是她第一次钓鱼,阮文良也有这个爱好,小的时候,阮文良带着她去过几次野外钓鱼的地方。
一想到,还躺在医院,昏迷不醒的阮文良,阮青舒的心里又是被梗塞了一下。
“鱼竿动了!”
傅瑾修冷冷说出的四个字,陷入怔仲的阮青舒没有即刻捕捉到。
她还在心不在焉愁着阮文良的事情。
直到手背被傅瑾修的大掌包裹住,阮青舒才霍然清醒了过来。
面对傅瑾修突然的举动,阮青舒下意识恍惚退让了一下,那知道鱼线上吊着的鱼气力足够大,湖面上激起了一阵大的浪花,阮青舒这么一动,被鱼线那端的力道一扯,整个人踉跄了一下,就朝着湖面倒去。
她本来没想到要抓住傅瑾修,可手就这么下意识拉住了傅瑾修的领口。
下一瞬,扑通一声,两个人同时掉入了水里。
阮青舒不习水性,池塘虽不深,但迎面而来的池水,从四面八方灌了进来。
她胸腔一下子涌入这么多水,氧气被挤了出去。
胸口的窒息感像是扼住了她的脖子一般,让她快要呼吸不过来。
电光火石时,一些零碎的画面,如同一道闪电一样击中了她。
一种似曾相识的窒息感将她推入了更深的黑暗。
意识遁入无边无际的黑暗。
突然,一股氧气顺着她的口腔被渡了进来,生命的光在她半睁半闭的眼眸裂开来。
她恢复了意识,可是意识昏昏沉沉,眼前的光忽明忽暗。
浑身失去了力气,头也疼得厉害,她如在天上漂浮着。
在脑海里不肯停歇的画面,像是蒙了一层厚重的尘埃,她怎么都看不清楚。
有什么要从意识更深的地方冲出来。
她控制不了,那些她熟悉又陌生的画面,让她嗅到了恐惧的气息。
昏沉间,有人在拉住她的手,奔跑着。
世界摇晃得厉害,好像要崩塌了一般。
突然,像是有人扼住了她的脖子。
阮青舒喘不过气来,求生的欲望,让她瞬间睁开了眼睛。Χiυmъ.cοΜ
她坐了起来,大口大口喘着气,背后盗了一身的汗,就连手心,都是密密麻麻的汗渍。
她惊魂甫定,还没从梦里彻底回过神来。
她呆呆坐在床上,像是丢了魂一样。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傅瑾修清沉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将她游离的魂魄拉回了现实。
阮青舒张着唇,像是濒临渴死的鱼,她按住了脑袋,看着坐在床边的傅瑾修,声音恍惚,“我头好疼。”
傅瑾修揉了揉她的脑袋,声音带着难得的抚慰,“医生说你受凉了。要是疼得厉害,我去叫医生过来。”
傅瑾修说完,就起身要离开。
阮青舒伸出手臂,抓住了他的袖口。
傅瑾修低头看着她,漆黑的瞳仁内倒映出她苍白的脸庞,那双失了血色的唇微微颤动着,眼角低垂,一双剪水秋瞳浸了水,流转间,都是让人心疼的楚楚可怜。
她的神色间不难看出惶恐和惊慌,她鲜少露出这般示弱的模样,像是迷路了,找不到家的小孩子。
傅瑾修心底的某个地方,塌陷了一块,他重又坐了下来,轻柔把她揽在了怀里,声音很轻,又携着几分微不可见的宠溺,说道,“别怕,我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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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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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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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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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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