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佛系,就是怎么样都行,对烈王来说,便是这大汗之位是他的不是他的都一样,
他最大的愿望就是护住他的妹妹,因此他成势后,一直似有似无打压穆耶,在他看来,谁继位都行,唯独穆耶不可以。”
“他知道穆耶心狠手辣,即便是兄弟姐妹也不会轻易放过。”谢郎睿撑着脑袋点破这一点。
“烈王可以说是几位王爷中最聪明的,也是相对而言有人情味的那一个,他妹妹,便是突破的关键点。”
本来谢郎睿都已经懂了,她这么一说他又有些懵,“这件事跟他妹妹有什么关系?”
沈娇白了他一眼,“杀手门广布天下,情报网仅次于望月楼,你这个门主到底是怎么当的,烈王妹妹身患隐疾,受不得风,受不得凉你不知道?”
刚开始听说症状时,她简单判断了一下,貌似跟肺痨差不多,前世痨病亦非常难治,又何况是种种都落后的古代呢,充其量也不过是用药强行吊着一口气罢了。
谢郎睿挠挠头,略微有些不好意思,“门里的事都是师姐在管,要让我成天待着哪也不去,还不如一死来的痛快。”
若非是心仪于你,谁会愿意留下给你处理烂摊子,偏偏这人还是个榆木脑袋,沈娇都为孟若曦感到可惜,痴心一片却得不到回应,该是多难受。
“主子,那边的人来了。”
不远处的利来客栈中,烈王穆勒已经独自在厢房中坐了半个时辰,隔着两道屏风,对面琴声丝丝入耳,温柔缱绻中给人以片刻的宁静。
“让人进来。”
在他面前的桌上,摆着封尚未开封的信,从字迹来看,赫然就是沈娇写给鬼算子那封,穆勒的视线从刚才就在注视着它,拿在手里的茶水都悄然散尽热气。
“云琛参见王爷,家师有些事需要处理,很快便会赶到,恐王爷等太久会恼,特让在下来告知王爷一声,还要王爷勿怪。”
穆勒唇角微勾,长臂在空中划出好看的弧度,手中茶杯随之精准落到桌上,一滴都未洒出。
“无妨,云宗主身为一派之主,忙些也是应该的,来人,给云公子看座,与本王一同品茗赏乐,静候云宗主的到来。”
这话听上去没什么问题,但看不见他的面部表情,云琛总有些心里发毛,师父说过,这些王爷中最不能招惹的就是烈王。
人们往往只看到他暴露于人前的温顺一面,却忘了他也是九死一生过来的,前有狼后有虎的情况下还能屹立不倒的人物,会是什么善茬。
念及此,坐都坐不安稳,很是紧张也不敢碰桌上的任何东西,只盼望着师父能快些过来,救他于水火之中。
“好,这曲子确实妙计,当真不愧是丝竹姑娘,云公子觉得如何?”
一曲过后,穆勒大为称赞,鼓掌声间断响起,突然的询问让云琛有些惊慌,却还是佯装镇定起身回话。
“丝竹姑娘的琴音确实独特,在下也是从未听过如此美妙的琴声,也不免王爷会称赞。”
穆勒语气温和道:“既然云公子这般欣赏丝竹姑娘,本王便将她赏给云公子了,能得此佳人,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不等云琛开口,穆勒又继续道:“丝竹姑娘,日后跟着云公子可要好生伺候着,云公子能看上你那是你的福分,还不快谢谢云公子。”
丝竹粉纱掩面,绕过披风跪在匀称面前,眼中潋滟流光,柔声道:“奴家多谢云公子赏识,日后定会尽心尽力伺候云公子。”
事情发生的太快,云琛还来不及反应,如今人都已经跪到面前,再想拒绝也不可能,随既弯腰亲自把人扶起。
“刚好在下身边没有贴身之人,冷冷清清的确实可怜,在此还要感谢王爷慷慨,将丝竹姑娘赏与在下,请王爷放心,在下一定会好好对待丝竹姑娘。”
“云公子的品行本王早有耳闻,自是再放心不过。”恰逢敲门声响起,穆勒话音一转道:“丝竹,你先下去收拾收拾,本王同云公子师徒还有话要说。”
“是。”
外面候着的正是锦鸿酒楼中被谢郎睿撞到的中年男子,也是云琛的师父云鹤,门开后他并没有着急进去,而是先把路让开容丝竹先过,人经过她眼前时,长发飘飘划过面颊他都未曾抬起头看一眼。
“在下来迟,让王爷久等了。”
让人撤去屏风,穆勒窝在圈椅上,手撑着头瞟了他一眼,“刚刚好,若非如此,本王还难以成就一段上好的姻缘,云宗主觉得刚才那姑娘如何?可配得上你的大徒弟?”
