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晚上的沈姑娘不在院中好生歇息,穿的这般稀奇古怪是往哪里去?”
沈娇挑眉打量了一下自己,不过是与现在的衣服有些许差别而已,她一没裸奔,二没破破烂烂站在他面前,怎么就稀奇古怪了?说话阴阳怪气莫名其妙的。
摁住想要开口的常青,沈娇淡声道:“回将军,今个儿夜里比较闷,民女在屋中待不下去,也放不下夫人,便想着过来看看。”
“夫人给你安排的院子离这也没有几步路,就算是爬也早就该爬过来了,还用等到现在?本将军可是看的清楚,你妹妹在里面待的好好的呢,你这么宝贝她,就不怕你不在的时候本将军砍了她。”
沈娇垂眸敛眉,凛人的杀气在眼中一闪而过。
拓跋浚看不到她的神情,侧眸瞟了眼紧紧搀扶着她的常青,冷哼道:“你的身子倒是金贵的很,连本将军府中的侍卫都要贴身伺候你,常青,你是不是忘了自己什么身份。”
常青抿唇,腰背微微下弯表示恭敬,“属下是少将军的贴身侍卫,自然深知自己是什么身份。”
拓跋浚咬咬牙,真不愧是那个臭小子带出来的人,脾气倔的跟头驴一样,都敢明目张胆跟他撂橛子了!
“你……”
“常青,带她进来。”
拓跋晔低沉的声音自里间传来,常青冲拓跋浚点点头,带着沈娇侧身进去,看见倒在地上痛不欲生的杨姨娘时,沈娇嘴角微微勾起,嘲讽的笑出声。
“你先进去,我有话要跟这位杨姨娘单独聊聊。”
“沈姑娘要说什么说便是,我在旁边守着绝不插话。”
知道这次不可能再跟他耍什么花招,沈娇轻叹一口气,“那你进去跟拓跋晔说一声,再给我搬个凳子过来,忙活了一通累都要累死了,外面这些人都遣出去吧,留在这也没啥用,反而添乱。”
满屋子的人目光都落在她身上,有疑惑,有鄙夷,有不解,更多的还是好奇和幸灾乐祸,想要看看她要做什么,又不想她有什么好结果。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常青已经依她所言搬了凳子出来,身后还跟着拓跋晔高大挺拔的身影,他宽大厚实的右手包裹着沈玲的左手,让人很有安全感,沈娇会心一笑,冲沈玲招招手。
“在夫人这有没有乖乖的?有没有给夫人他们添乱?”
沈玲摇头,“晔哥哥和几位姐姐对玲玲很好,玲玲也很乖,没有胡闹,也没有捣乱。”
“姐姐知道玲玲是好样的,你看夫人她们对我们这么好,我们是不是要报答她们?玲玲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做呢?”
略一思索,沈玲很是乖巧道:“玲玲知道,这就进去守着夫人,陪夫人说话聊天。”
沈娇含笑揉揉沈玲的小脑袋,嘴角的笑意让她苍白的脸上多了一抹色彩,“乖,进去吧,姐姐忙完就进去陪玲玲。”xiumb.com
说完便把人交给了姜氏身边的苏嬷嬷,“有劳您了。”
苏嬷嬷歉意一笑,“沈姑娘说笑了,您为了夫人劳心劳力,老奴别的地方帮不上忙,照顾人还是绰绰有余的,小沈姑娘在老奴身边保证舒舒服服的,您就把心放肚子里。”
目送她们进去,沈娇疲惫的揉揉眉心,“这里没有诸位帮的上忙的地方了,烦请诸位先出去,免得惹祸上身。”
此处最有话语权的便是那位头发胡子全都花白的老大夫,只见他眉心紧蹙,道:“老夫瞧着,沈姑娘撑死不过十五岁的年纪,就算对医术略知一二也谈不上精通,
如今将军府两位主子都重症在身,沈姑娘把我们赶出去谁来医治她们?沈姑娘你吗,哼,只怕你连如何把脉都不知道!”
沈娇厌烦的掏掏耳朵,“说完了?说完了就带着他们哪来的回哪去,看在你们还算敬业的份上,该给的诊费少将军一分也不会少,但要是你们还在这叽叽喳喳吵来吵去,有没有命能出去都不一定。”
“你…你这是在威胁我们!这里是将军府,你算哪根葱,也配在这作威作福!”
拓跋晔拧眉,腰间的佩剑已然有出鞘的趋势,冲天的杀气在屋中不断弥漫。
“老先生,叫您一声先生是尊重您,但不代表您可以在我头上倚老卖老,我来问您,从将军府请您来看诊到现在,您可曾看出些什么?
据说夫人的病情已经得到控制,为何还会无缘无故吐血晕倒?杨姨娘身子骨素来不错,为何会突然之间经脉具断,骨头尽碎,脏器俱损?
若您能给我个明确的解释,我让您留下也无妨。”
老大夫瞬间支支吾吾,其他人也是面色发白,神情发虚,不是他们知道不说,而是根本找不到病因。
“怎么?说不出来?”
“谁说的!”老大夫年龄大了,受不了这种激将法,登时两眼一瞪,“夫人是因为操劳过度外加念子心切,这才会情急之下血气上冲陷入昏迷,至于杨氏姨娘,那是因为…是因为……”
“你不要跟我说同样是因为操劳过度,将军府大权握在夫人手中,杨姨娘就算管也只是协助,能触碰到一小部分罢了,区区几个人,能够让她劳累到这般地步,是您没见过世面,还是我孤陋寡闻呢。”
杨姨娘整个人已经奄奄一息,听他们仍旧在不紧不慢的对话,丝毫不顾忌她的感受,挣扎的幅度再次剧烈起来。
沈娇挑眉一笑,“瞧,看来杨姨娘都觉得我说的极对,至于夫人的病症,老先生说的更是不妥帖,夫人是相府宠大的,相爷和相爷夫人会眼睁睁看着她吃苦受罪不管?
听苏嬷嬷说,相爷夫人放心不下夫人,这段时间更是三天两头往将军府跑,您觉得在这种情况下,夫人还会操劳过度?
至于念子心切,夫人一直挂念着少将军是真,但得知少将军回来最开心的也是夫人,夫人为了见少将军一面无论如何也会撑住,又怎么会让他担心,所以啊,老先生刚才说的理由全都不成立。”
老大夫被她一番长篇大论说的面红耳赤,偏偏又不甘心这般被一个黄毛丫头羞辱,就梗着脖子站在那一动不动。
“就算老夫判断有误又如何?老夫就不信你能比老夫抢到哪去,今儿个老夫死都不会离开,老夫倒要看看你要如何救治两位主子!”
沈娇嗤笑出声,“救治谈不上,不过就是把邪物除掉罢了,若老先生感兴趣留下也无妨,
我只有一个要求,不论我做了什么都不要插话,毕竟老先生大半辈子可能都没有机会出京城,对外面的世界尚且不得而知。”
至于其他人…她要留下的只有老大夫一个,拓跋晔自然知道她的意思,摆摆手招来外面候着的护卫,生拉硬拽把他们拖了下去,将军府的下人都知道规矩,不用交代也会自己退出去。
“简直荒唐!”老大夫不停摇头,“这世上本就没有鬼怪之说,又何谈邪物,沈姑娘还是莫要在这胡言乱语了!”
殊不知,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杨姨娘眼中匆匆闪过一抹惊愕和恐惧,其中还夹杂着极其浓重的慌乱。
要说刚才还是是指物流,现在就已经完全可以确定这件事和她脱不开关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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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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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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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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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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