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酌说的非常有道理。
“那怎么办?就让他逍遥法外?”
“必须抓,但不是现在,即便你想抓,你也抓不到任何线索了,已经错过了抓凶手的最好时机,可咱们也不算什么都做不了,起码知道那个神秘组织的人还隐藏在你们内部。”
“这件事我要和组长单独说一下。”
“暂时当做不知尹生的事有蹊跷。”
陈立攥紧了拳头,“我明知他死的冤枉,现在却连替他说一句话都不能。”
“小不忍则乱大谋,若咱们把大的框架查出来,最后那个人一定会浮出水面。”方酌眼神如刀,“现在隐忍在暗处观察,才是上上策,摆在明面,又是咱们在明他在暗了。”
陈立看向方酌,“谢谢你,若不是你我早已不冷静,事情会更糟。”
方酌自嘲一笑,“谢我干什么,我不能感同身受你的难过,才如此冷静。更多的也是为了我自己。”
苏甄赶紧出来打圆场,“难道真的不再查这人了吗?”
“方酌说的很对,现在不宜打草惊蛇,但不是什么都不做,内部就这些人,紧盯着每一个人动作,再布置什么任务就要小心了。若这人就在我们身边,很容易扰乱调查。但好在现在有防备了。”
正说着话,陈立手机又响了,“清洁工画像出来了。”
画像已通过电脑模拟传到陈立的手机上,然而打开后陈立愣了下。
“怎么了?”
他把手机递给方酌,后者一僵靠在墙上,苏甄凑过去,只见画像上分明就是熟悉的面孔,“云溪?”
快速的看向方酌,后者苦笑出来,“早该想到,她可是这整个案子中最活跃的人了。”
“让我们捋一捋。”苏甄指着画像上的人,“这个女人,咱们追溯到云南小岭村,原名付岭西,父母在工厂事故中丧生,她和奶奶一个进了福利院一个进了养老院,但在福利院大火中,大部分孩子死了,她和另外的几个小伙伴中间不知发生什么没死,也没回到福利院,似乎默认了外界对她死亡的认知,和陈钟混在了一起。
这中间其实陈钟应该是最先加入神秘组织的人吧,总之其他几人一起牵进去,组织出钱买了死去徐曼妮的身份,再之后他们成人,涉密组织又帮他们改了容貌换了身份。
他们就替神秘组织做事,也许在接近方酌之前云溪已经做过很多类似间谍工作。看这个时段她就在医院里冒充清洁工,实际上应该是在做人体实验。时间上,应该是在认识方酌之前吧。”
苏甄觉得自己分析得很有条理,可方酌却皱眉,“等等,我觉得你猜测的大框差不多,但我依然对这个所谓神秘组织有所疑问。”
“你到现在还怀疑不是一个组织,那么姚老板所说的基地怎么解释。”
“我不否认他们在做人体试验,抱着某种目的,但我依然坚持他们应该人不多,如果是个非官方组织,是个大的势力,你觉得这么多年没有任何蛛丝马迹,可信吗?”
方酌提出自己的疑问,“而且,就你刚才叙述的这段话,还能找出几点别扭,首先徐曼妮的身份,你和我已经查过了,是陈钟出面在医院盯住了一个生病的家庭,愿意给她出换肾的钱她父母才同意,真徐曼妮是手术后排斥新器官死亡。
如果手术成功了呢,真正的徐曼妮和她的父母即便搬家了,付岭西顶着身份,这个操作不是单纯的花钱买,这整个过程是陈钟和付岭西这几个孩子操作的,如果背后有组织,至于让孩子出面吗,如果操作中出现任何一点差错,比如,徐宁反悔了,比如,真的徐曼妮没死,是不是露陷了?
付岭西还能安然无恙的上学吗?说到底是当年陈钟他们运气好,否则早就被警察注意了,确切的说他们当时也被警察注意到了,忘了郝亮警官了吗,那个失踪的警察。
还有,后来证实了王跃生很可能是被陈钟杀了,毕竟埋在了陈钟家的后院,所以那天晚上在包房,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回事,谁也不知道,只证明了那天晚上徐曼妮陈钟甚至另外两个小伙伴都在房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之后这几个人就消失了,为什么消失,是怕查到他们头上吧,怕谁查到?明明已经做了局,他们还那么小,我猜那之后他们就隐姓埋名改头换面了。
再说现在,从云溪接近我失踪,姜旭东接近你失踪,之后咱们通过姜旭东留下的地契查到了云南,后来姜旭东露了一次面,就在地下室那次,云溪露了两次面,一次在云南骨灰堂,一次在这个调查中,时间是在接近我之前,发现了吗?发现什么了?
从头到尾出现的都是这几个人,苏甄,我不否认你所谓的神秘组织恐怖组织理论,但我依然保留看法,就算是组织的,这个组织里也一定没什么人,甚至我怀疑会不会一开始这个组织就只有这几个孩子。
还有,你之所以一直加持神秘组织这个理论,是觉得当初陈钟他们年纪太小,尤其是福利院出事以后,除了陈钟大几岁,其他几人才十二三四岁觉得孩子做不来这些,一定有大人教唆,我想问你苏甄,这个理论的支撑点在哪呢?”
方酌分析的条理清晰,把这段时间他们掌握的几乎梳理了一遍。此时面对他灼灼的眼神,苏甄竟有些答不上来,“那你觉得十二岁的孩子能干什么?”
方酌冷笑,“别小看孩子,小孩子有时候能干得比大人多。你的误区在于成长过程太过幸福和顺利,是被父母捧在手心里长大的,正常家庭,一路都按部就班,一直在学习,甚至你都没经历过大部分逃杀般的就业浮沉,就直接进了研究所。
你的想法是单纯的,在我看来,人性本恶,不该对小孩子用宽容的态度看待,有没有想过,其实这些证据指向的就是那些孩子。”
苏甄摇头。
方酌继续道,“要不要找一些少年犯罪的纪录片,你看看。”
陈立开口打破他俩的争论,“现在一切都建立在猜测的基础上,但既然姚老板提出了‘基地’,我们就有充分的理由怀疑,现在是一个神秘组织在做实验。”Χiυmъ.cοΜ
“我并没有否认这一点。”方酌皱眉,“但我依然坚持这个组织不会有太多人,甚至也许就是这几个长大的孩子。”
“那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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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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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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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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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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