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她出去,好生照顾,不得有任何闪失,否则,朕让你们所有人为她陪葬!”
烈王点点头,抱着人快步离开,心中的焦急并不比任何人少。
他们离开之后,皇后才回过神来,扯着宣王跪地请罪,“臣妾不知大汗驾到,有失远迎,还请……”
穆大汗不等她一番话说完,立即冷冷问道:“是谁给你的胆子伤害茹儿,又是谁给你的胆子在朕眼皮子底下勾结外臣,真当这后宫都是你一人的天下了?”
……
出了皇城,烈王就抱着小公主跨上骏马一路飞奔,解开自己的外衣来替她遮掩,不让她红彤彤的脸暴露于人前,以免引人猜想,毁她清誉。
感受到怀中人不安分的扭动嘤咛,烈王心疼的同时又有些不知名的情绪自心底涌出,尤其是与她贴的越来越近的时候,这种感觉更甚,甚至…某些地方还起了不该有的反应。
他并非不知人事的小毛孩,自立门府之前,在皇城中父汗也曾请专人调教过,他甚至于亲眼见过,如何能不知道他此时正处于什么状态。
烈王一边拍打着她的背轻声安慰着,一边拧眉,回想起今日李翕说的那番话,看不看得清他自己的心……
沈娇待不惯富丽堂皇的宫殿,钱老特意又为她新收拾出来一间房作为办差的地方,位于正中央的一处四合院,前后相通,冬暖夏凉。
其中摆设也是古色古香,大到撑梁的柱子,小到桌上的砚台,五一不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宫中迟迟没有消息,心中乱的很,本想着静下心来看看书,写写字,笔拿起来又不知该如何落笔,墨汁顺着笔尖低落到平铺的纸上,晕开一朵黑色的花。
沈娇重重叹了一口气,放下笔坐回到太师椅中,一手撑着脑袋轻柔太阳穴,一手捏起桌上被染花的纸团成一团朝门口扔去。
正好有人推门进来,被砸到面前的纸吓的一时忘了正事,就这么撑着门傻愣愣站着。
“何事?”
头疼欲裂,长时间的隐忍使的她说话都带着微微的沙哑,有些无力,但对于门口的人来说,简短的两个字无疑是酷刑,不由琢磨着到底是谁惹了这位祖宗!
没有任何回应,沈娇抬眸看了他一眼,还没来得及重复,他就浑身一抖,倒豆子一样开始说。
“烈王带着小公主就在前院,等院正大人前去医治,属下看了一眼,小公主情况不是很好。”
这么重要的事磨磨蹭蹭到现在才说,沈娇倏然起身,顾不上责怪他,撑着虚弱的身子快步向前院走去。
起的太猛外加心神不宁,头重脚轻的感觉越来越明显,到了前院扶着门框站了好一会才缓过来,闭闭眼,拨开帘幕走进。
里间摆着一张黄花梨木软榻,小公主正躺在上面,紧紧抓着烈王的手,软榻周围围了一圈的人,正是以钱老为首的太医署的太医,看年龄,平均也得有四五十岁了。
“李姑娘。”
烈王第一时间发现她,想要亲自上前迎接却抽不开身,只能微微颔首以表感激,若非她及时发现端倪,再晚一些,茹儿就毁了……
沈娇点点头作为回礼,随着她的靠近,人群自动让出一条路方便她通过。
进来之前,小公主的脸已经用面纱遮住大半,只露出一双颤抖的眼睛,眼眶周围一片通红,触手可及的肌肤更是烫手的温度,再看她不自觉伸手扯着身上的衣服,口中呢喃着好热,心下了然的同时松了一口气。
好在此药不会危及性命,但惯用的方法在她身上定然行不通,保不准药性未减,反倒感染风寒,痨疾复发。
“李姑娘,茹儿她…情况如何?”
感觉到他态度的不一样,沈娇的目光聚焦在他们二人紧握的手上,略一挑眉,“还不算太糟糕,你们都出去吧,空气不畅通对她的病情反而不好。”
她说的委婉,在场的人却都能听出另外一层意思,太医署没有女医,一群大男人围着个小姑娘像什么话,烈王虽然是她的兄长,但男女七岁便不同席,为了避嫌只能跟其他人一起退到门外。
起初小公主抓着他的手不放,只是因为没有安全感,现在李翕来了,她自然而然便松开手垂到榻边。
大约半个时辰后,她体内的药性总算除的一干二净,为了以防万一,沈娇还专门开了剂补药给她补身子,两个满头大汗的人一坐一躺,相视一笑。
小公主撑着身子坐起,后背靠于软枕上,双手交叠置于小腹,神色渐渐恢复平和,不正常的红晕也慢慢褪下。wWW.ΧìǔΜЬ.CǒΜ
“我听兄长说了,这次,真是谢谢你,两次救命之恩,实在不知该如何报答才好。”
沈娇抬起手用衣袖擦擦额头的汗,另外递了条干净帕子给她,“公主这么说就生分了,虽说我与王爷只是合作关系,但却真心觉得公主的性格对我胃口,
说实话,刚开始我也没想到能跟公主成为朋友,毕竟在认识师父之前,我还只是个孤儿,
认识师父之后,学的一身医术,更是常年奔波在外,居无定所,见多了世间冷暖,也看透了人心,本以为这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直到遇见公主,您…跟我想象的很不一样。”
“哦?”小公主兴趣盎然的看着她,为她那句朋友,心中自然是欢喜的,“这我倒有些好奇了,你之前认为我是什么样的?”
沈娇摸摸鼻尖,接过帕子放到一旁的几上,起身倒了杯清茶给她,自己也端了一杯。
“我说实话,公主可别生气。”
“自是不会,你随便说,就当是我们姐妹的私房话。”说着身子微微前倾,掩唇轻声道:“放心,我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
沈娇有些不适应她的突然靠近,下意识往后退了一些,冲她微微一笑,“嘉裕公主的行事作风,公主在后宫应该也有耳闻,
我先入为主,以为公主也是这般,但看王爷一说起公主眉眼间的温柔模样,便决定赌一把,事实证明,我赌对了,您确实与旁人不同。”
“既是与旁人不同,又当我是朋友,何必还这般见外称呼我为您,算起来,我还应该叫你一声姐姐。”
沈娇笑着摇头,“关系是关系,规矩是规矩。”
小公主也不强迫于她,微微颔首,“你怎么舒服怎么来,我知道你的顾虑,这里毕竟还在父汗的眼皮底下,小心些也是好的,但你得答应我,若是没有旁人,让我唤你一声姐姐可好?”
知道她是好意,沈娇便不再客气推脱,点头答应下来,小公主顿时笑逐颜开,张开手臂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又过了一刻钟,沈娇让她好生歇着,拿起桌上的药方往外走,“王爷,小公主醒了,请您进去说话。”
烈王忙快步走进,沈娇随后就把门关死,转而看向离的最近的钱老,笑眯眯把药方递给他。
“这是给小公主配的药,别人,我不放心,还请钱老亲自熬了端进去,另外,太医署从建立到现在的账单整理一份给我,不管多晚,我都在房中候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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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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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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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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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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