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上下打量她,半晌,拿起酒杯和她喝了一杯。
下面起哄的热潮散去,鼓点继续,苏甄匆匆的往洗手间跑,并没注意到四周有人从刚才她走向那男人开始,就在注意她。
苏甄刚走,就一个保镖在男人身边耳语,后者摇摇头,示意不要在意,可保镖又耳语了一下,后者微微又挑起眉,可这些苏甄是不知道的。
然而在洗手间门口等了半天也不见方酌,只好开机打电话,可方酌那边还是关机状态。
半晌不见人,想着是不是和方酌错过去了,决定先回吧台,还没等走,就听到洗手间另一侧走廊有动静,隐约是手指甲抓挠的声音。
苏甄皱眉往那方向走,不像前面有音乐声玩乐声,走廊这边挂着办公区闲人免进的牌子,显得很是冷清。
因有路障,苏甄探身往里看,徐徐的风吹来,想着酒吧的后门应该也在这方向。
苏甄不想惹事,可刚回头就又听到挠门的动静,她一向对这声音敏感,小时候邻居的猫每天都要挠墙,刺耳得厉害,苏甄一听就起鸡皮疙瘩。
她又往那边看了看。
结果身后,“干什么呢?”
苏甄吓了一跳,回头是个保安,“找不到路了。”苏甄支吾着装作不胜酒力。
“从这边回去。”保安脸色不善指着前面。
苏甄点了一下头,匆匆往前走,再回到前厅,游戏刚散。苏甄还是没看到方酌,但酒保注意到她过来,“刚才和您一起来的先生刚没找到您,留了话,让您出门口后面的巷子等他。”
苏甄有些疑惑,又有些生气,只好拿着包离开,撇了一眼,刚才和自己喝交杯酒的男人已经不见了。
出门看到方酌的车还停在原来位置,打电话给方酌可惜还是关机,苏甄憋着一口气,就往刚酒保说的酒吧后面走。
还没走到,手机就响了,竟然是陈立。
苏甄盯着眼半晌,最后还是接了。
“你和方酌跑哪去了?”
苏甄支支吾吾没说清楚,反问,“你那边有什么调查新情况吗?”
“我和组长已经汇报过了,过两日动身去京城,新情况有,不过你俩刚才为什么都不接电话。”
“有事吗,现在都挺晚的了。”
“有最新的情况,我要找方酌,让他动用点网络技术帮着追踪细节,你也知道现在内部,组长说两方面一起追踪比较保险。”话没说透,苏甄却明白。
“那我一会和他说。”
“你俩这么晚还在一起呢。”
苏甄知道自己说漏了。
陈立没再问下去声音阴沉,“是云南那边,郝亮警官的消息。”
苏甄一愣,想起他说的是那个发现了陈忠等人的事,出车祸莫名失踪的警察,“什么情况?”
“见面再说吧,你现在在他别墅吗,我过去。”
“别。”
苏甄一慌,“现在不太方便。”
陈立那边又沉默了,甚至有些尴尬,“那,那好吧。”
苏甄知道陈立肯定误会她和方酌私会了,可怎么解释,顿时心里又埋怨了一遍方酌。
边走边打电话,已到了胡同口,“一会我叫他给你回电话。”苏甄急匆匆的说,生怕陈立再问出什么尴尬细节。而且她已经看到巷子口路灯下的一双鞋,黑的,但她不确定是不是方酌。
酒吧前街明明灯火通亮,后巷却萧索的厉害,四处堆满酒吧的垃圾,路灯昏暗,苏甄有点害怕,站在巷子口,“方酌,方酌?”
没人回答,苏甄壮着胆子过去,看到巷子阴影下方酌的外套,松了口气,“你大晚上的吓死人啊,干嘛偷偷摸摸到这不回车上说?”