云鹤微微拧眉,“在下并未仔细看,不过既是王爷选的,自然是最好的,配琛儿绰绰有余。”
闻言,穆勒笑道:“满意就好,也不枉本王劳心劳力选人了…来,二位近前坐,本王有样东西想给二位瞧瞧。”
桌前已经摆好两张红木圈椅,重新上了热茶,候在穆勒身后的侍卫请二人入座,随后带上门去外面守着。
云鹤借着饮茶,偷偷观察穆勒,自从搭上这条线之后,还是第一次见到他的人,正如外界传言所说,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然而白袍加身却还是难掩通身的气魄。
“本王脸上有花不成,云宗主何故一直盯着本王?”ωωω.χΙυΜЬ.Cǒm
云鹤急忙收回目光,微微垂首道:“只是觉得,王爷与传闻中有些不一样罢了。”
“哦?”穆勒挑眉,“外界传闻如何,本王还真不清楚,不如云宗主说给本王听听,本王也想知道知道,何处不一样。”
“也没什么,就是王爷比传闻中更具气势罢了…王爷不是说有什么东西要给在下二人看?”
提起这个,穆勒显得兴致盎然,朝桌上抬抬下巴,“昨夜,本王府中来了位不露面的客人,扔下这封信便不见了踪影,今日特意请来二位,就是讨论讨论这封信的内容。”
信未开口,明显是还未看过,云鹤拱拱手,“在下冒昧,不知可否拆开一看?”
“既是讨论,自然要看的,云宗主随意。”
说罢,撩撩袍子将腿搭起,以慵懒的姿态观察他看信后的面部表情,从平静到惊讶,最后是震惊,千变万化,好似久久不能平复。
“信上说了什么,一向遇事面不改色的云宗主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云琛也好奇,侧眸欲一探究竟,刚看到一个字信就被他师父递了出去。
“王爷还是亲自看看比较好,若此事是真的,对王爷和在下都不失为一件好事。”
如今江湖中宗派林立,想要在夹击中生存下去,就必须要有强劲的靠山,选择投靠烈王也是他深思熟虑之后的,可以说,如今聚集在潼城的诸位宗主门主,只有他形单影只,其他人更多投到了穆耶门下。
穆勒闻言接过信,从头到尾大致看了一遍,失态到直接站了起来,面露喜色,可惊喜过后,更多的是疑惑。
“茹儿患病一事被父汗遮掩的极好,此人是如何知道的?就算父汗再信任他,多多少少也会存着些许疑心,断然不会什么都往外说。”
“王爷认得此人?”
又看了一眼落款,穆勒不由拧眉,说实在话,他对此人没什么好印象,唯一的认知便是他妖言惑众,蛊惑人心。
“鬼算子,近来父汗身边颇受信任的妖道,恐他误事,本王不止一次对他起了杀心,尚未找到机会动手罢了。”
云鹤思虑片刻,低声道:“不管是真是假,总要试上一试,依在下所见,他既敢冒死将这封信送到王爷手上,此事没有十成也有八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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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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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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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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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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