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干什么?雨儿,你要干什么!”
老妇拼了命的抱着她的双腿,遏制住她前进的脚步,即便是被她连踢带踹,连扭带掐好几下都不曾松手。
“老太婆还不快给我松手!怎么?还想尝尝这东西的滋味?”江思雨握着长锯在她面前来回晃悠,狞笑道:“如果你觉得两只胳膊也是累赘,我不介意帮你解决了它们。”
即便如此,老妇也还是不松手,甚至抱的更紧,她已经活够了,哪怕现在死了都不在乎,可雪儿不行,断腿的痛苦她已经承受过,绝不能再让自己的女儿承受,是她亏欠雨儿的,后果该是她来承担。
江思雨已经起了要锯断她两只胳膊的心,可还不等她动手,老妇竟然直起身子从她手中把长锯夺了过去,抵在自己脖子上的瞬间就见了血。
江思雪用仅存的力气挣扎着,一边哭一边皱眉喊着娘,只是声音很小很小,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倘若江思雨注意到,会发现这是她第一次落泪。
老妇冲她笑笑,握紧手柄就要往下划,一道寒光闪过,长锯登时断成两半,轰隆一声,常远在空中飞身而下,一掌拍开还没反应过来的江思雨。
与此同时,隐藏在四周听了许久的其他人也冲了进来,每一个脸上都布满寒霜,若非主子要求把人带回去,他们恨不得直接将这毒妇就地正法!
江思雨被那一掌拍的气血上涌,捂着胸口惊骇的看着四周的黑衣人,佯装镇定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私闯民宅!知不知道我是谁,识相的赶紧滚,否则我定让你们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让人把江思雪的绳子解开,喂她喝点水吃点干粮,搀着人往外走,常远则是亲自抱着没有几两重的老妇往外走,经过江思雨的时候停下步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倨傲且不屑。
“我们确实不知道你是谁,但我们知道你会怎么死,且死相会很难看,带走!”
这个地方他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他怕他自己会控制不住把人宰了,老妇脖颈的伤口深而长,血怎么止都止不住。
情急之下,常远从马车中找了块干净的毛毯把人裹住,骑上外面早就准备好的骏马,先一步往相府赶。
他是个孤儿,从小跟街上各种乞丐混着长大,得主子看重带在身边,所有的本事都是主子传授的,活到现在他杀人无数,最看不得的就是有人残害妇孺儿童。
从京郊到京城距离并没有很短,他却只用了一刻钟便赶到相府门外,一展轻功飞于相府上空,落地时气息十分混乱。
“情况如何?”
沈娇闻讯踏进隔壁厢房,身后跟着的是李大夫,并非拓跋晔,我们高冷如斯的拓跋少将军正老老实实看孩子呢。
不用他说,沈娇已经看到了床上有出气没进气的老妇,脖颈上已经鲜血淋漓,甚至看不出伤口在何处,衣领也被雪染红,焦黄的面庞因为失血过多染上苍白。
“取水和帕子来。”
这种情况需得先清理伤口,然而,当看到又深又长的疤痕时,沈娇眉头紧蹙,都能夹死一只苍蝇了,再多的疑惑也顾不上在这时候问,衣袖一挽,投入紧张而严密的救治工作。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她的气势才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所有人都自发闭紧嘴,连呼吸都变的轻了许多,不敢在这时候打扰她。
扎针止血,上药缝合,纱布包扎,还不等李大夫看清她救治的手法呢就结束了,搞的他心里毛毛躁躁,直想把那层纱布揭开,生平只听说针线可以绣花,可以缝合衣物,还没见过用来缝合伤口的。
净过手之后,沈娇从李大夫手中接过汤婆子,抱在怀中坐下,“这伤口并非刀具所致,说说吧,出了什么事,这位老妇人又是何人?”
其实她心里已经有了大致的猜测,需要听他所言来确定一下。
常远有些犹豫,毕竟他不是常青,不知道在主子心中沈姑娘分量有多重,沈娇也不急,就一心要把自己的手捂暖。
直到常青忍不住拍了他一巴掌,低声警告道:“忘了主子说过什么了?对沈姑娘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更何况这件事本就是沈姑娘的安排,还不快如实讲来!”
她的安排?常青斜睨了他一眼,没有发现有说谎的痕迹,也不像是在为她虚张声势,兀自掂量了一下,态度照之前有了明显的变化,不敢再抬头。
“属下一行人这几日一直在二少奶奶院外守着,她平时除了偶尔到主院看看老夫人,其余时候都是待在屋里不出门,院中的下人也是如此,
直到今天,有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慌慌张张从院中出来,没走几步都要看看后面有没有人跟着,
报告给主子之后,属下等便一路跟着二少奶奶到了京郊的一处破败的民宅,发现里面有一位跟二少奶奶长的一模一样的女子被绑着扔在床上,再就是这位双腿尽断的老妇。”
其中过程常青并没有讲的太过详细,毕竟恶心又血腥,他捡着重要的部分言简意赅叙述了一下。
“既是长的一样,你们又怎么分的出哪位是二少奶奶,哪位不是?”
常远愣了愣,眨着眼睛看向常青,他们跟着出去的那个不是二少奶奶吗?可又转念一想在民宅中老妇说的话,感觉又像是床上绑着的那个,所以…堂堂大男人咬着手指头陷入沉思。xiumb.com
继而看向一旁的常青,沈娇笑问道:“你觉得呢?姐姐是,还是妹妹?”
常青挠挠头,冲她嘿嘿一笑,“沈姑娘,属下的脑子没有您跟主子的好使,实在想不出这其中的弯弯绕绕,更是分不出哪个是二少奶奶啊。”
毕竟都长的一副模样!
“人想必应该带回来了,带我去看看。”沈娇起身道,似是感觉忘记了什么,又倒回去看着两眼发光的李老头。
“把人看好,我回来要是发现半点不对劲,不介意让你成为我的第一个实验品,毕竟缝合过程挺费劲的,我也不能保证每次都成功。”
相府一处废弃的院落,伴随着踩在雪上嘎吱嘎吱的声音,常远在前面引路,常青则是举着把油纸伞为沈娇挡雪。
门外整整齐齐站着一排侍卫,见沈娇过来纷纷恭敬的低下头,常远抬手正欲推门,被沈娇出声制止。
“不急,先听听里面在说些什么。”
老远就能听到女子尖叫的声音,时不时还会有另一道熟悉的声音冷静反驳,没有丝毫的惧意,沈娇敛眉一笑,拢拢身上的披风。
“江思雪,我知道这一切都是你干的,真是没想到啊,外人面前装的一副清冷绝世,对什么都满不在乎的模样,实际上却是比谁都龌龊,比谁都恶心!”
吃过喝过的江思雪力气正在慢慢回拢,无视她无厘头的纠缠,靠在身后的稻草堆上闭目养神,只有皱起的眉头彰显着她有多么的烦躁。
也不知道娘被带到了哪里,现在怎么样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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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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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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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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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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