苏甄生气的推了他一把,但当碰到肩膀时,就感觉不对,那触感僵硬还带着些奇怪的冰冷,不等想透,那人就随着这股轻微的力道,毫无预兆的倒地,苏甄吓了一大跳,“方酌。”
那画面真的让苏甄终生难忘,只见地上之人张大着眼睛嘴巴微开,脸色成一种不正常的灰白,肢体僵硬,手指还伸着,穿着牛仔裤花色衬衣身上套着不合身的外套,就是那件方酌的外套。
入夜,整条巷子只有堆成堆的垃圾,这样的夜晚恐怖至极,苏甄撑着最后一口气手指递过去,试探那人呼吸,明知道结果还是吓得坐在地上,喊都喊不出来。
苏甄完全懵了。
穿着方酌外套的死人,苏甄脑子一片空白,半晌才意识到口袋里的手机有熟悉的喊声,苏甄惊醒似的翻出,原来她刚才根本没挂断,此时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冲着电话,“陈立陈立,死人啊,穿着方酌外套,方酌不见了,这有死人。”
陈立是连夜开车过来的,赶到这边分区刑警队时,苏甄已经得得索索做好了笔录。
死人就离她那么近的距离她甚至伸手摸过,这画面绝对刷新了上次田锋出事的画面。
陈立和做笔录的警员打好招呼,过来递给她一杯热牛奶,“感觉怎么样了?”
“方酌去哪了?那个酒保一定有问题。”
“酒保已经审问过,他说当时来和他打招呼的人穿着方酌那件外套,带个帽子,那时在做游戏,灯光很暗,他瞟了一眼,以为看到的就是方酌,查监控也看不清晰。”
“让酒保转告我去后巷的人,是那个死人吗?”
陈立摇头。“应该不是,死的那个人穿着方酌的外套非常别扭,身形比方酌胖,看视频监控和酒保说话的人,身形几乎和方酌一致。”m.χIùmЬ.CǒM
“你什么意思?”苏甄心一抖,“你们现在是怀疑方酌杀了那个人?”
陈立叹着气,“我知道不是方酌。我和方酌一起住了一段时间,我对他的动作细节很了解,那个人身形虽有相似,但我可以肯定不是方酌,可我也没足够证据证明那不是方酌,我需要再细细看几遍视频,找出细节。”
“这一定又是栽赃嫁祸。陈立,之前的案子还不够说明吗?就是神秘组织想要除掉方酌,他肯定是被人算计了。”
苏甄眼神盯着陈立,后者却抿着唇没再说话。
苏甄心沉了下去,“现在方酌又成了嫌疑人是吗?除了你之外,其他人都怀疑是他对吗?”
“死者是被人用尖锐刀具扎破内脏,内出血而死,所以脸色呈灰白色,经过排查,是死者身上带着的瑞士军刀,挂在钥匙上的,可上面除了死者,就是方酌的指纹。”
“不可能,而且这也不能证明什么。”
“我有一点疑惑,你和方酌是突然决定来京城,几乎是临时起意吧,那个人到吧台留言知道你的名字,这一点就非常让人怀疑,警方现在怀疑方酌合情合理,他杀了人,把你叫到后巷嫁祸你。”
苏甄摇头,“可事实不是这样的。”苏甄越想越害怕,“这人知道我的名字,知道方酌,他解决了方酌把我骗去发现尸体,现在方酌失踪了。”
“找到了。”
正说着那边有警员喊着陈立。“找到方酌了。”
陈立看着来人脸色,严肃的,“在哪找到的。”
“就在那条巷子后面的垃圾堆里。”
“怎么会在那?”苏甄疑惑,可更意外的是,方酌被发现时腿部受伤,头部受伤,奄奄一息,好在没有伤到主动脉,此时已经脱离危险,只是还没有醒。
陈立和苏甄赶到医院,看到虚弱的如孩子般的方酌,突然一瞬心酸。
后巷那边是摄像死角。如果方酌不是凶手,可见动手的人一定对这边极熟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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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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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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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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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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