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虫鸣声尤其响亮,前后奏响了黑夜寂寞的歌调。
小茅屋又陷入了黑暗。
自从昨晚白宇生气离开后,就今天白天的时候给她喂吃的,她实在太饿,就算想走,也要先填饱肚子。
然后他又走了,一直没出现。
茅屋里黑漆漆的,杂草堆里很多虫子和蚊子,咬得她浑身痒痛难耐,无奈手脚都被绑着,她抓都抓不了。ωωω.χΙυΜЬ.Cǒm
这时候,白宇忽然拿一根白蜡烛进来,放在石头上,深深看了她一眼,又要离开。
“学长……”
徐瑶嘴巴被封,只能发出含糊的叫声,在他听来就是呜呜的声音,但还是停下了脚步。
他返回,撕掉封条,“想跟我说什么?”
不等她说话,他提醒,“如果是让我放了你,你可以不用说,瑶瑶,我不会放你走。”
他爱了徐瑶六年,这六年来,他一直保持着谦谦君子该有的温柔和距离,不曾对她有过一丝一毫的僭越,就是怕吓到她。
可他的担忧,让席城有机可趁,亲手把徐瑶送到别人的怀中,这一次,他如何也不会再放手。
“学长,回头好吗?你一错再错,那就真的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话刚说完,白宇又把封条黏上,微弱的烛光映在她秀丽漂亮的脸上,可眼睛里却只有乞求。
他胸口刺痛,沉声道,“瑶瑶,六年前我放走你,现在,不会再让你离开,你再等两天,很快我们就能离开了。”
他说完起身离开。
徐瑶知道,就算他走了,也只是在附近而已。
她使劲挣扎,不断地发出呜呜的声音,可白宇没再理她。
她瞥见角落里的白蜡烛,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吃力地挪身体过去,她盯着近在眼前的蜡烛,心跳的很快,她心里清楚茅屋一旦烧起来,如果白宇不及时来救她,她一定会被烧死,可这是她唯一的机会,如果这四周有人,那就会引人注意,说不定会有逃生的机会,又或者白宇会放她走,也许会惹怒了他,做出什么她意想不到的事情。
无论是什么后果,她都要试一试。
犹豫片刻,徐瑶狠下心抬起双脚踹翻蜡烛。
蜡烛落在杂草上立即点燃,顿时间,火势蔓延开来。
就在旁边的白宇正跟席年说话,瞥见茅屋映着火光,一股恐惧涌上心头,疯了般跑过去。
徐瑶手脚被绑,被呛得眼泪直流,她所在的位置几乎要被烧过来,浓烟太大,呛得她咳不出来,熏得眼泪直流。
意识开始涣散,几乎快要窒息,她心想,今天可能就要死在这里了。
意识逐渐被抽离的时候,白宇冲入茅屋,在火势迅速蔓延,几乎要烧到她身上的时候,他将她抱起,不顾火势,冲了出去。
封条被撕开,迅速给她松绑,她意识迷离,前边是一面湖泊,白宇不断地给她洗脸,她猛呛了一口气,继而剧烈咳嗽起来。
他长舒一口气,忽而又将她丢入湖面,湖水很浅,徐瑶挣扎了几下,先是差点被呛死,现在又要被淹死吗?
心想着,白宇又将她从湖里捞起来。
“清醒了吗?”
白宇红着眼低吼,她浑身湿漉漉的,狼狈至极,耳边充斥着他的吼叫,“为什么要这么做?徐瑶,难道跟我在一起,当真让你那么痛苦吗!”
茅屋被火吞噬,漫天火光在黑夜中直冲云霄。
火光映在他们的脸上,红的刺目,她四处张望,看到席年站在岸边,饶有兴味地看着她,心头猛然一惊。
原来席城猜的没错,他们果真一起逃难。
徐瑶脸色煞白,她不可置信地看向白宇,见他忽然瘫坐在她面前,眼神受伤。
“你宁可死,也不要跟我在一起?”
徐瑶心头咯噔一下,他应该是猜到蜡烛是被她故意打翻的,原来以为会害怕,可她反而平静地看向他。
“学长呢?又是真的想跟我在一起吗?”她缓过劲来,心底跟明镜似的,“学长把我抓来,难道只是为了让我跟你在一起那么简单吗?”
她指着席年,唇角讥诮,“应该是想利用我来威胁席城,让他放过你们,我想不应该那么简单吧,是想跟从前那样,利用我来威胁他,让他满足你们想要的一切吧?”
白宇怔怔的看着她,仿佛一切都被说中了,许久才吼道,“现在是我在问你,徐瑶,我问你,你是不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跟我在一起?”
够了!
真的够了!请不要再用这个借口来折磨她,惩罚她,从始至终,他根本不是爱她,只是强大的执念罢了。
徐瑶盯着他的脸,一脸无畏绝情,“是,永远不会。”
在那一瞬间,她对白宇仅剩的愧疚和心疼都没了。
像是蒲公英一样,被风吹散,没了就是没了。
白宇的脸霎时沉下,他看着徐瑶忽然讽刺地笑了几声,眸色缓缓变得阴狠,在火红的火光下,衬的恐怖阴森。
他忽然扑上来,撕扯她的衣服,“好啊,就算我得不到你的心,我也要得到你的人!”
吻落在脖子上,她衣服本来就湿了,紧紧贴在身上,身材一览无遗地展现出来,诱惑至极。
白宇像一头野兽扑上来,气息阴森,以往温和的他全然变了一个人,暴戾狂躁,徐瑶心惊胆战,她挣扎的手被桎梏,他吻得疯狂,动作又粗暴。
“学长,不要,你不要碰我……”
徐瑶哭喊,手脚被钳制的动弹不得,任由他像一头饿狼捕食,她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眼角落下冰凉来。
白宇的手已经探入了她身体的安全防线,徐瑶哭的声音嘶哑,绝望而痛苦,“你杀了我吧。”
白宇的动作猛然停下。
徐瑶猩红的眼死死地盯着他,心如死灰,“杀了我,等我死了,你想怎么碰我都可以!”
白宇的心狠狠刺痛了一下,他盯着徐瑶绝望的眼睛,忽而讽刺地笑,“你宁可死也不让我碰你,宁可死也不肯跟我在一起?”
徐瑶字字决绝,“是,宁死不愿!”
白宇的身体猛然一阵颤栗,他红着受伤的眼眸,一连笑了好几声,笑声凄凉无助,“徐瑶啊,徐瑶……我可拿你怎么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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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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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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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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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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